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音默默的把口罩戴上,想繞過他,走去vip室,但是不管她走哪個方向,岑晏都攔著不讓走。


    他忽而壓低聲音道,“梁文音,我可以重新認識你一次嗎?”


    不等梁文音拒絕,岑晏伸出手,“鄙人岑晏,很開心認識你,梁文音小姐。”


    梁文音垂眸著一雙狐狸眼,盯著空氣中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冷白色的腕骨上還戴著那串檀木佛珠。


    過去的那串迴憶如走馬觀花般閃現在她的腦海裏,久久散不去。


    她眨了眨眼,冷聲道,“抱歉,我不想認識。”


    走進vip室後,梁文音坐在角落裏,手裏捧著最新的雜誌,頁麵始終停留在同一頁,感覺看完了,又感覺沒有看完,腦子混混沌沌,渾渾噩噩,她揉了揉太陽穴。


    掀起眼皮,看著由近及遠的高級皮鞋,心裏七上八下的一顫一顫。


    梁文音煩躁的合上雜誌,掏出手機。


    許知願的語音傳來,“音音,我們今年十月二號結婚,你來當伴娘哦,隻請了你一位伴娘,我想把我的幸福延續給你。”


    “好呀,伴郎是誰呢?”


    雖然知道也許會是岑晏,但是她還是想問一嘴。


    “陸淵。”


    梁文音舒心一笑,也是,岑晏現在是二婚,當伴郎不合適。


    “下次伴娘伴郎服,你們一起來試試。”


    “好的。”


    結束聊天後,助理珊珊終於來了,去洗手間花費快一個小時時間。


    梁文音像是找到救命稻草,各種擠眉弄眼,比劃時間。


    珊珊會意,“哦,音音,登機時間快到了,我們可以走了。”


    “嗯,走。”


    梁文音離開vip室,岑晏坐在門口,他仰頭緊盯著她冷漠的臉頰,開口問道,“什麽時候迴來?”


    “不確定,不迴了……”


    “好。”


    岑晏看著她的倩影消失,沒再挽留她。


    如同上次在許知願盛庭桉的求婚典禮上一樣,梁文音在儀式結束後繞道離開,看得出很不願意與他同在。


    --


    草長鶯飛的四月。


    清明節。


    許知願帶著盛庭桉一起去蘇州城,入住在本市最豪華的漢金酒店。


    擇日前往禾陽公墓。


    一身素衣,一束菊花,踏上99道台階。


    陳竹君的墓碑立於右側中間位置,前麵已經擺著一束菊花,看花束的凋零程度,應該是近期有人來過。


    許知願把墓碑前整理幹淨,又把新的花束立於碑前,身形緩緩下蹲,抬手將墓碑前的照片灰塵擦幹淨。


    臉上不再是憂傷,有著淡淡的笑容,“媽,我來看您啦,這次帶著我的丈夫盛庭桉一起來看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殘害你的兇手都被繩之以法,多虧了庭桉,才如願昭雪。”


    “對了,我們準備十月大婚,等婚禮結束後我們再來看望您,您在天堂會祝福我們的吧。”


    盛庭桉蹲下,攬著她削瘦的肩膀,朝著墓碑前的陳竹君說道,“媽,我叫盛庭桉,和知知已經領證了,您放心,未來我會對她好,我的一生就是她的一生。”


    “您在天堂可以安息了。”


    迴程的時候遇見守墓人,他見許知願身邊的男人已經不是許知屹,而是氣吞山河般的盛庭桉,矜貴氣質很是不同。


    許知願與他友好的打招唿。


    守墓人見兩人手牽手,笑笑的說道,“許小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前些天,你爸爸來過這兒,他身邊跟著人,我也好長時間沒見到他,那次見他,感覺不一樣了。”


    許知願聞言。


    聽到他說的‘身邊跟著人’,應該是盛庭桉安排的人。


    隨後又問道,“這位是?”


    “我丈夫,京北人。”


    守墓人笑了笑,立即祝福了一聲。


    兩人乘坐一輛商務車離開,車內,盛庭桉告知許得碩迴到住處後想要去探望陳竹君,他批準後,讓保鏢隨時跟隨。


    許知願深深的唿吸,好像那些不怎麽明朗的事情都開始慢慢的變得天明。


    這天。


    她帶著盛庭桉在這座生她養她的城市走了一遍,每一處似乎都有她的迴憶。


    許知願帶著他去蘇州城有名氣的網紅茶館。


    很不湊巧,老板娘不在。


    這也是盛庭桉第一次邊喝茶邊聽評彈,吳儂軟語,勾人心弦。


    許知願無心杯中茶,卻見盛庭桉盯著台上的評彈入了神。


    她抿著唇瓣問,“盛二爺,可是喜歡台上人的評彈。”


    盛庭桉收斂神色,勾著一旁的唇角,笑道,“知知,你猜我在想什麽?”


    “誰知道呢?”


    “我在想你第一次在棲鳳園當奶奶伴讀的時候,穿的那身旗袍,烏發垂背,蔥白柔夷,我一眼就淪陷了。”


    “京北的姑娘大大咧咧,我喜歡知知的吳儂軟語,理所當然的動心了。”


    許知願聽著聽著有些臉紅,迴憶起當初的場景,“我那會兒,有些怕你,所謂的‘怕’,是怕你發現我心中的秘密,我們階級差的不是一座珠穆蘭瑪峰,十座都不止,哪裏敢和你扯上關係。”


    “再說了,盛家的花花草草都在監視著我,我就隻能單相思了。”


    盛庭桉忽然伸出大掌,覆蓋在她的手背上,“知知,所以,我們是彼此喜歡,命中注定的緣分。”


    她眉梢清淺,“對呀,盛二爺。”


    兩人聊得歡快,外麵走進來一張熟悉的麵孔,靳城禮左右環顧一周,看見許知願和盛庭桉的互動,有些刺眼,但更多的是祝福。


    “願願!”


    許知願抬眸,招唿著他過來,“城禮,快過來。”


    盛庭桉和靳城禮微微一笑,他將主動權掌握,“你好,盛庭桉,知知的丈夫。”


    他原本以為兩人還在戀愛階段,沒想到關係已經到這一步了。


    許知願補充了一句,“城禮,你快坐下,我們領證了,婚期在十月,到時候給你寄請柬。”


    靳城禮‘哦’了一聲,“一定到現場,我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你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你的婚禮我一定不會缺席。”


    “謝謝城禮,對了,小舅舅呢?”


    關於小舅舅的事,得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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