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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山王府中,常山王程道乾看著麵前的大印發呆,他不明白,為何所有人似乎都對小師弟有著莫名的信心。似乎隻要小師弟歸來,現在這已是破爛不堪、迴天無力的大越便能起死迴生。這可能嗎?


    不一會,下人前來稟報,那荀燁徑直到城門外立了,城外有三三兩兩的潰兵前去投奔。


    程道乾冷冷一笑:還千軍萬馬,看你能收攏多少殘軍。


    待到下午時分,又有人來報,那荀燁已是聚了三五百人,且將他們指到常山軍大營外,問王爺怎麽安排。


    程道乾淡淡道:“給他們一塊地,不要餓死就成。”


    便這般,等第二日程道乾再問時,大吃一驚,那荀燁一夜未離城門口,而那潰兵越聚越多,已有五千之眾。問王爺該如何處置。


    程道乾咬牙道:“有多少人來,都給我接了,我就不信,他能聚出個十萬大軍來!”


    第二日傍晚,忽然有兵丁急報,常山郡境內,大量身份來曆不明之人往常山關而來。


    程道乾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往城門口掠去。


    站上城樓,隻見城外空地之上,荀燁手扶一杆大旗,上麵是大大的“越”字。無數或破爛,或狼狽的軍士上前,荀燁伸手拍一下肩膀,道一聲:“兄弟辛苦了!”


    那人便大聲報一遍番號,然後自有人領了,去大營休息。


    遠處的大營,此時已是人聲鼎沸,人滿為患。


    程道乾低聲問身後趕來的城門官:“來了多少人?”


    “少說也有數萬了······”那官員有些猶豫,麵上滿是擔憂。


    程道乾也是心中一驚,麵上毫無聲色,淡淡道:“無妨,再多人,我常山都能吃得下。”


    揮手示意城門官退下,程道乾看著遠處那個一身破爛,卻神采飛揚的荀燁,神色複雜。


    第三日午時,正在批閱公文的程道乾忽然聽到遠處傳來熟悉的戰歌:


    “百戰將軍死,同袍無所依!”


    “南望鄉已遠,孤魂不得歸!”


    “何惜拋頭顱,埋骨也無悔!”


    那聲音初時不大,但漸漸渾厚激烈起來。


    “一戰報國恩,再戰償澤情!”


    “我若先戰死,家小托於君!”


    “不求身後名,但求死無悔!


    一遍之後再起一遍,那聲音震耳欲聾,響徹天地。


    程道乾身影一晃,靜立虛空,抬眼望去,城外已是人山人海。


    所有人簇擁著一杆大旗,慢慢向大營挪移,待得那大旗入定營中,一片排山倒海般“大越!”“大越!”的唿喊聲,讓虛空之上的程道乾沒來由的熱血沸騰。


    那常山軍


    的大營,一開始隻有寥寥幾人跟著喊。漸漸地,跟著唿喊的人越來越多,直到後來,整片營地,所有軍士,不分陣營,都是連天價的唿喊“大越!”


    程道乾見此情形,長歎一聲,返身迴到府中。


    王府之中,常山軍的軍需官已是等待良久,見得程道乾忙上前請安道:“王爺,大營之中人滿為患,後勤之需如何處置?”


    “他們有多少人?”


    “初步估算,怕有三十萬。”


    程道乾沉吟片刻道:“先供應糧草吧,其他軍需,後麵再說。”


    那軍需官想說什麽,沉默片刻,最終沒有開口,一躬身退下。轉身走出議事廳時,聽到程道乾吩咐一聲:“將那牌匾摘了,換迴去!”


    下午時分,蘇河郡王荀燁前來拜訪。來到府門前,看到門上掛著的牌匾“大將軍府”不禁微微一笑。


    程道乾迎到門前,見梳洗裝扮之後的荀燁器宇軒昂,雖還是略有疲憊之色,卻精力十足模樣。


    兩人在府前寒暄,親切和諧,讓其他人都以為這是一對多年交情的老友。


    待入了府中,兩人密談一翻之後,執手而出。然後常山大將軍設宴款待蘇河郡王一行。


    晚宴盛大隆重,常山關附近世家皆有人出席,席間,常山王宣布自退王號,聽大越號令,並將蘇河郡王請到上首坐下。同時,他還為大家介紹了從長樂山而來的師弟方耿和其師妹董婉兒。


    晚宴氣氛熱烈,常山左近世家大族這幾日也是頗受煎熬,生怕大戰將起,現在好了,兩家合一家,雖說後麵還是免不了紛爭不斷,但好歹現在常山郡看上去是兵強馬壯,實力雄厚。


    第二日起,常山關外,整天價的訓練喊殺聲就沒有停過。


    因為太子大軍化整為零,穿州越縣而來,大部分都是丟盔棄甲赤手空拳。原本程大將軍說倉庫裏新的舊的武器裝備揀弄一下,差不多能先用著,荀燁卻擺擺手說不用。未幾日,便有一批鐵匠,帶著大量鋼鐵錠過來。


    領頭的是鐵匠宗師號稱“名劍八百難得一錘”的張一錘。


    過來之後,那些鐵匠立馬開工,一邊鑄造兵器,一邊為那些軍士測量身體數據,竟是要讓每一位軍士都能量身定做合適的兵刃盔甲。


    正當常山郡戰備如火如荼之時,一條消息震驚天下:大越太子孤身返迴京師,在皇城立誓,與世家名門共治天下。一時間,大越天下風雲變幻,無數世家大族子弟前往京師,便是其他幾國,也有不少世家大派動了心思,秘密遣人前往。


    而原本分散各地的四國宗師趕緊前往大越京師,希望在其他人到達之前,將太子握在手裏。


    四國聯盟宗師首領王鐸已是在去京師的半道,聞得此消息,大笑三聲,道一句:“天助我也!”催動身形直奔京師。


    而剛剛踏入大越國土的李無憂,接過陳子浩親手送來的消息,也是默然不語,久久之後,長歎一聲:“時也,命也!”


    按照原本李無憂製定的計劃,大軍護衛太子,在外登基,大越天下有主,民心不亂,便可徐徐圖之。奈何四國以宗師直接碾壓,荀燁不得不冒險將大軍化整為零,在常山郡集合,蓋因此地未經戰火,且常山大將軍手中兵馬未損。


    可是定計之後,太子執意要去京師,並且將那傳國詔書和空白聖旨複製多份,言若是他身死,所有越人,隻要能驅除外虜,皆可繼承國柞。


    現在情形,太子若亡,大越必定成百戰之地,動亂不休。太子若不亡,天下世家名門景從,四國聯盟頃刻便將瓦解。


    李無憂也沒想到太子竟有如此魄力,將天下安危係於一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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