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紀元昭別看眼,打算抵死不承認。


    沈笠珩卻神色如常,一點不意外,隻是將眼神落在迎春身上:“你可以出去嗎?我要和你家主子單獨談談。”


    “不行!”


    迎春剛要拒絕,沒曾想卻被紀元昭率先發話,她可不要一個人麵對這人,想想都可怕。


    沈笠珩眸光微沉,有些手上的眼神落在紀元昭身上,紀元昭卻很堅定:


    “你有什麽就現在說,迎春她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又不是外人,沒有什麽不能聽的。”


    “……”沈笠珩看著她,先是沉默,而後輕笑一聲,滿眼不明意味的笑意:“是嗎?如果說,這件事情她聽了之後會招來殺身之禍,你也不在乎?”


    這……這倒也不是。


    紀元昭皺了皺眉,警惕的看著他,但明顯是有些猶豫了,而見她如此,沈笠珩也當然再等她的迴複。


    “那就等燕冀北迴來再說。”紀元昭道:“反正你應該也不忙。”不然也不會坐在這裏和她嘮嗑。


    “……”可一聽這話,沈笠珩原本還算得上和善的神色瞬間變得陰鷙,卻僅僅隻是一秒,隨後又緩和的神色:“怎麽?你很怕我嗎?”


    紀元昭冷笑:“你說呢?換位思考一下,你不害怕嗎?莫名其妙闖進來,你當你是誰啊?”


    她發誓,她真的已經很克製了,按照以前的脾氣,她一定不隻是說一點這樣略帶指責的話。


    經過紀元昭的話這麽一提醒,沈笠珩似乎也很是認真的反思了一下。


    嗯,站在姑娘家的角度來講,確實蠻可怕的。


    想著,他心底竟破天荒的升起一絲愧疚。


    隨後,房內便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沉默,隻能感覺到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變的是,迎春始終將紀元昭護在身後。


    不知持續了多久,紀元昭都覺得自己身體都要僵硬了,他突然站起身來,嚇得原本微微放鬆下來的紀元昭再次緊張起來。


    “你想幹什麽?”


    這次,他沒有迴答,而是定定的注視她良久,而後淡淡開口:“我奉勸你一句,不要把什麽事情都想的那麽天真。”


    “事到如今,你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你唯一能做的,該做的就是從這裏離開,迴去皇城好好做你的公主。”


    “不要摻和進來,這件事也不是你能摻和的。明白嗎?”


    他這番誠懇的發言倒不像是緩兵之計,而是有感而發,紀元昭瞬間意識到什麽。


    眼見著沈笠珩說完,轉頭就走,紀元昭瞬間反應過來,立刻從迎春的身後鑽出來,長腿一邁麻溜的下床。


    “站住!”


    她厲聲嗬斥,將人留住。


    沈笠珩聞聲迴頭,不解的看著她,這人還真是有意思,剛才還怕他怕的要死,他要走了卻肯出來了,看來的確是對這件事很上心。


    他勾了勾唇角:“有什麽吩咐?”


    紀元昭很認真的看著他:“是不是知道什麽?不然為什麽要來提醒我?”


    沈笠珩聞言,有些無奈的輕笑,果然還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什麽事都寫在臉上了。


    他迴身過來,又在她麵前站定,雙手叉腰,長唿出一口氣的同時,有些無奈:“你還是最適合當無憂無慮的公主,這種費腦子的事兒不適合你。”


    “你!”


    “嗬,”紀元昭還想說什麽,卻被他無情打斷:“小公主,你憑什麽覺得你懷疑了,問了,我就會告訴你?”


    “我來這裏隻是想確定消息的準確性,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這裏。”


    “另外出於好心,或者說作為……朋友我應該出言提醒你,免得你自尋死路。”


    一聽這話,紀元昭那強烈的勝負心又再次的湧上了心頭,他皺著眉頭強壓下心頭那股想衝上去撕碎他的衝動。


    現在顯然還不是動手的時候,沈笠珩就算不是幕後那人,也絕對是那人的二把手,放長線,釣大魚這個道理她還是懂得。


    她咬牙,反駁:“沈將軍想多了吧?我隻是問問而已,又沒說你一定會迴答我,好奇也不行嗎?我還在想,萬一你真的這麽蠢呢?”


    說著,她得意的衝他挑眉。


    四目相對,沈笠珩眉心微跳,一時間也有些啞火,他微微低頭,垂著眸看了她許久。


    那目光說不上來是什麽意思,但絕對沒有褻瀆的意思,真誠的仿佛要將他的容貌乃至是每一根發絲都牢牢的鎖定自己的心理和腦中。


    良久,他才有些依依不舍的離開眼眸中莫名閃過一絲失落,卻終究是沒再說什麽轉頭離開了。


    屋內聽見大門猛的被拉開,男人闊步走出去的動靜,確定他是真的離開了紀元昭,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她幾乎突然泄了力,一陣手軟腳軟,所幸是迎春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小姐,您沒事吧?”


    迎春擔憂的看著紀元昭,紀元朝卻搖了搖頭,又重新迴到了床上,卻讓迎春將門關好……


    而與此同時,屋外。


    在紀元昭屋子裏吃了一肚子氣,沈笠珩明顯有些生氣,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小姑娘對他總是那麽大的敵意。


    他承認他不夠溫柔細致,也不會說話,甚至有時候做起事情來莽莽撞撞的,還有些粗魯。


    笨手笨腳也不討女孩子喜歡,但他發誓他對紀元昭的喜歡絕對是真的,比珍珠還要真呐。


    她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看看他呢?


    正想著一個拐角差點跟對麵的人撞上,抬眼間四目相對,真可謂是冤家路窄,對麵的人竟然是剛修繕完房屋迴來的燕冀北。


    “怎麽是你?!”


    兩人的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來,話一出口,眼底的驚詫也同時一閃而過。


    又是片刻的怔愣,燕冀北率先反應過來,沈笠珩卻已經開口:“喲,這不是燕世子嗎?這兩天在這兒住的可還好?”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裏並沒有透著驚詫,看來是已經知道了他們在這兒的事實。


    燕冀北皺了皺眉,剛要開口損兩句,卻突然想到什麽,幾番思索之後,再看向沈笠珩的眼神陡然變得驚恐。


    不好!紀元昭!


    沈笠珩這個方向,一定是從紀元昭的房間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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