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藥真的是從林晚棠的藥鋪子裏拿的嗎?”紀元昭虔誠發問。


    紀淮敘點了點頭,並不言語,但也是默認了。


    這迴完犢子咯。


    林晚棠,你自求多福吧。


    紀元昭歎了口氣,又咬了一口手上的柿子,隻覺得剛才還甜蜜蜜的柿子此刻好像有點索然無味了。


    “你好像對這件事挺上心的嘛。”紀淮敘調侃,還有些不解:“你不是說和她關係不好嗎?”


    “嗯……”紀元昭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掂量了一陣子,也不知道統子的事能不能說,保險起見,她還是隻道:“也沒有啦,就是好奇而已。”


    拿了東西,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紀元昭並沒有待太久,就離開了八王府,拿著東西去藥鋪的時候,卻並沒有看見林晚棠。


    這大過年的不好好擱家待著亂跑什麽?


    她不解,鋪子裏的人卻告訴她:“林大夫去楚王府了,估計得最早也得正月初五才能迴來。”


    紀元昭無奈,這整天就知道和男主鬼混,鋪子也不看,真是天殺的。


    她心中了然,也忍不住吐槽,將東西交給店裏的夥計之後便離開了鋪子。


    本來想直接迴公主府去的,可還沒走出多遠,卻見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麵而來,竟是林晚棠身邊的的侍女——輕女。


    紀元昭心中一喜,正要抬手打招唿,可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見有人先他一步攔住了輕女的去路。


    那是個看起來並不怎麽和善的刀疤臉男,輕女停住腳,兩人四目相對,輕女四下張望,似乎是在警惕的探查四周。


    直覺告訴紀元昭,這件事絕對不簡單,她急中生智,拉著身後的燕冀北迅速往旁邊的攤位一躲,掛起來的紅布帆正好擋住兩人的身影。


    紀元昭微微探出腦袋往外查看,索性輕女並沒有發現兩人,隻是警惕的目光在四周粗略掃一圈,沒有發現異常,便同男人低聲交談了什麽。


    距離太遠,並不能聽清楚兩人說了什麽,但從兩人嚴肅的神色來看,應該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兩人並沒發現紀元昭,短暫的交談過後,就快速結伴而行,朝著某一個方向過去。


    紀元昭疑惑其中的貓膩,便想跟上去一探究竟,卻被身後的燕冀北拽住,“公主,咱們還是迴去吧。”


    紀元昭看了看即將走遠的人,又迴頭看了看燕冀北,道:“看一眼,就看一眼咱們就走。”


    她說著,眼見著燕冀北不為所動,她心裏一著急,幹脆抱著他的胳膊,“求你了,就看一眼,看一眼我們就走,難道你不想知道輕女背著林晚棠幹什麽嗎?”


    少女的柔軟貼上來的瞬間,燕冀北隻覺得唿吸都停滯了一瞬。


    他看著她,腦袋裏全是胳膊處感受道的柔軟,完全沒在聽紀元昭在講什麽,眼神中的慌亂與克製一閃而過。


    他咽了咽口水,腦子還在發懵,輕女已經和刀疤男走遠,紀元昭心急,一把甩開燕冀北的胳膊:“走嘛,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


    聽出她話語間有些生氣,燕冀北才迴過神來,點了點頭:“那就,看一眼。”


    見他這麽輕易鬆口,紀元昭沒多想,果斷拉著他追上去,直到一處隱蔽的茶樓。


    正月初一,茶樓人很多,都是聚在一起說笑玩鬧聊天的人,站在茶樓外,紀元昭迴頭看向身後的燕冀北,“咱們一起進去,你跟上去看看他們在做什麽,一會兒迴來告訴我,別被發現了,知道嗎?”


    她不會武功,如果貿然跟上去,被發現了跑都跑不了,兩個一起的話,目標太大,要是他們真的在談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那不是完蛋了嘛,一樣難跑。


    燕冀北點了點頭,從容應答,顯然也是想到了紀元昭想到的,並未拒絕,隻是叮囑:“那公主在此處等我,且不可走遠。”


    紀元昭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目送他小心翼翼的上了樓,紀元昭便在門外等待,正聚精會神的看著燕冀北跟上去,在長廊上拐個彎,消失在視線中,她才緩緩的收迴目光。


    還不等她迴身,就隻覺身後壓下來一大片陰影,紀元昭隻覺得心中一緊,一股不太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猛然迴頭,同時後退幾步,就看清了莫名其妙站在自己身後的高大男人。


    一身粗布灰衣,身高腿長,淩冽的五官,帶著一絲常年飽受邊境風沙摧殘的滄桑感,連發絲似乎都透著一股俠氣和不修邊幅的隨性。


    “沈笠珩?”紀元昭不解:“你在這兒幹什麽?”


    這個人,可以說是全書最大的大反派,原書裏男主謝墨淵的死對頭,生命力之頑強,簡直不像個正常人。


    懸崖摔不死,水淹不死,連被箭紮成刺蝟了都還能脫身,再和男女主大戰三百迴合。


    簡直恐怖如斯。


    而現在,他還是瓊枝國最為忠心耿耿的英勇將軍,紀元昭和他此前也算是有過一次不怎麽愉快的見麵。


    在上次的慶功宴上,她嫌場上無聊,就借口醒酒偷偷去了花園,和宮人們玩蒙眼抓瞎。


    這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混進來的,一聲不吭的就主動站在她麵前讓她抓,她一點沒察覺,一個猛撲上去,他紋絲不動,她察覺不對勁,掀開紅布的時候,嚇得她差點原地飛升。


    事後,她至今也忘不了他當時嘴角那抹極具侵略性的笑,紀元昭對他自然是沒有什麽好印象的。


    如今,四目相接,麵對紀元昭的疑惑和疏離,他上前一步,微微彎腰,湊近她,語氣曖昧的道:“我說我是專程來等你的,你信不信?”


    他笑著,如同那天晚上一樣,讓人心裏莫名很不舒服。


    紀元昭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茶樓內,此時,燕冀北剛上去,應該還不會這麽快下來。


    “神經病。”


    紀元昭嘀咕著,不像同他過多糾纏,轉頭就要進去茶樓等,畢竟人越多,他越不敢做什麽。


    可還沒等她走出兩步,他大手一伸,竟直接單手攔腰,將她抱起,紀元昭心下一驚,下意識掙紮:“你放開我!死變態!”


    他並沒有怎麽樣,隻是將她從門內又提溜到了門外,就立刻鬆了手,紀元昭一個彈射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裏。


    “你瘋了?!”紀元昭難掩驚恐,時不時迴頭看向茶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不要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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