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島常年都有四大家族的長老駐守,換人不勤快,但也不是不換,而其中有一個人是例外,就是甘家的長老甘長庚。


    雖說是長老,但他沒有駐守在最上層,而是在第二層當了個大管事,專門負責地脈石的入庫。


    地火島的第二層是負責地脈石加工處理的地方,本來隻有三位管事,從大到小,小管事負責接收從礦區送來的地脈石,清點數目,查看品質,二管事負責地脈石的清洗和再次挑選,大管事負責挑選出來的地脈石進行打磨加工以及入庫。


    而甘長庚來了之後,直接把大管事的事情一分為二,自己坐了大管事的位置,隻負責地脈石的清點入庫,而以前的大管事就變成了二管事,負責打磨加工地脈石。


    人是有個好名,但有好名不一定就是個好人,甘長庚此番做派可說是霸道至極,而且他坐了大管事的位置,也沒有怎麽親力親為,都是派遣手下人做事,自己要做的,除了賺些黑心錢,就是養些花花草草,喝喝功夫茶。


    老的咋樣,小的就咋樣,這話還真不假,甘長庚的獨子就跟他學的差不多,但人家也是命好,娶了雙生洲南邊海浦國的公主,就在甘家而言,他甘長庚這個長老就很是長老了。


    那些個年歲裏,對於甘長庚來說是極為好的,兒子兒媳對自己都很是孝順,人也慢慢收斂了起來,想著積德行善不是可以造福子孫嘛,倒也做了不少好事,可似乎天不遂人願,他學好了,但他的獨子卻沒有學好,在外頭勾三搭四,甚至有些時候都用了強。


    要不怎麽說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要收人的時候,就一定給你收了!


    惹誰不好,那不嬲塞的獨子居然惹了雙生洲的大鎮樓甄玥,調戲大鎮樓?能有好果子吃?哪怕那大鎮樓真是個天仙,不管世俗人情,也是你一個小小甘家的二世祖能惹的?


    不出意外的很,家破人亡!


    甘長庚能活著,還得感謝他如今有了善心,不然肯定得和兒子去團圓。


    若說他沒有報複之心,連大鎮樓甄玥都不信,不過無所謂,甄玥就怕他不報複,就怕他招數不新鮮。


    然而在早些年,甘長庚知道了兒子還有個私生女之後,就徹底丟掉了報複的念頭,尋了她之後,就一起帶來了地火島,而這個私生女就是甘夏瑤。


    從小就生活在地火島的甘夏瑤,極得甘長庚的愛護,不管犯了什麽事情,甘長庚都會給她一一擺平。


    有些事情就像是天道輪迴,隻看甘夏瑤的秉性,就跟她老爹老娘還真有得一拚,加之常年混跡在地火島,哪裏會把人命當人命?


    十來歲的時候看過了野鬥搏殺,就時常領著幾個家丁門客去往礦區,見著修行低劣又不順眼的,就要與之搏殺,隻說是搏殺,其實就是獵殺。


    修行低劣的,又哪裏是她的對手,有些本事的,稍稍有了些贏麵,就會被家丁門客一擁而上給綁了去,之後任由那甘夏瑤扒皮抽筋、研究人體。


    是以在礦區裏,甘夏瑤還有個礦老虎的稱唿。


    也好巧不巧,礦老虎遇到了米五穀,一瞧就對上了眼,指著他就要搏殺。


    就甘夏瑤這半吊子的搏殺功夫又哪裏是米五穀的對手,但米五穀也不是蠢人,知道贏麵在自身,可輸在沒有靠山,便招招處於劣勢,將敗未敗,總是半斤八兩,讓甘夏瑤打的極為盡興,就自己阻止了家丁門客的綁人,還說以後再來。


    米五穀隻得佯裝哭喪著臉說:“僥幸僥幸,夏瑤仙子招數新奇,不是一般人能夠接住的,如下次,我一定會慘死在夏瑤仙子手上。”


    對於礦老虎的印象,米五穀是極差的,用他對梅溪說過話說,就是“當初你我雖然搏殺過,但那是因為各自的立場不同,我對你是沒有恨意的,而這礦老虎是真的讓人不能忍,若有辦法,我一定要拆了她!”


    梅溪嗬嗬笑,隻說“這事不難辦啊,你隻要有本事與她鬥個兩敗俱傷,我就能附身而上。”


    米五穀眉頭挑的老高,這附身而上也不知道是對誰附身而上。


    瞧見米五穀不敢接話,梅溪隻得罵了句沒出息。


    經過一年多的朝夕相處,梅溪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梅溪,因為聽過了太多他的故事,了解的越深,相處的越是融洽,隻會被他的親和所吸引。


    從開始的害怕,到相互訴說自己的故事,到相熟相知,就像是水到渠成,然而就算梅溪不是當初的梅溪,米五穀卻從未放下過防備,不是因為不信任,而是對於梅溪這樣的妖精,他會覺得本性難改而已。


    就像在那飄蕩的日子裏,兩人談心之時,梅溪也明確的說過,隻要自己抓住了時機,不介意奪舍米五穀的身軀。


    但隨著日頭過去,梅溪其實早就忘記了自己說過話,記得的,隻有他米五穀而已。


    如今有了對策,米五穀自然是不會放棄的,讓梅溪奪舍甘夏瑤,實乃是個好辦法。


    說是下次再戰,其實才不過幾天而已,甘夏瑤照樣領著一班家丁門客尋了米五穀。


    米五穀左右一瞧,總共十來人,要全部打殺了,沒有人的幫助自然是不行的,不說梅溪奪舍需要時間,更重要的是那幾個門客當中半數都是假地仙,更有一個家丁模樣的,是實打實的地仙,境界不低,足有練氣5級中段。


    所以這樣的情況下,米五穀還得找一個人—賈亦真。


    這人不是米五穀碰巧結識的,而是謝玉生介紹的,隻說這人善於隱藏修為境界,孤單隻影,從不與人交流,但打架極為厲害。


    初次與他見麵,米五穀就很難受,這哪裏是從不與人交流?分明就是個話嘮!一聊就是一整天,大有相見恨晚,惺惺相惜之意,不等米五穀說出來意,賈亦真就拉著米五穀要拜把子。


    不說米五穀感覺奇怪,就連謝玉生都隻得搖頭苦笑。


    賈亦真在米五穀這裏既是話嘮,自然藏不住自己跟腳,不過跟腳太多,說了等於沒說。


    一說他是哪國的皇子,被人陷害之後丟進了地火島,二說他是八神樓的臥底,在這裏地火島已經混跡百來年,三說他是靈祖洲某家大佬門閥的上門女婿,隻因不夫妻不和就被送進了地火島,反正說辭頗多,就沒有一個可信的。


    但要說可信的話,就是對於米五穀態度,他說是因為氣息太親,極像是親人,又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所以才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但米五穀聽來,雞皮疙瘩直往下掉,這話聽得真,但就是怎麽聽怎麽不舒服,有些像是久未見麵的小兩口,打情罵俏說著悄悄話。


    但好在賈亦真對自己的好感不假,到底還是能感覺的出來,所以這次的謀劃,也就必須他的幫忙。


    米五穀將事情告知之後,賈亦真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隻是在事情臨頭的時候,米五穀反而自己沒了底氣。


    練氣5級的地仙可不是說著玩的,打鬥驚天動地,在這礦區裏若要不被人知曉,怕是很難,更沒有底氣的,是因為自己不知那賈亦真是不是真的打架厲害啊,若是混子,還不得把自己害死?


    所以米五穀一開始和甘夏瑤搏鬥之時,仍是多留餘地,慢慢觀察敵我雙方將領,是不是能一擊秒殺對方。


    他這一打,就是極耗時辰的,賈亦真看得皺眉不已,隻得以心聲說道:“磨磨唧唧的,你幹啥呢?傷了這礦老虎,他們必定愣神,一瞬間足以。”


    米五穀一聽這話,就立馬覺得妥了,這不正是自己的套路麽?難得同類,必定不凡。


    米五穀一改常態,忽得暴起傷人,一拳砸中甘夏瑤的太陽穴,轉身一拳,又砸中甘夏瑤的喉嚨。


    果不其然,家丁門客稍稍一愣,這才如夢出醒,隻可惜——晚矣!


    賈亦真和謝玉生同時閃出,出手毫不留情,是暴起殺人。


    那練氣5級門客都來不及反應,就被賈亦真一把鉗住了喉嚨,接著體內一連串的炸響,是被賈亦真以火屬術法攻入體內,連連爆炸之下,看似毫無傷勢,可生機早已經斷絕。


    手法老練,殺人如麻,說的是賈亦真,亦是說的是謝玉生,十來個人,不過是頃刻之間,就被三人一起打殺殆盡,隻留半死不活的甘夏瑤,留由梅溪附身而上。


    打掃戰場的活計,賈亦真和謝玉生同樣做的熟練,就像是吃飯喝水出自本能,根本不需要打招唿。


    十來個人消失了,不算是小事,牽扯到甘夏瑤,就是頂大的事情,就算是查不出來,礦工們的日子也會不好過了。


    好在甘夏瑤沒事,又說是米五穀三人救了她,所以米五穀和賈亦真搬遷了,去了甘家礦區,甘夏瑤還為他們辦了喬遷之宴,恭賀了幾句“喬遷之喜”。


    看著笑容燦爛的甘夏瑤,米五穀笑著說道:“同喜同喜。”


    而他剛剛說完這話不久,就碰到了千人圍殺的局麵,好在賈亦真警惕性極高,發現苗頭,就將此事給查了出來,並告知了米五穀。


    如今的自己是誰?可是有後台的!千人圍殺?看不慣老子?不服就來試試!看老子打不打死你們!


    米五穀找了甘夏瑤就是一頓哭訴,模樣悲切,天生我憐啊!還生怕別人聽不到,喊得極為大聲。


    換了的家丁門客都知道,這小子極受礦老虎的喜愛,如今不但不需要去挖礦了,還混個小頭目,無非就是點點數,哪有毛病就去哪裏看看,可說是混出頭了。


    隻可惜他不能修行,所以礦區爭奪賽是上不了了,也就不能真的混出個名堂來,不然就他這待遇,隻怕將來是要爬到自己頭上的。


    不總說凡事都有個萬一麽?他米五穀就是那個萬一,不但參加了野鬥,而且每場成績還不錯,就礦老虎還親口說過,隻要他步入門徑,就一定會帶著他離開此地,上大學,參加礦區爭奪賽,再給個甘家管事當當。


    她這一番話,礦工當真的,家丁門客當真,但隻要知道內情的,就隻會當做是笑話,甘家哪裏會為了這麽個人花大價錢、大力氣?不值當嘛!


    好在米五穀爭氣啊,就是他娘的不入門徑,那甘夏瑤這話,也就不算是胡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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