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昭看著他,神色認真:“之前針對你,是因為我覺得你有這個嫌疑。”


    紀承宵嗤笑,傷勢嚴重,他如今臉色慘白,被人架著胳膊勉強戰力,笑起來活像是被抽了魂的行屍走肉:“那現在呢?現在不懷疑了?”


    他看著她目光中有些嘲諷,他能落得如此天地,不都是因為她嗎?現在她來這兒裝什麽好人?


    破天荒的,紀元昭竟看懂了他眼底的嘲諷之色,她心中的愧疚更濃,但她知道,紀承宵恨她這一點,不可能改變了。


    可她並不在意,畢竟她的目的,是要找到那個比她先覺醒,然後做局的人。


    於是,她應答,“不,如果你不是兇手,在真正的兇手落網之前,你就有嫌疑,畢竟你真的是唯一接觸過問江的人。”


    說著,紀承宵先是一愣,隨後看她的眼神竟突然複雜起來。


    他冷笑:“你倒是實誠。差點以為,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你怎麽能這麽想?”紀元昭眉頭一皺:“我那天好歹幫你說話了吧,我還讓八王兄也幫你說話了呢。”


    “……”


    紀承宵一臉無語的看著她,“那叫幫我說話?”


    “嗯呐。”紀元昭點頭,表情認真且一本正經:“不算嗎?你又不是知道父王的脾氣,那是寧可殺錯絕不放過的,我們能說上話都已經很不錯了,不要要求那麽高。”


    聽著紀元昭的話,以及她一臉“你該感謝我,而不是衝我狗叫”的表情,紀承宵氣的嘴唇都在顫抖,原本就慘白的臉色更加看不見血色了。


    真是見了鬼了,這死丫頭的嘴哪裏學的?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好半天,他才勉強平複下來心情,道:“我現在不想和你講話,讓我一個人安靜的走。”


    紀元昭撇撇嘴,“不行,你還沒告訴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了?為什麽那衣服會出現在你住的殿裏?”


    本來隻是禁足,現在好了,直接打一頓發配了。


    一聽這話,紀承宵的神色頓時有些落寞和懊惱,他閉了閉眼,深知眼下除了紀元昭,似乎也沒有人會來問他了。


    雖然不知道紀元昭是一時興起,問著玩兒的,還是真如她所說,想查明事情的真相。


    但目前,他也沒得選擇,歎了口氣,道:“衣服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那晚,我在殿內寢食難安,想著如何才能翻案,後來侍女送來了一杯水,我喝了水之後,不知怎麽的酒睡著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第二天日曬三竿了,但是我很確定,我絕對沒有去過地牢。”


    紀元昭若有所思,如果他手的事真的,那麽,“那杯水可能有問題。”


    一經此言,紀承宵表情微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又或者說,他壓根兒就沒往那方麵去想,畢竟照顧他的人,都是紀文淩安排的。


    如果想混進來偷龍換鳳,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加上當日他思緒混亂,腦子像是漿糊一樣根本無法集中思緒,於是也就無從辯駁。


    現在想想,如果真的是水的問題,那當是前一夜的藥效還沒過,所以腦子才會覺得混沌。


    如今經紀元昭這麽一說,他突然明了起來,後知後覺的湧上一股悲憤,竟有人如此算計他!


    他掙紮著就要迴宮再戰,卻一把被紀元昭拉住,“你別衝動啊,你現在迴去,父王保不準直接砍了你,你先去滬江,這邊等風聲稍過,再聯係你的人調查,我幫你盯著。”


    說的也對,現在紀文淩正在氣頭上,或許他也是不相信紀承宵迴甘這樣的事的,但如今所有證據都指向他的情況下,恐怕他也一時間難以自證。


    聽著紀元昭說幫他的話,他心裏倒是漸漸有些感動:“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他可以為此不計較剛才她的不禮貌。


    可沒曾想紀元昭卻冷不丁的道:“你別高興的太早,萬一我盯不住,或者被真兇發現了,咱倆都得完蛋。”


    她說的那麽真誠,明明是很殺自己氣勢的話,紀承宵卻沒有反駁的餘地,事實上,也不想反駁了,他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末了紀元昭又叮囑了幾句,才看著他被人架著弄上了馬車。


    好歹是前太子,雖然如今落魄了,但紀文淩也是給了他一個體麵的,安排了一隊還算低調的隊伍護送。


    站在城門口,看著逐漸走遠的馬車,紀元昭心中百感交集。


    每到這種時候,林都會不合時宜的出來說些風涼話,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他輕“嘖”一聲,現身道,“你還有心思關心別人呢,先心疼心疼你自己吧。”


    紀元昭不解,“什麽意思?你又想使什麽壞?”


    林皺眉:“什麽叫我使壞?那是劇情走向,男主已經能站起來了,馬上就要到決裂的關鍵轉折點了,你還是好好想想什麽時候假死脫身吧。”


    這麽快嗎?


    這讓紀元昭本就不怎麽愉快的心情變得更加不是滋味了,這麽說的話,屬於男主謝墨淵和謝墨淵死對頭沈笠珩的對手戲要來了。


    她歎了口氣,轉頭往公主府的方向過去,隻是低聲道:“我不想和你吵。”


    “……”


    這次,林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走著走著,紀元昭突然想到了什麽,又問林:“為什麽假死隻有一次機會?還隻是我有?為什麽不給別人呢?”


    聽著她突如其來的問話,林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什麽意思,反映了片刻,才問:“你還想給誰?”


    紀元昭不假思索的迴答:“父王啊。”


    “……”


    “可能我確實很適合當惡毒女配,我並不覺得我父王有什麽大錯。”


    “至少在父王的統治下,瓊枝國是大陸第一大國,無人敢來犯,哪怕是拒絕公主和親,鄰國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他雖然不完美,也可能卻是忽略了一些差錯,但我覺得,誰都沒有辦法否認父王的功績。”


    “所以,我不想他死。”


    聽著紀元昭發自肺腑的傾訴,隨著她重重的歎出一口氣,林的看著她的神色也逐漸變得晦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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