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我們再來看看周潤這邊。


    周潤擦掉迴籠覺流出來的口水,被喬芳芳直接給按在了鏡子麵前,讓化妝師好一通收拾。


    相比於精致的新娘妝而言,周潤的妝容要清淡很多。


    “喬兒,我為什麽覺得臉上透不過氣啊!”周潤趁著化妝師去找伴娘服,趴在喬芳芳的耳邊低聲說。“是不是她們粉底的問題?”


    “我有這種感覺。”喬芳芳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就跟帶了一個假麵具一樣。”


    喬芳芳在鏡子中認真打量了自己,露出八顆牙齒的甜美微笑。“潤,一會兒咱們迴去,你開車行嗎?”她站起身,湊到鏡子前仔細看自己的眼睫毛,隨口詢問周潤。


    見周潤沒有迴答,她似是響起什麽一般,小心翼翼又夾帶驚恐地表情說:“你的駕照不會沒拿到手吧?!”


    周潤長歎一口氣,“拿到了。你忘了,你迴來的時候還說讓我開車去火車站接你。”她靠在化妝台前,麵向喬芳芳,“我當時說的是車我爸開走了,可不是沒有駕照。”


    “那你長籲短歎什麽!嚇得我以為你沒有駕照呢。”喬芳芳仰頭看向周潤,開玩笑地說道:“我差點以為,我自己要穿著婚紗開車迴去。說不定明天的社會新聞中就會出現這樣一個標題——逃婚少女駕車狂奔為哪般?”


    “你也太會想了吧,腦洞比我都大。”周潤噗嗤笑了出來,轉而一臉嚴肅的看向喬芳芳,“你是不是腦子裏早已預演過逃婚的戲碼?”周潤一副瞧好戲的模樣,就等著喬芳芳的點頭。


    “誰告訴你的!我對我們家效寒很滿意,才不會逃婚呢!”喬芳芳“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她又將話題轉了迴去,想起了之前周潤“詛咒”駕校校長的樣子,“我記得你說和駕校鬧的有些不愉快,你這是又換了一個駕校嗎?”


    周潤提起這件事就氣不打一處來,拉過來一旁的椅子,準備好好給喬芳芳倒一倒苦水。


    “我還是太年輕,不懂得人間的險惡。那個駕校真的??不行了,我要爆粗口了,太不要臉了。報他們駕校是因為離家近,還有一個就是那個人貌似和我們家是什麽遠房親戚,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駕校。當時我、我姐還有我的一個同學就三個人組團去了。”周潤拿起一旁的礦泉水,擰開了瓶蓋,咚咚咚的喝了兩口。


    她接著說道:“報完名,我正好迴學校沒怎麽在意這件事。科目二考完,駕校就變臉了。他們好像收不上來學生,就假借車壞了,結果再也修不好了。呸?”周潤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強壓這翻湧的怒意,接著說道:“什麽車壞了,他就是幹不下去了,不想管了。就一直拖啊拖,就打算拖到你三年時間過去,他就一點事情都沒有了。如果在微信群裏麵問,永遠就是一句---車還沒有修好。可拉倒吧,那麽幾個月的時間,造一輛新車都不成問題。我有他微信,天天問天天問,剛開始承諾的可好了,說什麽給我在聯係別的駕校。我真的是信了他的邪。”


    “哎呀,別氣性那麽大,”喬芳芳拍了照周潤的手,安撫她的情緒。“說說後來怎麽迴事?”


    “後來?”周潤嗤笑一聲,“那給我說幫我聯係其他駕校的隔天晚上,我就在小區外麵碰到他了。他正跟人家下象棋,我就問他什麽時候去練科三,那個不要臉的給我說,他聯係好的駕校人家不練科三。這他?媽的不是**裸的耍不要臉嗎?我就問他那怎麽辦?人家可好,就甩出倆字---等著。我可去他丫的吧。”周潤越說越氣憤,喬芳芳倒是再一旁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周潤很是不解,“我被人按在地上摩擦這麽慘的事情,你還笑?”


    喬芳芳擺擺手,解釋道:“我是說,很長時間都沒聽你往外麵蹦髒字了。你剛迴來那會兒,髒字往外蹦的摟都摟不住。還以為你改了呢!”


    “說髒話是本能,控製不說是素質。”周潤得瑟的說了一句,“你別打岔,繼續聽我說。我當時拳頭都握的嘎嘣亂響,真的想上去揍他。但是,一合計,就人家將近二百斤的體重,我的小體格哪裏是人家的對手,別被人當場打了。我就慫了,就開始聯係別的駕校,給人家包車練科目三。你也知道,考科目四的時候不是需要駕校拿著檔案過去交費嗎?我之前不跟他撕破臉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好家夥,人家更不要臉。直接說讓我把錢墊付出來。墊付?哪裏是墊付,就他那副德行,墊付出去就根本要不迴來。”


    周潤又喝了一口水,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錢是真的不多。我就是覺得太惡心人了。我都不讓他給我退學費了,他有臉張開嘴跟我說讓我先把錢墊付出去。也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真好意思說他手裏一點兒錢都沒有,讓我掏出去。我當時就給他發語音過去了,我明白的跟他說,我沒錢。唉,還是太天真,那人竟然不要臉的說讓我問我爸媽要,或者去外麵借,他月底就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學校裏麵真的待久了,天真的認為所有人都是好人,都是守信用的人。還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墊付出來,那次考試就先不要考了。我媽直接就不樂意了,直接出馬。”


    “阿姨?阿姨還能跟人吵架呀!”喬芳芳一臉不可置信,適時地插了一句。


    “對,就是我那個與世無爭的老媽。她說,劉洲,我去你們家送姑娘科目三成績單的時候給你說一句難聽話了沒有?你現在這樣?當初我們三個人去你那學車,是信任你去了。你幹的是什麽事!科目三讓你聯係其他駕校,你就假裝聯係一直往後拖,咱不點破。我看在親戚的麵子上,我們忍了,自己去外麵再掏錢去學。不讓你退錢就可以了,還想怎樣,讓我們再往外掏嗎?別說你月末給,我不信!錢到窯洞裏麵了,還能往外掏嗎?我不給你鬧是因為親戚情分在,住在一個小區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別讓我天天去你們家走親戚。”


    周潤說到這兒露出驚奇的表情,“我都不知道我媽的那句話戳到他軟肋了,他竟然同意不讓我墊付了。我當時聽到他說那句----嫂子你別說了,我去外麵倒個彎。我都驚呆了,直朝我媽豎大拇指。其實,我一直聽想不明白的,受了這麽多年的高等教育,無一不是告訴我們要與人為善。但是,真在碰到現實中的耍無賴,就這麽一個小小的駕校耍賴皮,竟然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難道我們就真的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由著他們肆意擺弄?”


    周潤說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困惑,開始質疑其所受到的教育是否正確。


    “老話不是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喬芳芳也歎了一口氣,“曾經年少時,我們最討厭大人的時而圓滑,時而咄咄逼人,認為他們特別假,心裏不住的鄙夷。但長大了才發現,他們的種種行為都是吃虧換來的,其實,他們的方式才是最有效的。而我們,嗬,多麽的可笑。”


    周潤靠著椅背上,扯起了嘴角,淡淡的說:原來,圓滑才是世間最難學習、也最應該學習的一門課程。我,壓根都沒有入門!”


    “說什麽呢這麽熱鬧。”化妝師拿著兩件伴娘服迴來了,見兩人說的火熱,插話道,“那個,芳芳一會兒你們先迴家,我就不過去了,到時候直接到酒店等你。咱們那個時間見。”


    “好,那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喬芳芳點點頭,繼續問注意事項。


    “沒有了,伴娘服拿過去,迴家換上就可以了。”化妝師將裝伴娘服裝好袋子,遞給了周潤。


    周潤接過,和她揮了揮手,開著車帶著新娘子迴家去了。


    再看捧著滾燙的心的褚君何,現在坐在肯德基的店中,坐著的靠牆角的地方,極力的隱藏自己。


    他已經在這裏坐了有兩個小時了,真的是百無聊賴。掏出手機,點開周潤的微信敲上幾個字,又刪掉退出。


    他中途去了趟廁所,迴來就發現才吃了兩口的漢堡包找不到了。看了眼正在旁板收拾的店員,無奈的閉上眼睛捂住額頭。


    都是什麽事,不就是一個人嗎,要不要這麽欺負他,點個餐都能讓人收走。他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今天出門是約會來了,不要因為這點小事耽誤好心情。


    可是,可是,好心情哪裏還有。約會?跟誰約會呀,空氣嗎?約會對象現在都沒有見到!


    褚君何覺得自己如果不自我安慰可能會更好一點兒。怎麽越安慰,心裏越堵的慌。還有,周潤怎麽就不知道給自己發個消息,就忙成那樣嗎?


    是的,周潤確實忙的腳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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