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羞恥感,要不是考慮到自己跑不過燕冀北,她真的想當場轉頭就走,絕對不會給他這個“綁架”自己的機會。


    丟人。


    太丟人了。


    尷尬的她腳趾都能摳出一座宅子了。


    直到馬車逐漸駛離八王府門口,聽著嘈雜聲逐漸遠去,紀元昭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一路無言,馬車停在宮門口,她下了車,也還不忘狠狠地剜一眼燕冀北,燕冀北卻佯裝若無其事的垂著眸。


    像以前的無數次一樣,看似乖順實際上卻是一身反骨,想假裝沒看見她的不滿。


    紀元昭此刻也不想同他計較,扭頭進了皇宮,燕冀北還是跟在身後,不遠不近,就好像從前一樣。


    到了禦書房,霍臣站在門口,一眼就看見了迎麵而來紀元昭,連忙揚起笑意快步衝上前去。


    “三公主,您迴來了。”他笑著,同紀元昭一同邁上台階,直到紀元昭停在禦書房外。


    眼見著她沒有要進去的意思,霍臣有些焦急,卻不等他問出口,紀元昭就率先開口:“父王在裏麵嗎?”


    霍臣點頭:“在的,聽說您要迴來,陛下早早的就處理好了公務,在等您了呢。”


    專程等她?


    看來這事兒是小不了了。


    紀元昭咬唇,又問:“那他現在看起來心情怎麽樣?”


    似乎沒料到紀元昭會這麽問,霍臣一時間有些語塞,腦子轉了轉,才道:“哎呦,您這話說的,陛下的心思,豈是老奴能隨意揣測的?不過,依老奴之見,隻要是見了三公主,陛下不管什麽時候,心裏都總歸是歡喜的。”


    “……”


    紀元昭沉默著,眉頭輕輕皺起,顯然她並不是很滿意這個說法,可也自知當下是問不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了。


    反正來都來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遲早的事。


    想著,她果斷推門進去。


    屋內很安靜,剛踏入門檻便飄來一陣禦書房獨有的,檀香混合著墨漬的味道,讓人莫名覺得有點安心。


    紀元昭走進屋,便見紀文淩真坐在位置上神情專注的看著書,絲毫沒有注意到走進來的紀元昭,或者說是注意到了,但還在氣頭上,沒打算理睬。


    無論是哪一個,紀元昭心裏都有些沒底,她咽了咽口水,上前幾步,乖乖跪下:“兒臣參見父王。”


    紀文淩佯裝是聽見她聲音才將視線從手裏的書上移開,直直的落在跪在地上的紀元昭身上。


    他沒說話,隻是臉色陰沉的藏起平日裏對她的那份寵溺,紀元昭怯生生的掀起眼皮子看他。


    “父王。”紀文淩一直不說話,紀元昭便隻好先開口:“您別這樣看著兒臣,您有什麽就說嘛。”


    說罷,紀文淩將手上的書重重的摔在桌上,嚇得紀元昭一個激靈,忙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他。


    他卻沉著聲音開口:“你們一個個的,真是反了天了,非要跟寡人對著幹心裏才舒坦是不是?”


    “……”


    紀元昭並不明白他是因為那件事情不高興,於是,也隻能垂著頭默不作聲。


    紀文淩語氣微頓,又接著問:“你自己說,去那莊子做什麽了?”


    嗷,看來確實因為她隱瞞真是目的才生氣的。


    知道了緣由,紀元昭心裏突然就多了幾分底氣,她迅速調整好心態,“父王,兒臣不是故意的嘛。”


    她說著,就要從地上起身,卻被紀文淩一個眼神瞪了迴去。


    撒嬌失敗,紀元昭隻能又重新跪好。


    她無奈解釋:“兒臣真的不是故意欺騙父王的,本來確實隻是想出門散散心,但誰知道呢,兒臣隻是意外住進了那宅子,後來聽人說了,隻覺詭異,所以才想探查一番的。”


    她說著,滿臉的可憐兮兮。


    麵對她這樣漏洞百出的說辭,紀文淩雖然真的生氣,但也隻是氣她不顧自己的安危,硬要去趟這趟渾水。


    如今麵對紀元昭扮無辜、裝可憐又撒嬌,顯然他還是很吃這一套的,神色逐漸緩和了下來。


    紀元昭見此,試探一般動了動身子,沒聽見他的嗬斥,紀元昭便大膽了起來,緩緩地從地上站起身,小跑著到了紀文淩跟前。


    正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嘴角都壓製不住的翹起,卻在抬眸間就撞進紀文淩冰冷的眼神中,她連忙收斂得了幾分。


    旋即坐到他身邊,拽著他的衣袖晃了晃,一手揉著膝蓋,在他凜冽的目光中,可憐兮兮的道:“父王,兒臣知道錯了,您就別怪兒臣了,兒臣腿都跪麻了。”


    紀文淩看著她,依舊沒有說話,眼神間的威嚴又確確實實有些鬆動,哪怕知道她是裝的。


    總共也就跪了沒到兩分鍾,再怎麽細皮嫩肉也不至於這麽嬌氣。


    想著,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紀元昭就知道,他這是妥協了,不生氣了的意思。


    她立刻喜笑顏開抱著他的胳膊甜甜的叫著:“父王~”


    紀文淩瞪她一眼,沒理她,但也沒甩開她的手,就這麽任由她抱著撒嬌,從神色間微不可查透露出來的淺笑能看出,他似乎真的很受用。


    不多時,他側身,抬頭輕彈她的額頭,眸光一如方才那般嚴肅,卻不見先前的怒意,隻是在紀元昭疑惑的目光中叮囑:“以後,那些事你少摻和。”


    這話不是商量,而是簡單直白的命令。


    他並不想紀元昭卷入這些本不應該她來承擔的風波中,他的昭昭,平安長大,幸福美滿的過完這一生便足以了。


    而紀元昭卻並不知紀文淩心中所想,隻是將頭輕輕靠在紀文淩肩膀上。


    不知怎麽的,就突然想到了紀文容說的紀淮敘幫謝墨淵說話的事,她下意識想問,但支起身,話到嘴邊,還是被他強行咽了下去。


    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紀文淩疑惑:“怎麽了?”


    “……”


    稍加思索之後,紀元昭還是選擇了沉默。


    或許這個時候問他這種事,無異於是在火上澆油,算了,不能問,還是不問了。


    此時,紀文淩卻看了看四周,似是才想起來什麽,疑惑道:“文容呢?寡人不是叫他去接你的嗎?不是他同你進宮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跋扈公主實在嬌,男人太多也煩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畫扇妖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畫扇妖妖並收藏跋扈公主實在嬌,男人太多也煩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