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婕來的次數多了,就會發現米五穀這邊總是有個妖女在場,不但沒把自己當外人,還有喧賓奪主的意思。


    其他的可以忍,但米五穀你若真找了這麽個玩意,你老娘裴婕我可就忍不了。柳小霜哪裏不好了?天仙美人,人間善慈,要啥有啥!真當是以前的醜姑娘不成?就算是醜姑娘那也是好姑娘,人怎麽可以用外貌來恆定標準呢?


    裴婕沒給甘夏瑤好臉色,甘夏瑤自然也不會喜歡裴婕,客套兩句之後,就有成為仇人的趨勢,話語裏全是譏諷帶刺,隻差打起來。


    倒是主要人物米五穀,反倒是當做什麽也看不見,隻顧忙著自己的事情,不說也不管,隨你們鬧去。


    兩人鬧得不愉快,刺頭話都快說完了也不見米五穀來說兩句,便紛紛朝他看去。


    隻見米五穀蹲在空蕩蕩的臥室裏,一手提著白色袋囊,一手從袋囊拿出許多法寶和靈器,將其一一擺放在地麵,使得滿屋子光芒耀耀,寶氣濯濯,靈氣冉冉,仙氣淼淼。


    這是炫耀呢?還是賣寶貝呢?


    米五穀忽然轉過頭,問道:“聽沒聽過上古的西荒四仙?”


    瞧見兩人搖頭,米五穀伸手拿起一把量天尺介紹道:“‘冰河’,長一尺三寸,柄身雕石龍,尺身雕石凰,專打魑魅魍魎,西荒四仙之一佟成子之物。”


    輕輕放下這柄法器,又在滿屋子的寶貝裏左挑右選,這才拿起一雙八股錘,繼續介紹道:“‘擂山’,西荒四仙之一石巨子之物,錘頭是由兩座大山煉化,錘柄是星辰鐵打造,催發之後重達萬斤。”


    放下八股錘,這次沒有挑選,而是直接拿起一柄長劍,道:“‘璃梟’,四仙之一炎封子之物,這把劍可大有來頭,炎封子用得少,倒是一位仙子用得多,整把劍都是由火晶石打造,催發之後,炎火鋪天蓋地,焚山煮海都是小意思。”


    瞧他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裴婕道:“四仙還少了一位呢,怎麽不說了?”


    米五穀笑道:“還有一物是‘雷滕’,已經‘物歸原主’了。”


    “是誰?”兩人異口同聲,難得的默契。


    “四仙沒聽過,西荒四大家族總聽過吧。”米五穀看向甘夏瑤,見她點點頭,便接著說道,“石家,炎家,佟家,還有一個便是金家。”


    “總領金正雅?”


    “正是四仙之一金須子的後人。”


    “這麽多寶貝你打算拿來幹嘛?自己用?你會嗎?”


    米五穀搖頭道:“不會用,也不舍得用,全部都要還迴去的。”


    裴婕道:“還迴去?你知道這些個老物件能拍賣多少錢嗎?”


    米五穀自然知道值錢,而且還是很值錢,但仍是搖頭道:“人情可比寶貝值錢多了,我之所以提及這四仙,就是想去撈個人情,隻是上古四家如今隻碰到了金家,其他三家還不知道在哪。”


    甘夏瑤思索片刻,然後輕聲說道:“金正雅既是金家後人,或許與其他三家有聯係也說不定,不如去問問?”


    “問過了,他不知道。”


    裴婕點頭道:“上古的西荒四大家早就崩散了,就算是有後人,也未必會有聯係,不知道是正常的。倒是可以尋找一些年長的前輩問問,或許能問出一些消息來。”


    米五穀點頭道:“所以得問問那位挖坑的柳姓前輩。”


    裴婕疑惑道:“她不是才挖坑幾十年麽?加上以前的歲月,也才百多歲啊。”


    甘夏瑤嗤笑道:“你怎的就知道她才百多歲?”


    裴婕冷笑道:“也對,你在這兒呆的久,你倒是說說她的跟腳。”


    米五穀連忙阻住兩人的拌嘴,說道:“柳前輩歲數不大,但是她有一份人情比天大,我是想借來用一用,也好找個理由歸還。”


    “怎麽說?”


    “挖礦女柳如煙,是謝玉生的道侶。”


    “恩?”甘夏瑤歪著頭,不解道:“謝玉生少說四百歲了,來這地火島也有三百年多年,柳如煙既然是他的道侶,若真是情深義重,也不該是最近幾十年才來挖洞救人,難道她後知後覺,亦或是本意就不在救人?”


    米五穀整理好滿地的寶貝,又將先前的三件法器另外存放,這才笑道:“柳前輩自是情深義重,是真想挖穿地火島救人,得知謝玉生的消息也是在幾十年前,這些都不假,而問題就在這個消息之上。”


    裴婕接道:“消息的來源,就跟她的人情有關,是大能前輩的幫忙?還是龐大勢力的迴禮?”


    米五穀道:“既是大勢力,又是大前輩,而且你還認識,應該說是非常的熟悉,所以還得你幫忙?”


    裴婕一愣,接著眼珠子亂動不停,忽得又是一頓,驚唿道:“甄玥奶奶?”


    “中!”


    米五穀一巴掌拍得清脆,反倒唬得的裴婕一個激靈,她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道:“若真是甄玥奶奶,那就什麽都別說了,若是有她老人家幫忙,我幹什麽事情不行?非得牽著這人情幹嘛!”


    她快步走近米五穀,一手拍在他的肩頭,低頭看著他說道:“小米,你要知道,甄玥奶奶可不是普通人,再大的人情在她那兒就什麽都不是了。”


    米五穀稍感驚訝,裴婕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明明對那大鎮樓甄玥尊敬且親近至極,怎麽反倒感覺是害怕和恐懼居多?


    “聽說你爹是她的幹兒子?”


    “誰說的?”


    “你不知道?”


    “不知道!”


    “沒關係,帶我見你爹一麵就行。”


    甘夏瑤撇了撇嘴,裴婕翻了個白眼,米五穀也是稍稍一頓,氣氛頓時尷尬至極。


    米五穀重重的咳嗽一聲,轉移了話題,“我去簡家就是寄人籬下了,樣子還是要裝的,到時候隻怕沒有多少時間亂逛,你得多幫我一些,加之離下次的礦區爭奪賽已經不遠,我入大學的事情,簡家那邊也要加急,我想早點和那簡丹見見麵。”


    有些事情是裴婕沒有想到的,當初答應簡家物色幾個能手,可沒想到會有米五穀,簡家撈出去的人,自然是簡家的人,一切事情都有簡家安排,她裴婕就不能再指手畫腳了,尤其礦區爭奪賽,那可是在玩命!


    後來想到了這些,裴婕就有了與簡丹好幾次的反複,然後就遲遲沒有與他聯係,心裏頭有擔憂,但又不願米五穀一直蹲在礦區裏,矛盾的很,有糟心的很。


    早就想和米五穀認真的商量,但每次見麵之後,似乎一切都不再那麽重要了,尤其是看著摘下麵具的他,精瘦精瘦的,可麵相的確好看,尤其是沒有了以前的那一頭長發,就顯得更加精神了不少,差的,就隻是矮了一點。


    裴婕微微臉紅,糟糕,是心動啊!還是心跳啦?是啄木鳥起得太早,還是小樹苗本就未老?這敲打的“邦邦”作響,小樹苗皮不厚,哪裏受得了?


    “我跟我爹關係不好,帶你見他太難了。”裴婕嗓音糯糯的,羞羞的。


    “喲!少女含春!”以前不是人,現在是人的甘夏瑤哪裏會看不出?這這是要跟自己爭男人了,忍不了!


    米五穀也犯著糊塗,說簡家的事情,怎麽又給扯迴來了,瞧見甘夏瑤的醋勁,他也隻能是裝糊塗,不過既然扯迴來了,這事還是要辦的。“你遞個話就行,裴老爺貴人事多,能見就見,不能見就算了。”


    這話說的有意思極了,自己都傳話了,作父親的能不賣女兒的麵子嗎?不想見也得見一見不是?裴婕咬咬牙,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了。


    至於簡家的事情,倒是簡單的很,告知簡丹便可,然後自己露個麵,說兩句好話,撈人一事就不會犯難。


    事實也如裴婕所想,簡丹並沒有見米五穀,也按照裴婕的要求沒有撈謝玉生,隻是把米五穀和賈亦真買了出來。


    裴婕作為說客,也隻是跟天衙和坐鎮長老客套了幾句,至於八洲坊的人,她連見都沒有見,不是說擺姿態,而是沒必要,自家娘親的手下人,跑去客套客套,別說自己難受,估計他也難受不是,說什麽?多尷尬啊。


    米五穀該安排的都安排了,其實也沒什麽好安排的,除了留給尹五的東西,其他事情根本不需要多操心,上頭有金正雅和甘夏瑤,下有尹五領著一班人馬,另有謝玉生臥底安家,以後再培養手下,隻會是滾雪球一般實力越滾越大,而且安家穩坐第一礦區已經不是什麽有懸念的事情,是已經成為了事實,享福得享啊,可享夠了,安家就是完蛋的時候了。


    簡丹撈人是花了大價錢的,所以是一定要看到成果的,也就自然要跟著成果走,但當時也說的清楚,賈亦真的錢是裴婕出的,所以人歸裴婕,他就隻能得到一個不能修行米五穀。


    唉聲歎氣沒用,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更何況自己是見識過他那身本事的,不小,嗯,是很不小,搏殺一事,還是很有看頭的。


    於是簡丹便想到了迴家之後,那些個自命不凡、孤高自傲的年輕人,是不是就要編排他簡丹,亦或是嗤笑自己找迴來的米五穀?


    溫室裏的花朵跟野花爭命?喂食的家犬挑釁爭食的野狼?


    是無知嗎?不是!是吃飽了撐的,純粹的找死!


    與米五穀分道揚鑣的賈亦真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抬頭看著瓦藍瓦藍的天空,說了一句,“真他娘的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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