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頷首,真像是在表達歉意。


    紀元昭沒說話,紀文淩這時才遲遲開口:“元昭,不得放肆!”


    紀元昭低頭,順理成章的不再搭腔。


    這時,吉成睿卻迴過身,看向主位上皺著眉訓誡紀元昭的紀文淩,連聲表示:“無妨無妨,三公主性子直爽單純,乃世間罕見,陛下不必動怒。”


    可吉成睿話似乎卻並未讓紀文淩“消氣”,而是愈發嚴厲的斥責:“四皇子不必為其驕縱跋扈而開脫,這丫頭,屬實是被寡人寵溺壞了,如今說話是越發沒有分寸了!竟敢如此不懂規矩,出言頂撞貴客!”


    說著,他一揮手,狠狠的將手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巨大的聲響嚇得眾人連忙起身跪下,齊聲道:“陛下息怒!”


    紀元昭自也不能例外,隻是神色委屈,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未曾講過,吉成睿一時間竟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本來是生氣的,可這下,好像也不容他氣了。


    憋了一肚子的火,愣是被這場景給澆滅了,此番不說點好話,反倒顯得他斤斤計較不近人情了。


    “陛下,”此時,皇後也反應過來,忙跟著勸解:“三公主許是一時衝動,隨了性子,相比也是沒有惡意的。”


    吉成睿忙點頭迎合:“皇後娘娘所言甚是,還請陛下息怒,三公主或許隻是無心之言。”


    見此,紀文淩才稍稍唿出一口氣,也不忘恨鐵不成鋼的狠狠剜了一眼紀元昭,才道:“這小妮子做這種事已然非是一兩迴了,若是次次饒她,豈不讓她反了天了?


    不過念在四皇子和皇後替你求情的份兒上,此番宴會結束,你便迴公主府禁足自省三月,若敢私自違約,寡人定不輕饒你!”


    三個月?


    眾人詫異,這說白了,不但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懲罰,這三個月下來,人早迴大有國了,一時間,眾人竟有些分不清紀文淩到底是在替吉成睿說話,還是在護犢子了。


    紀元昭垂著眸,一聽此言,略有些得意的瞄了一眼上座威嚴不容侵犯的父王,還是佯裝委屈的應道:“是,父王,兒臣記住了。”


    無奈,吉成睿也隻得尷尬的笑了兩聲落了座,人雖然坐下了,但不甘的眼神卻依舊時不時瞄向紀元昭。


    他顯然是並沒有打算就此作罷,畢竟此番前來可謂是已經下了血本了,怎麽可能空手而歸呢?


    於是,在接近中午眾人打算進入圍場狩獵時,吉成睿又主動找到一旁的觀戰的紀元昭,靠近時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任何問題。


    “三公主。”他微微頷首,彬彬有禮,紀元昭卻直接賞了他一個大白眼,別過臉去不跟他講話。


    他卻接著道:“方才是在下唐突了,鐲子的事,我應該私下相送,確實是我考慮不周。”


    聞言,紀元昭的臉色才稍稍有所緩和,再迴頭看向他時,心裏倒也不怎麽煩他了,但也不想和他多說,隻道:“去打你的獵吧,我又進獵場,跟我套近乎沒用。”


    雖是嘴上不饒人,但臉色卻已經緩和許多,吉成睿輕輕綻開一笑:“那公主等我,打一隻狐狸送與公主做披帛。”


    他說著,拎弓拿箭,飛身上了馬,一拉韁繩,馬兒嘶鳴一聲,調轉朝著林中而去,紀元昭隻是看著心中擔憂他會贏得這場圍獵,以此相要挾。


    畢竟,勝出者可得皇帝一諾,這是許多年未曾改變的規矩,也正因為如此,讓參加圍獵的人各個都精神勃發,仿佛都要爭搶這個第一……


    此時,獵場之內,前來參賽的各個貴族們都已經陸續進入場地,全神貫注的尋找獵物。


    這邊,燕冀北騎在馬上,遠遠地便瞧見一隻路,立在樹下吃草,他小心翼翼的拉弓搭箭,瞄準那鹿的脖頸。


    隻聽“咻”的一聲,利箭劃破空氣,穿過灌木,勢不可擋,卻在即將射中鹿的一瞬間被另一隻側麵而來的箭擋飛,鹿也因為巨大的聲響受驚,鑽進了一旁茂密的灌木叢中。


    燕冀北眸光微暗,不動聲色的安撫好身下的馬,果然不多時,對方便主動現身,自射箭的地方出來,帶著一絲歉意的笑著:“誒呀,嘖,真是可惜,咱們都沒射中。”


    燕冀北沒有抬眸,但也從聲音判斷出來是吉成睿,他騎著馬,緩緩走出遮擋物。


    其實剛才那一箭,燕冀北和他都知道,他就不是衝著那鹿去的,而就是為了截住燕冀北的那一箭。


    “世子爺。”他拱手。


    燕冀北這才抬眸看他,雖有些不情願,但也不能讓對方抓住任何把柄,敷衍的迴了禮,拉了拉韁繩,不願意同他多說,轉頭就要離開。


    “聽說世子爺以前在三公主府上當差。”吉成睿一句話,將欲走的燕冀北留住,燕冀北迴頭看他,眼中有些疑惑,但卻並未出聲,隻是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見此,吉成睿依舊是那副溫良又滿是善意的笑容:“本王有一事相求,還望世子爺能夠成全。”


    燕冀北聞言,神色越發冷淡,不等他開口,他便冷不丁的來了句:“你求不到。”


    吉成睿臉上的笑容又一瞬間的僵硬:“……”


    四目相接,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末了還是吉成睿率先嗤笑一聲打破這該死的沉默,“我還沒說是什麽事呢,世子爺何處此言?”


    燕冀北垂眸,沒給他什麽好臉色,漫不經心的調試了一下手上的弓,又道:“不管什麽事,隻要你是來求我的,你就求不到。”


    從吉成睿的開場方式和開頭留住他的那句話來講,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人,恐怕都知道他想問什麽了,燕冀北是個不喜歡裝糊塗的,所以,與其被動的等他用陰陽怪氣的話來嗆自己,倒不如率先拒絕,先讓對方難看。


    簡單來講,就是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眼見著吉成睿的臉色有那麽一瞬間的尷尬,想起方才在宴會上吉成睿那般明目張膽的將心思擺上來,燕冀北就恨不得現在給他一箭,直接將他結果了。


    可惜,他不能這樣做,這樣做的後果,勢必會直接引起兩國戰爭。


    “世子爺,我隻是想了解一下三公主的喜好,您沒必要對我有那麽大的敵意吧?”吉成睿一臉無辜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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