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扶昭頭皮發麻,強忍著才沒有一劍捅死這個神經病。


    “你,你大半夜來我房裏幹什麽?!”


    鬱仄往前走了一步,大半張臉暴露在月光下,越發顯得那雙眼睛幽深晦暗。


    他不說話,就是靜靜地注視她。


    雲扶昭上下打量著他,見他沒有對自己表現出敵意,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你身上的血……”


    她頓了下,“是吳嵩的?”


    鬱仄點點頭,看見她微微蹙起的眉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血腥味濃重。


    纖長的睫毛動了動,他後退半步。


    “你把他殺了?”雲扶昭在心中盤算著,吳嵩也是外門弟子,但為人圓滑,最會趨炎附勢,沒少在內門弟子前刷存在感。


    他要是真死了,多半會引起宗門注意。


    想到這,雲扶昭心髒狂跳,一個猜測湧上心頭。


    等下,鬱仄大半夜跑來她這,不會是拉她下水吧?


    也不怪雲扶昭這麽想,畢竟鬱仄可是本文最大的反派,這種事情,他還真有可能做出來……


    她的臉色一變又變,看著鬱仄的眼神中帶了怨氣。


    鬱仄從始至終表現的很平靜,往那一站,木頭似的。“我沒有殺他……”


    他眸底露出幾分惡劣的情緒,“不過是讓他生不如死。”


    看看這表情,不是反派是什麽。


    雲扶昭不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眼下她更關心的是,鬱仄到底為什麽要來找她。


    但看鬱仄的樣子,多半問他也不會如實迴答。這人素來陰晴不定。


    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看了會兒。氣氛安靜,隻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


    雲扶昭有點煩了,“你還走不走?你一個大男人一直待在我的屋裏這像話嗎?”


    “雲扶昭……”


    他忽然低低地喊了聲。


    鬱仄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嘶啞黏稠,又帶著幾分獨屬於少年的青澀。


    雲扶昭手臂起了雞皮疙瘩,她承認自己是有點聲控。以前也沒少聽廣播劇,對這種聲音好聽總是多幾分好感。


    原本的怨氣少了一半,雲扶昭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幹嘛?”


    “你怕我?”


    方才他後退的那一步,徹底把自己融入了陰影,雲扶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感覺到那不可忽視的目光死死盯在她身上。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他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換做誰都會被嚇一跳吧?


    但濃重的困倦襲來,雲扶昭也懶得和他扯皮,“我怕啊,然後呢,打死我?”


    鬱仄:“……”


    雲扶昭不耐煩擺了擺手,“趕緊走吧,我明天還有事要幹,沒空和你閑聊。”


    見他巋然不動。


    雲扶昭脾氣上來了,毫不客氣推著他的背把人往外趕,“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被她觸及的脊背傳來陣陣觸電似的酥麻,鬱仄神色怔忪,沒有任何反抗被她推向門外。


    木質大門“砰”的一聲在他麵前關閉。


    鬱仄安安靜靜站了一會兒,鼻間縈繞的山茶花香味被外邊的寒風吹散,血腥味卷土重來。


    心中無端升起一絲怒意,鬱仄快步離開了她的居所。


    這邊雲扶昭邊打著哈欠邊往床上倒,昏睡過去的前一秒,腦中想的是:鬱仄也太瘦了,推他都嫌硌手。


    第二天雲扶昭起了個大早。


    自從穿來這裏,她一天懶覺都沒睡過。


    不是她不想,而是條件不允許。


    從她當了外門弟子,每日卯時就要起來操練,練習劍招。


    這劍招是每個無涯劍宗弟子都必須學會的,形式上和廣播體操沒什麽區別,殺傷力不強,觀賞性極高。


    說起來,由子謙打賞她的虛空破龍吟劍訣她都沒有開始修煉。


    目前整個修仙界,隻有玄天宗有這個劍訣。為了招攬優秀的劍修,玄天宗還放話,隻要能成為宗主的親傳弟子,就能修煉劍訣。


    不少劍修就是為了劍尊留下來的這套劍訣才拚了命想進玄天宗。


    那還隻是殘卷,就惹得這麽多劍修趨之若鶩。


    雲扶昭都不敢想,要是她這整卷被爆出去,有多少人會眼紅對她下手。真到那時候,無涯劍宗可護不住她。


    想想就讓人害怕。


    她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麵對那麽多未知的風險,還是低調為妙。


    今日操練結束的早,雲扶昭收了無極,馬不停蹄準備下山。


    一時不注意,竟然撞到個人。


    她抬眼一看,好家夥,這不是吳嵩嗎?


    按照以往他的性子早就破口大罵了,今日卻反常的很,還和她說了句抱歉。


    他的臉色蒼白,走路虛浮。看著像是被奪了舍。


    多半是鬱仄的手筆。


    雲扶昭仔細迴想小說劇情,鬱仄日後成為魔尊,就很少親自動手,大手一揮,無數魔族為他身先士卒。


    她也不清楚他是用了什麽手段。


    不過和她無關,當務之急是趕緊前往人界參加地下交易所。


    沒錯,這涉及到五界間的交易被設在了人界的黑市,需要特殊的令牌才能進去。


    說到這個,雲扶昭就心疼。


    兌換這令牌可花了她100積分。


    地下交易所發放的令牌有限,一般隻會給非富即貴之人,而入口又戒備森嚴,雲扶昭不可能混進去。


    隻好忍痛在係統那購買了令牌。


    靠近黑市,賣什麽的都有。憑借多年的看小說的經驗,她在那裏買了麵具和鬥篷。


    雲扶昭根據係統的提示來到一處賭場,這裏烏煙瘴氣,空氣中彌漫著濃重劣質的煙味。


    方桌前圍了一大群男人,他們麵紅耳赤,大聲嚷嚷著。聒噪的像是酷暑時叫個不停的知了。


    小二不動聲色地打量她的裝扮,很快迎了上來,“大人想玩什麽?擲骰子還是鬥雞?”


    雲扶昭掃了他一眼,淡淡道:“讓我見見你們莊家。”


    袖中的令牌一閃而過。


    小二了然,熱情道:“大人這邊請。”


    雲扶昭跟著他七轉八轉,來到一處隱蔽的暗門,那裏站著兩位一身黑袍的男子。


    他們臉上戴著白色麵具,巨大的鬥篷包裹住他們的身軀。


    雲扶昭感應不到他們的修為,這說明他們的實力遠在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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