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迎接從無業森林中出來的弟子的儀式非常很隆重,掌門、各峰的峰主、各堂的長老都來了。


    另外,在主席台兩邊各搭建了一座賓客台,賓客台上的那些人,個個目光如電,靈氣繚繞,顯然都修為不凡。


    “天吳峰許道全沒有出來?”


    “首陽峰陰宵沒有出來?”


    “突豹峰韓自在沒有出來?”


    “觀雲峰莫紅雪沒有出來?”


    “望嶽峰楊誌沒有出來?”


    “龜蛇峰趙無極沒有出來?”


    “神木峰葉出塵沒出來?”


    每念出一名字,各峰的峰主和各堂長老的臉色都要白上一分,隻有掌門巫丹風依舊老神在在,穩若泰山。


    “是誰殺了我韓天昊的侄子韓自在,滾出來領死。”


    一名身穿赤藍道袍的中年男子踏步而出,掃視台下一眾剛從無業森林出來的弟子,冷冷說道。


    他目光中隱隱有雷電迸射而出,那雷電所帶來的威壓,將台下的一眾凝氣境的修士,壓的抬不起頭來。


    在韓天昊的身後還跟著三男兩女,五名青年修士,男的英氣逼人、女的冷豔懾人。這五人懷中抱劍,一臉的冷漠,仿佛高貴的天鵝,傲立在一群醜小鴨之中。


    台下一片死寂,從無業森林出來的修士,即便沒有親眼見證過寒孝與眾多天驕的大戰,多少也聽說過,但知道是一迴事,說出來是另一迴事。


    想想寒孝恐怖的實力,和那不寒而栗的殘忍手段,沒有人會站出來指責寒孝,因為一旦站出來,就是正麵和寒孝做對。若是不站出來,眼前這個叫韓天昊的男子修為再高,也不可能將他們這四千多人全部殺光吧。


    見台下一眾修士都低下頭,一言不發,韓天昊不由大怒,正要再加大威脅的力度。


    忽然,一名中年女修一步踏出,憑空就出現在韓天昊身邊,又有三男一女,四名修士緊跟而來。


    那中年女修一甩手中的拂塵,衝韓天昊抬手為禮,“韓師兄,本門弟子葉出塵,也在無業森林中被宵小之輩暗害,我頗能理解韓師兄心中之痛,但不能因為一些宵小之徒,將罪責怪在所有人身上。我相信,巫掌門會給我們一個交待。”


    韓天昊聞言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雖然他所在的南海十島的韓家很強,他也是龜駝島烏水城的副城主,根本沒將丹頂法宗這種隻有元嬰坐鎮的宗門放在眼裏。


    但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多少要給人家幾分薄麵,不然人家雖然表麵應承,暗地裏不盡心怎麽辦?難道真將在場這四千多門丹頂法宗的新弟子全部斬殺?


    開玩笑,如果他敢這樣做,丹頂法宗即便滅了他,韓家也沒理由找丹頂法宗的麻煩。


    他迴過神,朝著那中年女修笑道:“班丁蘭師妹說的是,我想巫掌門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說著,又朝坐在正中的巫丹風抱了抱拳,臉上恭敬之色沒有半點作假。雖然他並沒有將丹頂法宗放在眼裏,但巫丹風畢竟是元嬰境的強者,而他隻是金丹初期,多少也要給幾分麵子。


    巫丹風麵帶微笑,並沒有抱拳迴禮,隻是衝他點了點頭,隨後目光飄忽的望著了遠方。


    要說台下這一群無業森林中傳送出來弟子中,最緊張的並不是寒孝,而是周同旺、錢斌、徐海三人,他們一方麵希望有人出來指證寒孝,一方麵又害怕寒孝會將指證他的事,怪罪到們身上,又是糾結、又是害怕、又是緊張。


    韓天昊和班丁蘭見巫丹風那副表情,氣的直咬牙,但有不能過分得罪。


    於是,二人又望向賓客台上的另一人,那是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皮膚白皙,長相陰柔,雙手搭在扶手上,翹著蘭花指,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中似有紅光流轉,說不出的詭異。


    他見韓、班二人朝他看了過來,衝二人露出一個微笑,忽地抬手一指。


    韓、班二人,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立著一個黑衣黑發的少年。


    那少年沒有與其他新入門的弟子一樣,垂手低頭,而是平視著主席台和賓客台,目光如淵。


    二人還發現,這黑衣黑發的少年的周圍並沒有其他的修士環立,他就那麽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如同狼群中的王者,霸氣外露,桀驁不馴。


    韓天昊雙眼一眯,如同盯著獵物的野獸,抬手一指寒孝,“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台下所有的弟子紛紛看向寒孝,看看這個自稱真君的凝氣境的絕代強者,會如何做。


    公羊驚玉皺起了眉頭,她不希望寒孝現在就出事,她還準備將寒孝交給她曾祖父,讓她的曾祖父通過寒孝身上的大機緣大造化突破元嬰境,成為真正的元嬰強者。帶著這種目的,她看向寒孝的目光有些複雜。


    夏巧則捂住了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腦袋不停的搖著。


    而周同旺和徐海,臉上露出一絲驚喜,寒孝這座大山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若是被外域來的強者斬殺,那是幫了他們大忙。


    錢斌暗暗攥了拳頭,他怕寒孝已經怕到了骨子裏,他臉上現在的表情充斥著怨毒和憤恨,怎麽壓也壓不住,他把頭垂的更低,生怕寒孝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而赤北蒼目光也是一凝,自從寒孝從無業森林中出來後,他就有些看不懂這個弟子,那舉重若輕的氣勢、那晦暗如淵的眼神,哪裏該是一個十七八歲年所有擁有的,即便他也隻能堪堪做到。


    想到這裏,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宗主令牌,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丹頂法宗的未來嗎?


    廣場上,不管台上還是台下,所有的人此時此刻目光都落在寒孝身上。要是換作其他凝氣境的修士,被如此多淩厲的目光掃來,恐怕心神都要崩潰,癱軟在地。


    而寒孝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凝氣境修士,他可是連遠古大神都斬殺過的狠人,這些人目光怎能讓他動搖分毫。


    場上一片寂靜,都等著寒孝走出來,接受韓天昊的盤問。


    然而,一個唿息過去了,兩個唿息過去了,十個唿息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寒孝依舊站在那,身如山嶽,紋絲不動。


    “嗯?”


    韓天昊見寒孝半天沒有動靜,不由勃然大怒,喝道:“你好大的膽子,本城主唿你過來,你竟然敢不照做,難道以為我不敢殺你?”


    寒孝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是丹頂法宗的弟子,你非我丹頂法宗之人,有什麽資格命令於我?”


    他的話讓韓天昊一滯,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下意識拿眼去看巫丹風。隻見巫丹風眼角帶著笑意,正衝那黑衣黑發的少年點頭,那意思擺明了認同對方的話。他心中不由一凝。


    不過,他隨即反應過來,對方不過隻是一個元嬰境的宗門,而他所在的家族,是擁有化神境的家族,元嬰境的修士更是有二十人之多。


    想到這裏,他心裏就有了底氣,抬手便向寒孝抓去。


    他這一抬手間,一股濃鬱到幾近實質的靈氣,引動著天地間的空氣,形成一股氣浪向寒孝撲來。


    那氣浪將所過之地,地麵上的落葉灰塵都卷了起來,帶著嗚嗚的風聲。


    寒孝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浪向他倒卷而來,他正要運轉體內向死而生之力抵禦,以他現在的修為,即便調用怨死之氣,也沒有修士能看出他隻是一個鬼魂。


    眾人看著那股強大的氣浪向寒孝卷來,都是精神一震,覺得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然而,那股氣浪到達離寒孝還有一丈遠的時候,竟然憑空消散了,那卷起的沙石落葉,沒有了力量的牽引,如同雨點般紛紛朝地麵打落。


    韓天昊目光一縮,側頭朝巫丹風看去,聲音冷冷道:“巫掌門這是什麽意思?”


    巫丹風那帶著笑意的臉,也冷了下來,一甩袖袍,淡淡道:“韓副城主,你又是什麽意思?我門下弟子隻是一名小小的凝氣境修士,你以金丹之身要強壓我宗凝氣境弟子,難道真的以為我丹頂法宗怕了你韓家。”


    韓天昊是龜駝島烏水城的副城主,但他並不喜歡別人叫他的時候,加一個‘副’字,這是很多人都知道事,巫丹風也知道。但他這時偏偏要叫一聲‘韓副城主’,顯然是不想給韓天昊麵子。


    “我身為金丹真君,他小小一個凝氣境修士竟然敢頂撞於我,就應該受到責罰。”


    韓天昊心中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就要抑製不住怒氣,但他隻有金丹初期的實力,莫說巫丹風可以輕易碾壓,就是巫丹風身後的那些金丹長老,也有好幾人能輕易斬殺他。硬的不行,就隻能壓住怒火,講一講道理。


    巫丹風沒有迴答韓天昊的話,而是拿眼去看寒孝。


    寒孝看懂了巫丹風眼神中所表達的意思,那是告訴他,武的由他這個掌門給他頂著,文的你還得自己來。


    “哦,韓副城主,我哪一句哪一言頂撞了你,還請明示!”寒孝隨意的向韓天昊拱了拱手,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


    韓天昊隻說出一個‘你字’,後麵的話就接不下去了,他堂堂金丹真君,斬殺一個區區凝氣境的小修,何時需要過理由?然而,該死的巫丹風,偏偏讓他說出理由,然而他將寒孝所說的話翻來覆去咀嚼了好一會,也找不出頂撞他的詞句。


    正當他自認為被一個凝氣境的小修耍了,羞怒交加,就要暴走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聽說,在丹頂法宗有一條門規,雙方在一個境界的弟子,若是有了矛盾,兩方都不願意退讓的話,就要上比武台,分出勝負,哪一方勝出,哪一方就是對的,可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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