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麽?”紀元昭明知故問。


    他得逞般輕笑,再次彎腰湊近她,溫熱的鼻息輕輕灑在她的臉頰上,她隻覺得四周的空氣多變得格外燥熱。


    她稍稍往後退了退,“幹什麽?我不要。”


    燕冀北還沒說話,腦海中又響起那個掃興的聲音:“不要你可以推開。”


    紀元昭:“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林:“切,裝什麽裝。”


    可就在此時,逐漸靠近的燕冀北卻突然停了下來,近在咫尺的唇讓紀元昭下意識屏住了唿吸。


    那麽近的距離,連彼此眼中的倒影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紀元昭也忍不住心跳加速。


    “這個可以送我嗎?”燕冀北說著,突然往後退了幾步,目光卻依舊停在她身上。


    紀元昭狐疑,什麽東西?


    目光順著他微微舉起的手看過去,是一方帕子,她記得那是她放在身上的。


    紀元昭下意識尋身上放帕子的地方摸了摸,過去是不見了。


    見她遲遲沒有迴答,燕冀北有繼續道:“這個送給我,當做交換。”


    “……”就這?


    紀元昭這下是徹底從剛才的曖昧氣氛中抽離出來,看了看他手上的帕子,又看了看燕冀北淡定自若的神情。


    她突然被氣笑了,於是道:“你喜歡就拿去唄。”


    燕冀北微笑點頭:“多謝。”


    他拿著帕子,轉頭離開,走出門時輕輕在帕子上落下一吻,清香縈繞依舊令人陶醉,這是她的味道,而後小心翼翼的將帕子揣進懷裏……


    此時,屋內。


    紀元昭有些無語的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確定他是真的走了,才一揮袖坐在榻上,越想越莫名其妙,倒杯水消消火。


    林默默地在一旁幻化出實體,看著她有些氣唿唿的樣子,不屑道:“你看起來好像還有點失望啊?”


    紀元昭握著杯子的手一頓,而後心虛的垂下眼簾,狡辯:“哪兒有?你看錯了。”


    林眼眸微眯,冷哼一聲,不屑中又帶著一絲嘲諷和寒心。


    紀元昭沉默著,假裝自己沒聽見,而後幹脆利落的轉移話題:“你說,按照燕冀北給的口供來講,現在嫌疑最大的是誰?”


    “……”林皺眉,細想片刻,給出結論,“沈笠珩、周春啟、紀淮敘、紀朝華、紀聽瀾,或者你那幾個出現過的皇兄皇弟,都有可能。”


    “雖然現在範圍已經很小了,但這人似乎很懂得隱藏,根本讓人沒辦法抓到一丁點的把柄。”


    林說著,也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這事確實不太好辦,尤其他這位宿主腦子還不太靈光。


    紀元昭此刻也頭疼的很,隻能先道,“要不,咱們先去那個羅春院。”


    林沉默半晌,想了想,如今似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便點了點頭:“成。”


    “不過……”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麽:“為什麽你的懷疑對象裏麵,沒有謝墨淵和林晚棠?”


    林皺眉,“你蠢啊,他們是主角,如果說提前覺醒劇情的是他們,既然最後的贏家都是自己了,那為什麽要做這些來改變劇情影響結果?”


    如果在已知自己是最終勝利者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阻止一切意外發生,盡量按照原來軌跡讓劇情繼續運行。


    但是目前為止,這個人的作為一點都不像是在維持原來的秩序,反而更像是要打破原來的秩序,重新組建一個新的秩序。


    既然如此,那就隻有可能是和劇情相關的配角,除了剛才林所提到的那些人以外,其他人似乎都不太可能。


    如此想著,紀元昭好像也明白了什麽,但她隻是歎了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窗外。


    陽光正好,樹影婆娑,微風輕撫樹梢。


    她迴眸,又唿出一口濁氣,“算了,再等等吧。”


    “……”


    林沉默著,眼神複雜的看著她,大概也明白她心中所想,便也沒再說什麽,默默地隱去了自己的身影。


    後來的幾天,紀元昭都待在壽安宮裏陪著太後,眼見著她日漸消瘦,紀元昭心裏也難受的緊。


    直到一天黃昏,所有人都再次聚集到了壽安宮,這次比上次的人還多,連從來不被允許的離開未央宮的上官紫衣都被破格叫來。


    交代完所有人,太後獨將上官紫衣留了下來,所有人都退去門外,心情沉重。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太後咽下最後一氣,上官紫衣從壽安宮出來,宮人們頓時哭成一片,整個壽安宮都霎時間被一陣悲鳴所覆蓋。


    紀元昭卻很平靜,隻是呆呆的站在窗前,看著那緊閉雙眼的人,其實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仿佛第二天還是會醒過來抱著她逗她開心一般。


    她就呆呆的看著,直到宮人們替她收拾體麵,設好靈堂,整個皇宮都被悲傷的氣氛籠罩。


    等第一波忙碌之後,已經是深夜了。


    紀元昭跪在靈堂前往火盆裏麵燒著紙錢,看著燃燒的迴敬飛向天空,眼神中有些許麻木。


    夜深人靜,靈堂外除了守夜的宮人,也就隻剩下了紀元昭還在。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似乎很溫柔,紀元昭並沒有迴頭,隻是木然的燒著紙錢。


    “迴去休息一會兒。”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語氣,身後傳來讓人熟悉的聲音,是上官紫衣。


    許是太後離世之前的特許,不知是以什麽理由,讓紀文淩將她從未央宮裏放出來了。


    這看著似乎和原劇情差不多,也是在這個時候,林晚棠和謝墨淵準備好反之前,上官紫衣重新複寵,離開冷宮的。


    紀元昭隻覺得心亂如麻,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起身。


    上官紫衣隻能無奈的上前將她從地上拽起來,“跟我迴去休息,這裏有丫鬟守夜就行了,你總要休息好才行啊。”


    紀元昭抬眸看她,欲言又止,幾番糾結之後,還是沒將話講出口。


    而上官紫衣見此,也隻當她是上心過度,並未多想,強硬拉著她走出了靈堂。


    如今的未央宮已經重新休整打理過了,也撥過來許多宮人,看起來就像是從未被鎖過,連曾經生鏽的大門,都被換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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