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垂涎的目光,足以把他撕碎。


    兇手再次逼問他神器的下落,他無論如何都不說。


    直到兇手利誘,說可以複活他爹娘,隻要他肯交出月影扇和獻舍。


    可他不知道月影扇在哪裏,那麽重要的東西,爹娘怎麽可能給他?


    但他好想爹娘,便與虎謀皮,想騙他先複活爹娘,很不幸,被識破了。


    這下子,兇手沒了耐心,叫來幾個人,把他摁在地上,扒開他的衣服,將燒的通紅的烙鐵朝他逼近。


    印在臉上燒的皮肉滋滋冒煙作響,痛得他昏死過去。


    醒來之後,他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臉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還塗了藥,這並非兇手仁慈,而是他一天沒說出神器的下落,就一天不能死。


    從那以後,他就在這妓院伺候那些青樓女子和小倌。


    輕則餓肚子,重則遭到毒打,開始還想著逃出去,好幾次被抓迴來後,他就認了命。


    快到他九歲生日那天,一個瞎子大俠從天而降,在他即將認命,自甘下賤學著這裏的人伺候討好客人的時候把他救走。


    那個瞎子大俠白布蒙著麵,眼睛灰蒙蒙的,可他武功好高,輕而易舉地救了他,放走所有人,一把火燒了這個地方。


    帶著小葉昭迴了一座廢棄的宅院,每天想著法兒給他治療,給他做好吃的,全部是他愛吃的素菜。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他又一次給他換藥的時候,小葉昭笨拙地開口,“你……名……字……”


    瞎子大俠聲音有些開心,但是哭得很兇,小葉昭不明白,這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叫我瞎子大俠就好。”


    小葉昭看他一身縫縫補補的破爛衣服,臉上胡子拉碴的還用白布蒙著,背著一把纏著無數破布看不清模樣的劍。


    雙眼灰蒙蒙的,沒有一絲光芒,想必是有一段悲慘的過去,和他一樣,便沒再問。


    到了臉上傷口愈合那天,小葉昭來到房間落滿灰塵的鏡子前,找了塊破布擦掉鏡子的灰塵。。


    站在那,一點一點摘掉紗布,赫然看到映在鏡子前的臉刻著孌童兩個字,小葉昭的眼底也徹底失去光芒,發出淒慘的哭嚎聲,“啊啊啊!”


    每次看一眼鏡子裏的模樣,小葉昭就萬分崩潰,驚慌失措地用杯子朝鏡子砸去。


    “砰”的一聲,鏡子四分五裂。


    小葉昭聲嘶力竭的喊著,連連後退,臉上的傷口明明愈合,卻似乎有無數細小的樹枝在不斷扭曲,如同惡鬼在糾纏。


    腳下一陣脫力,跌倒在地,驚恐地搖頭——


    “不是這樣的!”


    “我不是!”


    “我是葉昭!”


    “我是鎮南城葉家的少主!”


    “可是我這樣,我還是嗎?”


    “其實,留在這,徹底爛掉,忘記我曾經的身份,會不會更好……”


    “都是我任性,爹娘是因為我才……”


    “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要帶這些過一輩子……”


    “不要不要不要!”


    “弄掉這些痕跡,不能讓人看到……”


    小葉昭情緒徹底失控,不自覺地胡言亂語起來。


    手在地上胡亂摸索著,痛楚滋生,摸到一片鏡子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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