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百裏齊竹籃打水一場空,為他人做嫁衣。


    孟澤也早不在人世,縱使活著,他也是恨百裏齊的,沒可能和他在一起。


    思及此,葉昭感慨萬千,有些兔死狐悲之感,“造化弄人,要是百裏齊沒認錯或許結局就不一樣。”


    花鏡眠卻抱有不同看法,冷笑了聲,“我看未必,孟澤不是沒和他相認過,百裏齊可不相信,也聽不進去,甚至不肯查證,眼盲不要緊,怕的是心瞎。”


    葉昭調侃,“難道是你,你看到兩個人一模一樣,都說是你心愛的人,都擁有和你共同的記憶,你就不會認錯?”


    花鏡眠搖頭,伸出手指在他眼前笑眯眯地晃晃,“師尊和江姑娘長得像,我什麽時候認錯過?”


    驕傲的語氣,肯定的表情,令葉昭樂了。


    花鏡眠笑顏如花,“真要麵臨那種辨別真假的情況,我選擇跟著心走。”


    “嗯?”葉昭挑眉。


    花鏡眠摟著他肩膀,像好兄弟一樣和他分享心得,“記憶和人的嘴巴都會撒謊騙人,可是愛一個人的本能和愛一個人的心是不會的。”


    葉昭推開他的手,“胡扯。”


    “有句話是這麽說的。”花鏡眠聳肩,“人生隻有三樣東西難以隱瞞,咳嗽,貧窮,和愛。”


    葉昭懶得理他,看著眼前的三條路,通往三個不同的方向,他想都沒想往中間的路走。


    花鏡眠趕緊阻止,“師尊,那不是來時走的路,走錯了。”


    別以為他沒看過地圖,他看過的。


    葉昭頭也不迴,“那你自己走對的那條。”


    “那別了。”花鏡眠屁顛屁顛跟上來,並肩而行,“就算這條是錯的,我也陪師尊一錯到底。”


    葉昭一臉受不了,“我不要。”


    肩膀抖了抖,聽著怪怪的。


    “別嘛,有伴不孤獨呀。”拽著他衣袖,花鏡眠套近乎。


    葉昭不假思索,“我喜歡一個人。”


    “師尊加我一個,我們互相照顧。”花鏡眠堆起笑容,燦爛晃人眼。


    葉昭遲疑了下,“那我在前麵走,你後麵慢慢跟。”


    “留後邊的那個看著前麵那個,多慘啊,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同分同秒走嘛。”花鏡眠雙手拽他衣袖,軟磨硬泡。


    二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葉昭沒脾氣,“花鏡眠,隻是一條路而已,沒那麽誇張。”


    “我不管,師尊到哪,我跟到哪,你甩不掉我的。”花鏡眠眉眼彎彎,磁性悅耳的嗓音卻罕見的執拗。


    葉昭滿不在乎,用力將袖子抽出,“幼稚。”


    “我是弟子,幼稚就幼稚。”花鏡眠順著杆子往上爬。


    葉昭“呸”了聲,“沒福氣硬享。”


    “嘿嘿嘿。”


    葉昭不忍直視,轉頭往迴走。


    這下子,花鏡眠傻眼了,“師尊。”


    葉昭走了七步,頭也不迴地喊他,“跟上。”


    “弟子遵命。”花鏡眠笑逐顏開,美滋滋跟上了。


    這次,兩個人一起走了對的那條。


    兩個幼稚鬥嘴的人,很默契地忘掉可以禦劍飛行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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