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紀文淩如約而至,看著已經在門口等的紀元昭,他皺著眉,滿眼心疼的打量了她許久。


    “父王。”紀元昭微微福身,原本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


    父女兩並肩往屋內走,雖如今見紀元昭有所好轉,但心中也難免擔憂。


    進了屋,坐在屋內,宮人端上來切好的水果,便退了出去,留下父女兩單獨聊天。


    “聽府裏的丫鬟婆子說,你最近身體有些不適,如今可是好些了?”紀文淩問。


    紀元昭點點頭:“其實沒什麽大礙,都是迎春他們太擔心我,便三天兩頭的想著請大夫來瞧,兒臣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紀文淩點點頭,原本懸著的心也算是稍稍放鬆下來,紀元昭看著他,心裏卻突然升起一絲愧疚,“對不起啊父王,我不該讓大家擔心。”


    紀文淩冷峻的臉上擠出一抹並不自然,但很是寵愛的笑意,抬手摸摸她的腦袋:“無妨,知你無恙,寡人心裏也就安心了不少。”


    紀元昭垂下眼簾,稍作沉默,才道:“父王,我聽說這個時節,遠安城的風景很好,我想去散散心。”


    紀文淩明白她的心情,自然也是不會拒絕的。


    說起來,比起同紀文淩這個非親生的皇帝,紀元昭和太後的感情還要深刻一些。


    紀文淩年輕時,曾得太後相助,後來朝中、後宮動蕩不安,皇子奪嫡都在拉攏群臣後妃。


    作為當時最不被人看好的紀文淩,他的隱忍、謀算都被當時還是貴妃的太後看在眼裏。


    當時,貴妃膝下無子,在她眼裏,同這個孩子算是利用,也算是各取所需。


    所以,哪怕是後紀文淩登基,她從貴妃直升到太後,兩人的關係,似乎也並不算親密,甚至也是相互利用和相互成就而已。


    對於太後的離世,紀文淩可能會有點傷心,但身為帝王的心境,讓他並不會太過於沉浸其中。


    他本來也不是什麽感性的人,所以,應該除了當年白離霜離世以外,其他人,他大抵是沒有什麽太特別的感覺。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會阻止紀元昭。


    他歎了口氣,隻是問,“你一個人去?需要讓人陪你去嗎?”


    紀元昭搖頭,剛要拒絕,紀文淩變自顧自的道:“還是要的吧,一個人太危險了。”


    一想到曾經參與刺殺的人還沒全部落網,幕後黑手也像是一個完全不存在的人,找不到任何線索,紀文淩心裏就忍不住擔憂。


    紀元昭卻迴絕:“沒事,有徐青他們保護我就行了,他們也很厲害的。”


    聞言,紀文淩沒有否認,隻是很認真的看著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剛舒展開來的眉頭又一次皺起。


    想了想,幾番欲言又止,他才道:“要不然讓燕家那小世子同你一道去,如何?”


    “……”這次,紀元昭顯然是有些猶豫的,但想了想,還是果斷迴絕:“算了吧,兒臣隻是想出門散散心,等過幾日就迴來,倒是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見她拒絕的如此決然,紀文淩便也沒再強求,隨了她的意……


    出門那日,並沒有太多人知道,如同往常任何一次逛街一樣,並不惹眼,天沒完全暗下來,馬車就已經離開了皇城。


    遠安城說遠也並不遠,原本是隻需兩日的路程,紀元昭倒也不著急趕到,真當是在散心遊玩,走走停停,看看沿途的風景,差不多七八日才到。


    客棧是徐青讓人事先就訂好的,紀元昭來時也很是低調,雖然從行頭來看,確實看得出身份不差,但也並未過多表露。


    他們到時,已經是黃昏了。


    紀元昭讓人打聽了一下那院子的具體位置,隻等著探子來報,再做打算。


    夜深人靜,晚風蕭瑟,眼見著馬上就要入秋了,天氣也適時轉涼,這幾日連月亮都被雲層遮蓋偶爾才能透出一點影子。


    紀元昭喜歡靠在窗邊看風景,盡管這裏漆黑一片,不似皇城夜晚燈火通明,但她依舊靠在窗邊,將頭輕輕倚在窗框上。


    “這麽晚了還不睡?”


    身側傳來那道熟悉的聲音,紀元昭沒搭理他像是完全沒聽見一樣。


    林有些生氣,眯了眯眼,卻並不再打擾她。


    她卻突然迴頭,看向身後的男人,“這幾天你去哪兒了?”


    “……”林沉默著,站在原地雙手環抱,許久,才在她追問的眸光中平靜的應答,“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手上又不是隻有你個宿主,我得照顧他們。”


    其實並不是,他隻是看紀元昭這麽傷心,深知自己現身也說不了什麽安慰的話,哪怕是說了,估計安慰不了她。


    索性就不現身了,但縱使不現身,他也一直都在她身邊,他本就是她的係統,當然是她到哪兒,他就在那兒了。


    而現如今,麵對林的話,紀元昭當然也沒有懷疑,隻是淡然的轉過頭,不再詢問。


    林似也察覺到她與往日的不同,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自己找話題:“你真的要去羅春院?”


    紀元昭迴頭,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一眼,無語,隨後又道:“不然呢?我都到這兒了,難道真的是玩的?”


    林被這一句話懟的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隻能幾番欲言又止,本來是想關心她的,可沒曾想竟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有點氣悶,但想了想,還是不打算和她計較,末了,隻有些委屈的語氣道:“你這麽兇幹什麽?我就是想關心一下你。”


    說著,他還委屈巴巴的瞪她一眼,卻沒再說什麽。


    這時,屋內的屏風後,突然傳來一陣異響。


    兩人都瞬間提高了警惕,紀元昭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站直了身子。


    “什麽人!”


    她厲聲嗬斥,在幾秒鍾的沉默之後,一道身穿黑色鬥篷的人影自屏風後緩緩走出來。


    看見他將自己罩了嚴實的樣子,紀元昭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據那天晚上牢裏的目擊者描述的那個毒死問江的人。


    她警惕的往後退了退,滿身戒備。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同時沉默一陣,那人往前走了一步,下一瞬間,房梁上早在紀元昭發現異常時候,就先一步潛伏好的徐青幾人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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