“你是。”這會蘇月華才看清,方衛南一雙好看的眉眼跟她有著幾分相似。


    黃桂花端著茶缸子轉身說道:“衛南,可多虧你二姐叫著救護車送你來醫院了,醫生說你肺上燒出來一個大窟窿,再晚來就危險了。”


    方衛南剛想開口,隻感覺嗓子幹得厲害,他接過黃桂花遞來的茶缸子,一口氣喝下大半缸子涼白開,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才開口說道:“姐,你又救了我一次,之前在靠山屯,知青點,你就救過我。”


    “你在團結鎮,靠山屯插隊。”聽方衛南說完,蘇月華才認真打量起,她這位雙胞胎弟弟。


    方衛南點了點頭,一笑起來嘴角的小梨渦格外明顯,“你們走後陸北平,知道是姐夫給他做的人工唿吸,連著吐了好幾天。”


    聽方衛南說起救人那天的事,蘇月華跟著笑了起來,“陸知青,叫陸北平嗎?我下午給你姐夫打電話了,他一會過來,你千萬別當著他的麵提陸知青,他對那天的事心裏有陰影,覺得自己不幹淨了。”


    黃桂花看著姐弟倆笑得這麽開心,臉上跟著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原來你姐倆早就見過了。”


    方衛南點了點頭,“媽,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在知青點煤煙中毒,就是我姐救的我們。”


    “砰砰。”病房門被敲響,打斷了母子三人的說話。


    緊跟著高春海提著飯盒推門走了進來,“嫂子,伯父怎麽樣了。”


    “春海,你來了,怎麽沒看見成義呢。”蘇月華迴頭看去,發現沈成義沒有跟來,心裏說不出的失落。


    黃桂花微笑著上前接過高春海遞過來的飯盒,客氣道:“孩子,你是成義戰友吧。謝謝你來看我家老方。”


    高春海衝著黃桂花笑了笑,“阿姨,我和成義是好兄弟,你這麽說就客氣了。”


    說完,又對蘇月華說道:“嫂子,成義臨時有任務,出發前讓我打飯送過來。”


    “任務,什麽任務。”蘇月華一時心急,問完才意識到,她問了不該問的,部隊都是有保密條例的。


    她看高春海一臉為難,扯了扯嘴角說道:“春海抱歉,我就是太擔心成義了。”


    黃桂花看她一臉緊張,也跟著緊張起來,“月華,成義他們出任務很危險嗎?”


    蘇月華怕家裏人跟著擔心,強顏歡笑道:“媽,你別擔心,現在和平時期,成義他們有任務也就配合這地方搶修個公路,挖個地溝什麽的。”


    “現在土還凍著,挖溝怎麽能挖得動。”黃桂花有些半信半疑,自言自語地嘟囔道。


    蘇月華怕家人跟著擔心,對著高春海眨了眨眼睛,“春海,你讓我幫開的藥,開好了,我現在給你去取。”


    高春海會意道:“嫂子,我跟你一起去。”


    說完,跟在蘇月華身後走出病房。


    兩人一直走到走廊盡頭,蘇月華才停下腳步,壓低聲音問道:“春海,成義這次任務危險嗎?他們去的人多嗎?”


    “我被榮老太太首長認幹孫女這事,成義跟你說了嗎?”


    高春海也是個機靈的,聽蘇月華這麽一說,馬上想到問題關鍵,點了點頭,“嫂子,你是擔心,趙政委……”


    公報私仇這幾個字,他還是沒敢說出口。


    蘇月華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成義,這一走我心裏就有些不踏實,現在家裏還出了這種事。”


    她本來想等沈成義過來,商量一下方衛東的事怎麽解決。


    唉,現在隻能她自己想辦法了,“春海,你認識工商局的人嗎?”


    高春海想了想道:“嫂子,你打聽工商局的人幹什麽?我聽成義提過,你姐夫好像就在工商局上班。”


    她還真不清楚顧北辰在什麽地方上班,但還是拍著腦袋裝傻道:“瞧,我這腦袋,一著急把我姐夫忘記了。”


    “春海,你開車來的嗎?送我去一趟我姐家。”蘇月華說完,快步走迴病房,跟黃桂花打了個招唿,坐上高春海的車,直接去了政府大院。


    蘇月華隻知道蘇玉華跟她婆婆一起住,具體住哪棟樓還真不清楚。


    吉普車剛停到政府大院門口,蘇月華下車剛要打聽,就看見顧北辰常開的那輛黑色轎車駛過來了,她趕忙擺手。


    顧北辰開著車一拐過來,離老遠就看見蘇月華,他緩緩減速,黑色轎車平穩停了下來。


    還沒等他拉上手刹,坐在副駕駛的蘇玉華火急火燎推開門,已經走了下來。


    “月華,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嗎?”蘇玉華看她大著肚子找來,就猜到肯定有急事。


    蘇月華也不跟她拐彎抹角,直接說道:“姐,我親生母親找到我,說方衛東投機倒把被抓起來了。”


    一說到這,蘇玉華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那個大哥也是個蠢的,方麗娜說什麽他就信什麽,方麗娜要是讓他死去,他是不是就得收拾收拾跳河。”


    蘇月華從她話裏聽到了重點,著急地問道:“姐,方衛東,投機倒把這事跟方麗娜有關。”


    蘇玉華點了點頭,氣得胸前一起一伏,“我和你姐夫剛從咱爸那迴來,今天二嬸上門要錢才知道,他和老頭子的錢都拿去給方麗娜做生意了,就連大哥這些年的津貼也讓大嫂跟著投進去了。”


    “聽大嫂說,她一開始沒敢全拿,可錢掙得太容易了,她一時貪心就都投進去了,還帶上了她娘家。”


    蘇月華聽得一個頭兩個大,耳朵跟著嗡嗡的,“姐,他們一共投了多少錢?”


    即使她不太懂現在的法律,都知道這類經濟案件,定罪是根據犯罪金額定的,如果數額巨大,判刑是沒跑了,弄不好還要罰款。


    蘇玉華一臉倦態,長歎一口氣道:“剛才,咱爸發火了,老頭子才說實話,他先後給方麗娜拿了兩萬五千元,再加上二嬸,大嫂的錢,算下來一共有三萬八千多。”


    “什麽,這麽多。”蘇月華驚得倒吸一口氣,有這麽多錢還鋌而走險做生意,隻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姐,方麗娜也被抓起來了嗎?”


    “抓起來什麽,你那個大哥也是蠢的,審他時,他一個人把罪都擔下來了,方麗娜還能有什麽事,她就是背後出出主意,實際操作的都是你大哥。”蘇玉華越說越覺得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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