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降臨,本該是漆黑一片的森林,卻被火光照亮,一少年跪在樹下,望著那被大火不斷吞噬的莊園,滿眼絕望。


    火光映在他的眼眸中不斷地跳動,像是帶動了心髒,燃起了希望。


    少年突然狠狠的擦掉臉上的淚水,站起來轉身向森林深處跑去。


    大火仍然在燒,火光映出森林的樹影不斷舞動著,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要吞噬掉黑暗中的一切!


    陽光驅散了黑暗,從茂密的樹葉間隙穿過,照在昏睡的少年臉上。


    少年朦朧的眯了下眼,突然跳了起來,似乎是被噩夢驚醒。他看了看四周,癱坐在地上,迴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那個真實的噩夢。


    少年叫林刃,出生於吳國林家,十三歲。林家是吳國的一個大家族,林刃家為主脈。林家善長煉製兵器,造出來的刀劍鋒利無比,因此林家成為了吳國兵器供應的主要家族。


    近年來,吳國與鄰國越國兵刃相接,由於吳國的兵器比越國更加先進,鋒利,接連打勝仗,林家大受吳王賞賜,名聲也越來越大。


    然而禍端也起於此,林家主脈位於吳國邊境,雖然戒備森嚴,但卻在昨晚遭受越國一支精英小隊襲擊。林家主脈拚死反抗,卻仍被一舉滅門。


    而後越國的精英小隊放火燒園,林家主脈付之一炬。僅有林刃半夜上廁所時,聽到動靜躲了起來,趁人不注意從狗洞爬出去,逃到了莊園後的密林中,才得以逃生。


    但林刃卻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想到這裏,林刃迴過神來,擦了擦眼淚,咬牙在心裏發誓,一定要為家人報仇!


    迴過神來的林刃開始觀察周圍,幾縷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照了下來,光線不是很充足,勉強能看清自己身處一個地下石洞中,光線也是從頂上的一個缺口透進來的。


    昨夜林刃衝進樹林時,害怕有人追來,昏暗之中一通亂跑,直到身體乏力。


    突然腳底踩空,掉入一個坑洞中,昏迷了過去。


    借著微弱的光線,仔細打量著這個地下石洞。


    整個石洞隻有房間大小,石壁光滑,像是被利刃劈砍形成的。走了幾步,發現四周沒有任何出口,唯一的出路就是頭上的洞口。


    林刃拔出腰間的匕首在石壁上劃了一下,卻僅留下一道白色劃痕。


    朝深處走去,在石洞的最裏麵有兩張桌子,一張擺在中間位置,另一張靠著石壁。


    又朝中間桌子走去,發現桌上擺著一盤鮮紅拇指大小的果實,盤子旁邊有兩個小瓷瓶倒在桌子上。


    再走近一看,林刃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隻見桌子後麵盤坐了一具骸骨,骸骨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長袍,加上光線不足,等林刃靠近了這才發現。


    林刃連忙後退兩步,雙手合十對骸骨鞠了一躬,輕輕地朝靠著石壁的桌子走去。


    這張桌子上麵擺著一個巴掌大的布袋和一塊兩指大的長方形玉塊,林刃拿起玉塊,擦幹淨了上麵的灰塵,玉塊入手溫滑,上麵沒有任何花紋。


    又拿起小布袋,深色的布麵上繡著一些鳥獸,掂量了一下,很輕,裏麵好像是空的。


    將布袋翻轉了一遍,仍然是沒發現有任何開口,接連倒騰了好幾遍,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林刃想了想,伸手摸向腰間的匕首,卻又停了一下,還是沒有將匕首拔出來。


    林刃舍不得將這個精致的小布袋割破,就將布袋和玉塊一起放在胸前的衣服裏,準備以後再研究。


    林刃又走到中間桌子旁,伸手在盤子裏抓了兩個果子,即便光線不足,果子也在手上顯得鮮紅無比。林刃又看了眼桌子後麵的骸骨,趕緊將果實扔迴盤子裏。


    “這人都腐化得隻剩白骨了,桌上的果實還這麽新鮮,肯定是奇特之物。要麽是仙果,要麽是毒物。”


    “不過,若此物是仙果,這人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看樣子,這果子肯定是劇毒之物!”


    林刃不自覺的退了一步,想著還是離那果子遠一些。


    又伸手拿起倒在旁邊的兩個小瓷瓶。輕輕晃了兩下,瓷瓶也是空的。


    仔細看,這瓷瓶上也沒有任何花紋,不知道瓷瓶有什麽用,但也將其收入衣兜裏麵。


    收好之後林刃看了看周圍,沒了其他東西,目光又看向桌子後的骸骨。


    猶豫了一下,雙手合十衝骸骨說道。


    “我不是有意打擾前輩休息的,但現在誤入此地,也暫時出不去,我看前輩在此孤單,我鬥膽送前輩安息,還望前輩不要怪罪!”


    說完又鞠了一個躬,轉身走到石洞一個角落,拔出匕首。


    花了兩柱香的時間,林刃才挖出一個一人大的坑,將匕首擦拭幹淨,小心收好,又蹭了蹭臉上的汗。


    走到骸骨麵前,輕輕端起,將骸骨放到坑裏,埋入地下。


    看著眼前簡易的墳墓,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泥土,轉身走向石洞中間的桌子。


    做完這些,林刃感覺有些累了,靠著桌子坐在地上,又拿出匕首輕輕擦拭。


    這把匕首是林刃十歲時,他父親親手為他打造的生日禮物。


    收到之後,林刃特別喜歡,每天都貼身攜帶著,就連睡覺時,也會放在枕頭下麵。


    想著想著,林刃慢慢地睡了過去。


    轉眼兩天過去了,這兩天林刃一直在找出去的辦法,可除了頭上這離地三米高的洞口之外,就沒有任何出路。


    石洞裏麵連隻老鼠都沒有,林刃已經餓了兩天了,頭暈眼花的。


    此時,林刃正躺在桌子上盯著那盤果子,看了會,還是放棄了。這是林刃第四次壓住吃掉果子的欲望了,隻得再一次強迫自己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夜晚,林刃餓的全身乏力,感覺再不吃東西,就要熬不過今晚了。


    林刃看著眼前的果子,一咬牙,抓著就往口裏塞。


    果子入口即化,香甜無比,林刃幾口就吃完了,就連好像吃到一顆小石子硌到牙,都沒在乎,一下就咽了下去。


    吃完後,林刃躺在桌子上,想著肯定是活不過今晚了,可恨不能手刃仇人。


    無事可做,在等著毒性發作的時間,林刃又迷糊地睡了過去。


    半夜林刃醒來,感覺全身發燙,發脹,好像身體充斥著無數的氣流。有無窮的力氣,感覺若是不使出來,就會被撐爆一樣。


    林刃慌亂的檢查著自身,“這難道是果子的毒性發作了?”


    但是卻沒有任何發現,慢慢的,林刃身上越來越燙,越來越脹。


    實在忍受不住的他,一下子蹦了起來,雙手握拳,像一頭發瘋的野牛,一下一下地撞在石壁上。


    石洞內不斷傳來肉體撞擊石壁的沉悶聲,和似野獸般的嘶吼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無比刺耳。


    不知多久,嘶吼聲才漸漸小了下去,四周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昏迷的林刃,迷迷糊糊的聽到“嘶嘶”的聲音時,頓時驚醒過來。


    借著從洞口灑下來的月光,看到了洞口那條足有大腿粗的黑色巨蟒。


    巨蟒昂著頭,碧綠的眼睛盯住林刃,吐著信子從洞口往下爬。


    林刃也死死地盯著巨蟒,右手拔出匕首,慢慢地挪到桌子後麵,腦海中卻是極速轉動,思考著如何對付這條巨蟒。


    這時,巨蟒已經爬到石洞內,朝林刃緩慢的移動著,蟒頭也微微抬起,獵物已經鎖定。


    突然,巨蟒加速移動,張開大口衝林刃咬去。


    林刃左手抵住桌子,右手直接用匕首紮向巨蟒,一通亂刺。


    巨蟒被桌子擋住了,咬不到林刃,反而被匕首紮了好幾下,蟒頭上留了幾道血痕。


    見咬不到林刃,巨蟒直接一尾巴甩向林刃。林刃躲閃不及,連著桌子一同被甩中,巨大的力量將林刃撞飛到石壁上,木桌更是在空中就散了架。


    巨蟒絲毫不給林刃喘息的時間,張開大口又咬向林刃。


    林刃連忙就地一滾,剛躲開巨蟒的大口,又撞上巨蟒的尾巴,整個人再次撞在石壁上。


    巨蟒沒咬中林刃,也沒止住身形,一頭撞在石壁上,吃痛地在地上翻滾。林刃也被撞的頭暈眼花,但強撐著精神,趁此機會,趕緊將地上的匕首撿起來,又連退了好幾步。


    巨蟒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又恢複了,再次張開大口咬向林刃。


    “既然沒有退路,那就看看今天到底誰是獵物!”


    林刃右腳後撤一步,躬著身體,右手死死握住匕首,蓄勢待發。


    在巨蟒咬向自己時,側身右腳全力一蹬,躲開巨蟒大口的同時,直接躍至空中,雙手握住匕首,朝巨蟒狠狠地紮了下去。


    “砰”,巨蟒再次撞到石壁上,同時林刃握住匕首,狠狠插入巨蟒體內。


    巨蟒吃痛,瘋狂地在地上翻滾著,林刃卻死死地抱住巨蟒不肯鬆開。


    巨蟒見甩不掉林刃,直接蜷縮身體,用尾巴將林刃卷了起來。


    這是巨蟒最常見的獵殺方式:將獵物纏繞窒息,活活擠壓致死。


    巨蟒的尾巴越纏越緊,林刃覺得唿吸困難,缺氧導致的乏力感慢慢浮現。


    “不行,這樣下去,今晚就得淪為這畜生的食物了。”


    趁著還有些力氣,他雙手握住匕首,一下子拔了出來,巨蟒吃痛無比,張開大口仰頭嘶吼。


    趁此機會,林刃一下用匕首將蟒頭刺穿。


    匕首從巨蟒口中一直穿透到巨蟒頭頂,露出一點刀尖。


    巨蟒慘叫一聲,也顧不得卷住他了,胡亂地翻滾著,將林刃甩了下來。


    林刃剛掉下來,又被尾巴掃中,撞在石壁上昏迷過去。


    巨蟒還在掙紮著,但被匕首穿透了頭部,再掙紮也無濟於事。


    又過了一會,巨蟒就隻剩下尾巴在微微抽動,林刃也昏迷不醒,整個石洞又恢複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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