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見寒孝一上來就將他和瑤雪之間的隱私說了,隻當寒孝真的是一個沒有什麽城府的年輕小夥子,心中對他的遭遇頗為感慨,同時也對他和姚雪心生好感,決意出力相助,促成他倆的好事。


    寒孝看出老太太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年少時應該也是一個有俠氣的女子,便也對對方產生了好感,叫起奶奶來更加真摯。


    老太太拿來一些自製的點心讓寒孝二人先吃,她則去給他們如收拾客房。


    當晚,寒孝和瑤雪便獨處在一間房內,寒孝在房間內布置了一個虛空隱匿陣法,又拿出十枚下品靈石,放在瑤雪的周圍,讓她吸收。


    瑤雪現在的身體非常的虛弱,時而清醒,時而昏迷,身體無法承受中品以上的靈石所釋放出來的精純靈力,就如同餓了幾天的人,腸胃會收縮的很小,必須先喝點稀粥養一養,若是大量的吃其他的食物,很有可能會漲破胃腸而死。


    寒孝就坐瑤雪的身邊,看著她緩緩的吸收著靈氣,那灰敗的臉色有了一絲絲的人色,心中複雜莫名。


    至今他都搞不懂自己為什麽要救瑤雪,難道真如他和那些修士所言是為了報恩嗎?或者是為了瑤雪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可是瑤雪的恩情,他早已用兩次生死性命報過,他早已不欠瑤雪什麽了,那句話也不過是他用來搪塞瑤雪。


    他其實大可不必管瑤雪,但是,他就是看不得瑤雪受苦受難,難道真如那位老太太所言,她已經愛上了瑤雪嗎?


    想到這裏,他的心髒沒來由的跳快了一拍。


    時間在寒孝的胡思亂想中,一點一滴的流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天明。


    老太太早早就過來敲門,叫他們出去吃早飯。


    寒孝扶著瑤雪起身,然後扶著她出了客房,來到了堂屋。


    經過昨夜一夜的修養,瑤雪氣色好了許多,四肢也能緩慢的活動。


    老太太笑著說道:“小姑娘比昨天氣色好了很多,我看再將養幾日就可痊愈。”


    寒孝朝老太太道謝收留之恩,老太太向他擺了擺手,“小哥是給了銀子的,這都是我老倆口應該做的。”


    說著,老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若是換作以前的寒孝自然看不出來,然而繼承了獨孤寂滅智慧的寒孝,一眼就看出來,“奶奶,您看我還要在這裏住一段時日,也不能一直閑著。您看這家裏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您別和我客氣,我別的沒有,力氣有的是!”


    老太太一聽這話,直誇寒孝心好,是有大福氣的人,隨後說道:“小夥子,今天城裏有廟會,我炒了一些板栗、瓜子、小吃準備拿去賣,我家老頭子一個人拿不了,本來我是要跟著去,不過剛剛隔壁的小子帶話過來,說我兒子今天要迴來,我是去不成了,就想請你幫忙去一趟。”


    寒孝目光一閃,他去倒是無所謂,可是瑤雪就有沒人照顧。


    “你和大爺去吧,我沒事!”瑤雪看寒孝臉上有猶豫之色,便出口說道。


    寒孝沉吟了片刻,對瑤雪說道:“我去可以,但你要好好在房間裏待著等我迴來。”


    老太太拍手笑道:“看你們小夫妻恩愛的模樣,讓我想起年輕的時候,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小媳婦的!”


    寒孝被老太太說的有些臉紅,他去偷看瑤雪,發現瑤雪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解釋的意思,隻是衝他望過來的目光點了點頭。


    “奶奶,阿雪不用您照顧,讓她在房間休息就好,大夫說了,她需要好好靜養。到了吃飯的時間,您將飯菜送進房裏就好。”


    瑤雪修為受損,現在無法吸收天地之氣,必須靠凡俗間的食物補充力量。


    老太太爽快的答應下來。


    吃過早飯後,寒孝扶著瑤雪迴到了房間,又在房間內布置了一個簡單的虛空攻擊陣法,將激發陣法的方法告訴了瑤雪。


    隨後右手一翻,手裏憑空就多了一枚雞蛋大的水晶球,“這枚水晶球你拿著,萬一有什麽危險,你就將這枚水晶球摔碎,你就會被傳送到安全的地方。”


    這枚水晶球被寒孝刻畫了一個虛空傳送陣法,傳送的地方,寒孝布置的非常隱秘,別說常人,即便化神境的至強者,不將神識掃到,也無法察覺。


    寒孝心思縝密,做完這一切,才離開房間,與那老農各挑了兩個籮筐,朝著平山縣城而去。


    寒孝和那老農都是不愛說話的性子,這一路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硬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孫老伯,你也是去趕廟會賣吃食的啊?”


    二人來到了城門下,就有人認出了老農,一名推著獨輪車的,四十歲左右的矮壯男子,推著車小跑著過來。


    寒孝瞥了來人一眼,見他皮膚黝黑,肌肉結實,一看就是做苦力的人。


    那矮壯男子見寒孝和孫大伯在一起,隨口問道:“孫大伯,這小夥子您家的親戚?”


    孫大伯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別說這些了,趕緊進去搶個好位置,不然的話,東西都賣不出去了。”


    矮壯漢子顯然也知道孫老伯不愛說話的脾氣,笑著點了點頭,也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的追問。


    三人就這樣匆匆進了城,朝著廟會所在地太虛道教而去。


    太虛道教坐落於平山縣的西北方,離寒孝他們所在的地方並不遠,不到半個時辰,三人就能看到了太虛道教那氣派恢宏的建築,大門外早已擠滿了人。


    好幾個地方都立了台子,有表演雜技軟功夫的,也有表演胸口碎大石硬功夫的,還有彈琵琶、古箏表演舞蹈的,也有邊拉二胡邊說書的。


    每一個台子前都圍滿了人,有叫好的,也有往台子上灑錢的。


    走到近前,寒孝就看到一個捏糖人攤位前圍滿了人,那捏糖人的老師傅,捏出的糖人唯妙唯肖,非常的生動,一看就知道是老手藝。


    寒孝雖然兇威蓋世,但他這還是第一次來看廟會,以前他最多也隻看過進山的折子戲,看哪裏都覺得新奇。


    看到寒孝這模樣,那矮壯漢子笑道:“小夥子,一看就知道你是第一次來逛廟會。”


    寒孝點了點頭,算是迴答了他。


    矮壯漢子隻當寒孝是怕生,也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朝著他笑道:“等下鋪好攤子,我來照顧孫老伯,你到處去看看。”


    要是換作以前未死之時的寒孝,必然意動,但此時的寒孝早已飽經風霜,這凡俗界的新鮮事物,也隻是一眼的新奇,再看第二眼已經如同常物。


    寒孝衝他搖了搖頭,“多謝大叔,那也沒什麽好看的,我還是比較喜歡幹活!”


    “哈哈哈,現在很少看到像你這麽踏實勤快的年輕人,我那小子和你差不多大,是能偷懶就偷懶。”矮壯漢子對寒孝頗為欣賞,看寒孝的目光也更加的慈愛。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找到了一個還算較好的位置,掀開蓋在籮筐上的遮布,然後拿出籮筐裏的幹草鋪在地上,然後用遮布蓋上去,一個攤子就算鋪幹,然後將籮筐裏的各種吃食擺在上麵,就開始叫賣。


    矮壯漢子將獨輪車推到一邊,他賣的是一種白色的麻糖。


    他們的攤子剛擺好,就有一個又肥又壯的少年跑了過來,衝著矮壯的漢子叫了一聲“爹”。


    隨手在孫大伯的攤位上抓起了一把瓜子,丟了一顆在嘴裏就磕了起來。


    他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衝孫大伯笑道:“孫爺爺,您要我幫忙不?”


    說著話又朝寒孝看去,見寒孝看起來比他英俊,但看起來卻比他傻,不由又笑著問孫大伯,“孫爺爺,這是我孫叔叔的兒子,您孫子?”


    “去,滾到一邊去,幹活的時候沒看到你,幹完活你就來了。”矮壯漢子瞪了他一眼,從懷裏摸出幾個銅板,就要遞給孫大伯,是給他兒子吃的瓜子錢。


    孫大伯橫了他一眼,將他的手推開,“鄉裏鄉親的,還收什麽錢?況且,我將南瓜當親孫子看,哪有孫子吃爺爺的東西還要錢的。”


    那叫南瓜的胖小子,衝著了矮壯漢得意一笑,“就是,還是孫爺爺疼我。”


    矮壯漢子狠狠瞪了南瓜一眼,忽然將錢揣到寒孝懷裏,就衝那叫南瓜的胖子說道:“南瓜,你帶這位小兄弟去逛一逛廟會,這錢你們拿著去吃兩個糖人。”


    那叫南瓜的胖子,高興的蹦了起來,走到寒孝麵前,拉著寒孝就要走,這一拉之力雖然很大,但他哪裏拉得動寒孝,寒孝就如同砌實在地麵的石雕,紋絲不動。


    南瓜不由“咦”了一聲,要知道他平時幹活要出大力氣的,他這一拉之下,別說寒孝這種瘦高個,即便是一個兩三百斤的胖子,他也能拉得動。


    他一下沒有將寒孝拉動,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一些,又是狠狠一拽,寒孝的身體依舊杵在那裏,動也不動。


    南瓜瞪了寒孝一眼,“小子,可以啊,我就不信拉不動你。”


    說著兩隻手抓在寒孝的身上,用出吃奶的力氣,怪叫了一聲,狠狠地拖拽著寒孝。


    然而,寒孝如同一座大山一般,任憑他使出多大的力氣,依舊巋然不動。


    南瓜拉的青筋爆出,也無法拉動寒孝,氣喘籲籲的將雙手扶著膝蓋,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斜抬著眼睛看著寒孝,“我算是服你了,兄弟,你是不是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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