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是我啊,小素!”裴素來了勁兒,奮力推開兩名捕快,上前向裴養浩施禮,“你是專門來給我出頭的吧!裏麵有個女的,居然偷襲我!”


    “閉嘴!滾迴家去。”


    裴養浩沒空教訓裴素,隻是將掌中千錘鐵劍,輕輕一撥,就把雞仔一樣的裴素推到了一邊。


    裴素被這樣對待,隻覺分外委屈:“你咋這樣啊,眼看著咱裴家被外人欺負嗎?”


    裴養浩有要事在身,根本沒空搭理裴素。他徑直步入公堂,先向少尹宇文光行禮,然後又朝姚倩淑一拱手:“晚輩將門裴養浩,拜見姚前輩。”


    姚倩淑嫌裴養浩等“將種”長得太醜,便合上眼皮,淡淡道:“免禮。”


    裴養浩掏出匆忙寫就得邀請函:“我奉大將軍之命,請前輩入府一聚。”


    姚倩淑問:“兇手是裴繼業嗎?”


    裴養浩立即迴道:“自然不是。”


    “那他知道誰是兇手?”


    “這個,暫時也沒有線索。”


    “既不是兇手,又不知誰是兇手,見他何用?”


    “這是大將軍的邀請,請前輩務必賞臉。”裴養浩將邀請函往前遞了遞。


    “裴養浩。”


    姚倩淑念出了他的名字。


    “你命令我?”


    緊接著,裴養浩忽覺手上一涼,低頭一看,才發現姚倩淑不知何時,捏住了自己的虎口。


    身為將種,裴養浩身高丈餘,一雙鐵掌黑如木炭,大如蒲扇。


    姚倩淑捏住他的手,就像一個小女孩兒抓住父親的手。


    下一刻,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虎口向裴養浩全身襲來。


    那疼痛是如此劇烈,足以一瞬間吞噬掉他的全部氣力,然後又如石磨一般碾壓裴養浩的內髒。


    裴養浩銅澆鐵鑄般的肉身,頃刻間垮了一下,向著姚倩淑雙膝跪下,同時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口腔往外噴濺。


    隨他同至的四名將種,見狀立即拔出兵器。


    說時遲那時快,姚倩淑一眼瞪過去,四名將種各有一顆眼球齊聲爆裂,痛得他們丟下武器,捂住眼睛原地打滾。


    “前輩,我錯了,饒……饒命!”裴養浩毫無招架之力,隻得一邊吐血一邊求饒。


    正在一旁氣勢洶洶瞪著姚倩淑的裴素,見此情形,頓覺胯下一陣濕熱。


    裴養浩是將門當中,數得著的一流戰力。


    單槍匹馬,可以輕鬆踏平一個江湖上的中等門派。


    可姚倩淑收拾他,就像收拾一個嬰兒般簡單。


    聽到裴養浩的求饒,姚倩淑冷酷地說道:“本姑娘接下來說的話,請你一輩子記在心裏。我脾氣很壞,同時膽子又小,很怕仇家來報複。所以,一旦決定與人結仇,就會找來仇人家的族譜,一個一個殺過去,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迴去告訴裴繼業,不要與本姑娘為敵。”


    “記住了,記住了!”


    “還有,你個子太高了,往後再遇見武林前輩,要跪著說話。”


    “是,是!”裴養浩流下血淚,苦苦求饒。


    他自詡鐵骨錚錚,哪怕遭遇淩遲之苦,也不會多眨一下眼睛,卻被姚倩淑離奇的手段,瞬間折磨得戰意崩潰,心服口服。


    姚倩淑這才鬆開手指,裴養浩緩了好一會兒,剛恢複些氣力,就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扶著幾個同伴,匆匆忙忙退出了公堂。


    解決完裴養浩,姚倩淑又指了指宇文光和彭律:“你們兩個也記住,本姑娘不是在開玩笑!”


    “明白,晚輩這就去查!”


    宇文光滿頭是汗地退出了公堂,然後召集眾人,來到二堂議事。


    “逃之夭夭姚倩淑,真是名不虛傳。她如今苦苦相逼,這可如何是好啊?”


    “這……”


    眾人麵麵相覷,剛領教過姚倩淑的武功,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們倒是說話啊,平時不是一個個挺能說的嗎,關鍵時刻怎麽就成啞巴了?”


    然而,任由宇文光訓斥,眾人還是一言不發。


    宇文光無奈,隻得親自點將,指著一名捕頭說道:“你,你說,說不出來,就罰三個月俸祿!”


    “大人,這……卑職以為,朝廷高手如雲,待國師、將主、昶公、捕神、不良帥齊至,姚倩淑就隻能束手就擒!”


    “屁話!”宇文光立即反駁,“這幾位要是願意給京兆府出頭,早就出了!他們巴不得看京兆府的笑話。”


    見計不成,宇文光又點了第二人。


    “大人,不妨將駐守各州郡的高手,全部調來京城。姚倩淑武功再厲害,也不可能把咱們全殺光!”


    “行,等開戰之時,你打頭陣,如何?”


    “這……這,卑職武功低微,最多隻能打配合。”


    宇文光可不敢用這條計策,生怕一旦打起來,京兆府的高手就全跑光了。


    於是,他又點了第三人的將:“嚴智,你說。”


    嚴智不由想到,林淵剛剛跟自己說過的話。


    他本不願讓蕭麥插手此案,但眼下,姚倩淑鬧得天翻地覆,京兆府別無他法,便開口說道:“啟稟大人,卑職認得一位破案高手,或可偵破妙樂仙子案,給姚倩淑一個交代。”


    “破案?”


    聽到這兩個字,不止宇文光愕然,眾捕頭、捕快更加吃驚。


    彭律不禁問道:“可是你以前在捕門的兄弟?”


    “此人一介布衣,並無功名。”


    宇文光聞言頓時泄氣:“一介布衣,哪裏懂得斷案?你也罰俸三個月。”


    嚴智捫心自問,雖談不上多幹淨,但放眼整個官場,也算一介廉吏。一口氣被罰掉三個月俸祿,那可受不了,於是趕緊解釋:“此人雖為布衣,但生在捕快之家,極善探案之術。妙樂仙子案,既然無人能破,不妨讓他試試,就算破不了,也沒有什麽損失。”


    宇文光一想,的確是這麽個道理,隻是他心裏沒底:“你敢為他做保嗎?”


    “……”


    見嚴智沉默,宇文光歎了口氣:“瞧瞧,你自己都沒把握。”


    “大人,卑職保舉之人,名喚蕭麥。當初在梧都縣,能順利偵破縣衙被滅一案,就多虧此人出手相助。後來,聽捕門的弟兄說,他在河西村被滅一案中又立奇功,僅一天時間,就幫捕門擒殺真兇。天賦才智,可見一斑。”


    梧都縣案,河西村案,都是震動京城的超級大案。


    宇文光聞言大喜:“竟有此事?哈哈,這個蕭麥……咦,怎麽有點耳熟?”


    彭律問道:“可是今早公堂之下的被告?”


    嚴智點頭:“正是。”


    “哦,我想起來了!那個被告就叫蕭麥。”宇文光又起疑心,“嚴智,你該不會是收了他的銀錢,想給他找機會戴罪立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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