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坐在樓頂,將腳放下房簷,有一下沒一下的晃悠,嘴角掛著淺淺笑意,好像一個傲嬌的小公主。也不知道為何,隨著時間沉澱,葉重越來越覺得眼前的姑娘,不再是那個清冷高深的讀書人,而是更像一個不愛讀書習字的調皮少女,也許逃課偷懶正是她最大的愛好也說不準。


    “我啊,很簡單的,你想聽嗎?”秦望舒轉頭微笑看著葉重,看的葉重如春風過境,萬物複蘇,隱約又想起那個高架之上,女子輕輕道,學生冒犯了。


    “當然了,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不是?”


    秦望舒噗嗤一笑,花枝亂顫。


    “你這都是哪裏學來的話”


    安靜片刻後,秦望舒撅了撅嘴,開始緩緩道來:


    “我出生得那個地方,應該離這裏很遠很遠吧,也要比我們現在的海島聖域大很多很多,那裏崇文輕武,認為以文登天才是正途,這也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十幾個大家族相安無事,以禮相待,安靜祥和,一直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每隔百年,都會舉行拜祖大典,十五大家族各自選出一名青年男子,參加選拔,決出三名聖子,進入整個文明的巔峰聖地,白雲京。”


    “以文登天?”


    “嗯,就是以文正道,舉身飛升,得意長生,保一方永世太平。”


    “讀書還能正道?在我得印象裏,讀書一般身子骨都比較清瘦”


    秦望舒解釋道:


    “讀書人打架超兇的!”


    “怎麽個兇法?罵仗?或者用筆杆子打架?”葉重實在想不出來,如果妖獸攻擊他們,他們會怎麽辦,和妖獸講道理?好像講不通啊。


    “我曾見過一個讀書人,持筆一撇一捺,將整個大海徹底蒸發,也見過一個目盲老人徒筆畫山河,畫中山水躍紙而出,淹沒一座城池,你說兇不兇”秦望舒手舞足蹈,講的繪聲繪色。


    “那你呢?一會你也畫畫吧!”


    “嗯~~我不喜歡讀書畫畫”秦望舒好像不愛提到這個話題,神色有一些尷尬。


    “那你喜歡什麽?”


    “我喜歡練武!”看著一臉向往神色的秦望舒,葉重不禁冷汗直流。果然是個風格迥異的孩子……


    “你剛剛不還說你不會打架嘛”


    “我隻是喜歡練武,又沒說我喜歡打架”秦望舒瞥了一眼葉重,就是看到一個傻子一般。


    “練武不就是為了打架嘛”葉重有些不服氣,辯解道


    “不!練武為了帥!我一直想當一名劍客,浪跡江湖。”


    “如果有人欺負你,你不還是要打架。”


    秦望舒立即看向葉重,無辜的臉蛋好像能捏出水來。


    “我很乖巧懂事的,別人為什麽要欺負我?”


    “我是說如果,就是有人要欺負你呢?”


    “那就喊我先生呀,他會打架。幾乎沒人打的過他的”


    “你就沒被欺負過?”葉重依舊不肯放棄的追問。


    秦望舒搖了搖頭。


    “好吧,那個白雲京是幹嘛的?”


    “你可以理解成私塾,就像我們腳下的這個,學校。”


    “一個學校選人的製度這麽嚴格,是不是不和規矩,學校不應該是公開的嗎?在我的記憶裏,有的學校花錢就可以去,有的需要達到指定的分數線”葉重想起了自己的三流大學,不禁莞爾一笑,過眼雲煙了。


    “那是因為白雲京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飛升樓。整個大陸所有的飛升之人都曾在這裏學習,修行。無一例外。”


    “那為什麽隻選男的?難道你們哪裏重男輕女?”


    “不是,是因為女子根本飛升不了!哪怕自身已經具備飛升的實力,依舊得不到天道認可,隻能留在大陸,成為庇護蒼生的女聖人”


    “那你和你的先生是怎麽認識的?”


    “在白雲京之中,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何會在白雲京?”


    “嗯”


    “白雲京的締造者就是我秦氏一脈的祖先,我的父親就是白雲京的京主”


    “原來是千金大小姐,不過我更好奇,你明明不愛讀書,為何又在白雲京之中。”


    “我是被父親抓過去關禁閉的……”


    “往下說,咱們略過這個!”葉重略顯嚴肅的道


    “嗯,好!我是在藏書樓的地下第一次遇到了我的先生,起初我還以為他是一名偷書賊,為此還鬧了不少笑話,後來才知道,他是父親請來杜撰修改婆娑經的,藏書樓共九層,取至尊之意,第九層除了京主無人可上,其餘八層根據學生的修為開放,我修為低,隻能待在一層,那裏有我很討厭得一名聖子,然後我就偷偷跑到二層,結果被父親發現了,將我關到了地下一層,幸好先生話少,隻是忙自己的工作,並不理會我,我也樂得清閑。便在那裏開始練武,直到有一次我失手將地下一層的藏書點著了……”


    “你確定是不小心……”


    “嗯,就是不小心”秦望舒信誓旦旦的講到。


    “也就是那個時候,先生跟我講,先天寒霜體質,不易練刀,可否願意拜他為師,學習劍術。我當然答應了!父親從來不想讓我習武,竟然也答應了下來,可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父親的陰謀詭計!”


    “怎麽說他也是你父親,陰謀詭計這個詞……”葉重尷尬的笑道


    “他就是個老頑童,年紀大,脾氣還臭!不提他了,原來他是故意把我關到地下一層的,為的就是讓我和先生接觸,拜他為師,先生和我講,想學習劍術可以,但必須背書習字,你看!這肯定都是他們二人商量好的!我為了學習劍術,便開始了被動背書習字,每背好一本,先生就教我一些劍術,後來我和先生離開白雲京,闖蕩江湖。”秦望舒的臉上再次出現了迷離向往的神色,仿佛那段日子,是她曾經最快樂的時光,


    看著秦望舒陷入迴憶,葉重沒有開口打擾,隻是看了看倒計時,輕輕摸了摸手臂。


    “如果我真的打不過,也一定送你離開這裏,我死,真的沒有關係,但你不可以。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秦望舒依舊是那個向往的神情。若無其事的說著死生大事。


    “將來的事我不敢說,但目前而言,我隻是葉重。”


    “我就是在和葉重講話”


    葉重身影一頓,呆立原地,久久沒有言語。


    天色再次變暗,秦望舒起身,葉重亦是眉頭緊鎖,下一波,已經開始了!詭異的音樂如約而至。遠處的高山開始震動,土地開始崩裂,樹木森林開始傾斜,明明相距很遠,但此刻教學樓也開始了震動,葉重咽了咽口水,目光緊緊盯著遠處,隨著幾聲驚天嘶吼,葉重終於看清了怪物模樣,竟是兩條由無數喪屍身體組成的巨蟒!身長達近千米,粗達二十幾米!喪屍猶如蛆蟲一般在巨蟒身上蠕動,極力的嘶吼,好像正在經曆著巨大的痛苦一般,隨著巨蟒的遊走,成百上千的紅眼喪屍被地麵與蛇身摩擦的血肉模糊,巨蟒路過的地麵則留下一道道血印,斷手殘腳也掉落在血印兩旁,顯然是都是喪屍留下的。兩隻巨蟒雙眼的眼窩之中亦是沒有眼睛,而是有兩隻喪屍極力的彎曲身體,形成了一個環形,被硬生生塞進了眼窩之中!這是兩隻看起來很令人作嘔的巨蟒,猶如山嶽一般向葉重二人快速爬來,教學樓在巨蟒眼中更像是一個兒童玩具大小。葉重冷靜心神。


    “一個一條,避免誤傷,戰場分散開來,你引開一條去p城,剩下一條交給我,記得快點結束迴來幫我。”


    “這已經不是喪屍了,體型完全接近沙域閻羅山的護山青蟒,你不是它的對手”秦望舒嚴肅道。


    “我當然知道不是它的對手,所以我隻能幫你先纏住一隻,至於能拖多久,看運氣了”


    秦望舒不在停留,飛身起劍,藍芒直射最前方的巨蟒,而身體則向p城方向飛去,眼見藍芒即將貫穿巨蟒頭部,而此時巨蟒周身突然湧現一道黑色霧氣,藍色劍芒消失於霧氣之中,而巨蟒也向秦望舒方向瘋狂湧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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