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公主饒命!”


    伴隨著淒厲又哀求的嚎叫,那人被連拉帶拽的拖走了,宮人忙不迭的進門,將殿內的一片狼藉收拾妥當,又迅速退了下去。


    夜色漸濃,紀元昭卻一點睡意沒有,臥在美人榻上,滿臉寫這“愁容”二字,燕冀北和迎春都守在身側不曾離去。


    “公主。”良久,還是燕冀北率先打破屋內的沉寂,他輕喚了一聲,手中拿著方才那張信紙:“這個,怎麽處理?”


    “燒了。”紀元昭道:“不然留著做紀念啊?”


    “是。”


    燕冀北轉頭就要點火,瞥了一眼,紀元昭心中又靈光一閃,連忙叫停:“等等,先別燒了!”


    聞聲,燕冀北連忙停手,狐疑的轉頭看過去,對上紀元昭突然亮起來的眸子,心中不解,紀元昭卻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你拿過來。”


    “……”燕冀北想了想,還是乖乖照做,隻心中不滿,早知道剛才就動作快點了,一把火少個幹淨才好。


    可眼線,又不得不再將信紙交到紀元昭手裏,紀元昭拿著,又仔細瞧了一番,她突然有了個注意,如果這字是沈笠珩寫的,那在紀文淩書房中的奏折裏麵,一定能找到相對應的筆記。


    到時候,她手握關鍵物證,還有那個殺手這樣的認證,不怕她沈笠珩狡辯。


    雖然也有可能是找人代寫的,不過,這得等她確定過筆記之後才能知曉。


    不過在此之前,她得想辦法拿到禦書房裏,沈笠珩的奏折才行,不過這種東西,豈是她想看就能隨便看的?


    且不說怎麽短時間內從上百份奏折裏找到那一份,這玩意要被發現了,可是不得了的事,雖說紀文淩是寵愛她,但這也太胡來了。


    左思右想,好像不是奏折也行,隻要是沈笠珩親筆所寫的東西就好。


    為此,她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來一記:探春會,也做踏春宴,許多名門貴族都會在開春時節舉辦,意在賞花、吟詩作對,結交朋友。


    那她也可以這樣,以公主之名,宴請諸權貴,當然也包括了沈笠珩,他可能不會作詩,但隻要他來,她就有辦法讓他動筆寫字。


    說辦就辦,紀元昭立刻讓人下去準備發往各個府邸的請帖,至於地點,當然不會選在公主府,郊外的秋水居就很不錯,風景宜人,頗有文人雅士久居之地的風格,想來不少人都不會拒絕。


    當她進宮將此時告知紀文淩時,好巧不好就再次遇見了沈笠珩,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同他一道從禦書房出來的,還有周春啟。


    兩人看見她的同時,紀元昭也看見了他們。


    “公主。”周春啟上前,微微頷首,還是那番溫文儒雅的模樣,嘴角永遠都帶著淡淡的笑容,叫人自覺親切。


    紀元昭衝他笑笑,轉而看向沈笠珩時,卻實在忍不住冷著臉翻個白眼,她迴過頭,將事先準備好的請柬拿出來,卻是遞給了周春啟:“周上卿,下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秋水居踏春宴,你會來的,對吧。”


    似是沒想到她會親自邀約,周春啟顯然有些受寵若驚,連忙伸手接住那份請柬,笑著應下:“當然,公主殿下誠心相邀,豈有拒絕之理。”


    “那迴頭見。”


    紀元昭笑著點頭,兩人微微頷首示意後分別。


    說句實在的,在這麽多個男配裏,除了八王兄和周春啟,其他幾個真的都不要太嚇人,不是瘋批就是病嬌,連男主都是掐腰摁頭寵的人設。


    唉,真是霸道男主遍地走,一點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正想著,她突然手腕一緊,被拽了個踉蹌,紀元昭不滿的瞪過去,便猝不及防的同一雙陰鬱的眸子對上,是沈笠珩。


    “幹什麽!”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這裏是皇宮,沈將軍請您注意分寸!”


    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格外清晰,卻並未激起對方半點不滿,沈笠珩隻是笑著:“我的呢?”


    “……”紀元昭不解,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這莫名其妙的男人:“什麽?”


    “請柬。”


    “……”


    話音落,紀元昭了然,她繡眉微挑,眼神中有些笑意,還藏著一絲得意,她雙手一攤,輕聲道:“沒有。”


    聞言,沈笠珩原本還笑容滿滿的臉色一僵,先是難以難以置信,隨後是陰鬱,心中有些不信:她竟然沒有給自己準備請柬?


    見此,紀元昭卻隻是笑笑:“怎麽了沈大將軍,您又不會作詩,去什麽踏春宴啊?”


    她說著,語氣搞怪又嘚瑟,其實她並非沒有準備,就隻是想暫時出出氣,請柬這會兒應該已經送去沈府了。


    紀元昭也並不擔心他不去,如果他真的就這麽容易放棄了,就不會想那麽下三濫的手段去捉弄她了,請一個殺手專門送信,想來也是不便宜的。


    她說完,也不顧沈笠珩難看的臉色,扭頭就走,這裏是皇宮內院,隻要她走的夠快,就不怕他追上來。


    可這次,紀元昭顯然是有些失算了,隻見原本還愣在原地的沈笠珩幾個箭步衝上前來,高大的身體一橫,擋住她的去路。


    紀元昭腳步一頓,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你、你幹什麽?”


    此時,沈笠珩不說話了,隻是眼神深邃又憂鬱的看著她,沉默良久,他才微微彎腰,湊近她,同她平視,道:“公主殿下,昨晚睡得好嗎?”


    被這麽一問,紀元昭瞬間想起來了那封信,她表情一凝,死死地盯著他,他卻淡淡的笑了:“問三公主午安。”


    現在是下午,這個說法倒是沒錯,但這完全就是昨也信上的話,紀元昭此刻隻很古代沒有錄音筆,不然一定錄下來,當證據。


    思索間,紀元昭的怒氣直往頭頂竄,見此,沈笠珩卻大笑著,不等紀元昭給出什麽反應,就大步繞過紀元昭揚長而去。


    紀元昭隻得憤懣的盯著逐漸走遠的人,將手裏的帕子狠狠撕碎,重重摔在地上,狠跺上幾腳,仿佛是將卑劣又討人厭的家夥踩在了腳下。


    她咬著牙,心中放下狠話:好你個沈笠珩!你給本宮等著!本宮一定讓你知道什麽叫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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