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刺目通紅的血液如絲綢般包裹整個地麵的地宮之中,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永無止境的蔓延。


    隨著一聲巨響,九疑一掌拍碎蘇欲的天靈蓋,像丟垃圾一樣把他丟在地上踩踏。


    “竟然敢破壞我的計劃,葉昭到底用什麽勾引你?”


    想到就是蘇欲這個吃裏扒外的,登天梯時居然跟蹤他入侵進來,他就怒火中燒。


    這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為了不讓他傷害葉昭不惜和花鏡眠合作,導致他在月影扇迴溯過去的時候功虧一簣,無法阻止葉昭複活,九疑殺意盡顯。


    溫柔的血跡從頭頂淌下,蘇欲遭受撕裂般的痛楚,愣是沒喊疼,反而眼神犀利,“別拿那種你尊我卑的眼神看人,我隻是好玩才答應你的提議,現在不好玩了,自然終止,而且沒記錯的話……”


    “你就是殺害我夫君全家的兇手吧,我夫君這些年殺了不少參與這些事的仇人,唯獨你這條漏網之魚跑了。”


    要不是剛剛闖進他的密室,看到那些人的屍體骸骨,暗中找人細細查探過,他都不知道他的秘密。


    九疑加重腳下的力道,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滿意地勾起嘴角,“那又如何,葉昭不是沒發現嗎?沒關係,這次失敗了,我不介意重演九百年前那次。”


    蘇欲唾了一口,“無恥,心術不正之人,所做之事像紙終究包不住火。”


    說罷,撒了一把狗糧粉末,逃之夭夭。


    拂去那些粉末,九疑陰沉不定。


    半夜,外麵有重物摔在門口。


    葉昭聽到動靜打開門,是一隻通體雪白,尾巴末端是鮮紅色毛毛的狐狸。


    有些熟悉,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他抱起狐狸,要給他治療。


    觸碰它那一刻,蘇欲化為人形,倒在他懷中。


    葉昭被他壓倒在地,急得紅了臉,“我這就救你……”


    往他身上輸送靈力,可是收效甚微。


    蘇欲費力地搖頭,全憋著一股勁,“沒用了,夫君,我真的好喜歡你,如果你不嫌棄,我化為你的劍留在你身邊。”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葉昭聲音哽咽。


    蘇欲不抱希望,湊近他,“當年滅門你葉家的仇人,還有一個,叫九疑,你小心他……夫君,我要是早些認識你,該……”


    話音未落,大限將至,化為一把長劍掉落。


    葉昭捧起那把劍,貼在胸口,內心泛起愧疚和痛楚,“蘇欲……”


    ……


    玉九傾的寢殿中,被一掌打得東倒西歪,撞在桌子上,散落一地書籍筆墨。


    又被一掌掀倒在地。


    像沒有痛覺般,玉九傾看著手臂那條紅線,聽著沉穩的腳步聲走近,清了清嗓子,“請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想陪陪昭昭……”


    眼角閃過諷刺之色,九疑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居高臨下,“這可由不得你了,你本來就沒幾天可活了,逢生珠不承認你,無法逆轉生死,你呢,還非要求我幫你和葉昭續命……”


    “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他活,你就得死,還得把你的身體給我使用。”


    玉九傾被吞噬了大半的意識,仍舊不甘心,“你為什麽這麽對他……”


    “嗬,與你何幹,我就是要像九百年前那樣,刺激他大開殺戒,不過呢,他還挺傻,那些人偽君子都是我殺的,他以為是自己所為……”九疑仰天大笑,屬於玉九傾的臉色,愣是突突冒出另一個人的臉。


    在他看來,九百年前,他沒要玉九傾的命,就是為了今天。


    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是該他履行契約的時候。


    隻是,曾經的修仙界第一人又如何,有了軟肋,不堪一擊。


    九疑肆無忌憚地嘲笑著,無視玉九傾的懇求,占據他的身體。


    徹底被關在黑暗之中時,玉九傾頗為遺憾地歎息,“昭昭,我說過要保護你一生,我也算是,做到了吧?”


    可這一生太短暫了。


    葉昭沒來由地心如刀絞,仿佛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大步流星衝進來。


    看到一片狼藉,漫無目的地尋找玉九傾的身影。


    腳下踩到什麽東西時,他急忙止步,看到一個歪歪扭扭地盒子裏掉出兩個泥人,說不出的熟悉。


    鬼使神差地撿起地上的兩個泥人,無數迴憶如紛紛揚揚的花瓣浮現。


    一一串成珠簾,井然有序。


    一滴淚落在花鏡眠的泥人額頭。


    葉昭唿吸紊亂,胸腔的心髒連帶著久久無法平靜。


    “你在做什麽?”


    身後傳來“玉九傾”突兀的聲音,在寒夜之中,頗為毛骨悚然。


    葉昭機械式迴頭,拿著兩個泥人問他,“師尊,花鏡眠是不是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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