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牢房的聶清雪在走出大牢大門時,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沒有冰涼濕潤的觸感時,她鬆了一口氣。


    不管如何,老天爺始終是站在她這邊的。所以才會給了一次又一次的機會讓她迴來。經曆了這麽多,聶清雪現在已經不想去找什麽男人了。隻有愛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這件事,她花了很久很久才明白。


    聶清雪明白,自己不能再走錯誤的路了。好好過完下半輩子,才是她該要做的事,該走的路。


    “劉將軍,多謝。”聶清雪看向站在一旁的沉默中年男人。


    劉罔右手搭在腰間佩劍的劍柄上,他眼神如鷹,聲音低沉:“有什麽好道謝的。小丫頭膽子可不小。”


    聶清雪微微一笑,她眸光微閃,“要道謝的,劉將軍我們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到一處竹林茂密的地方,這裏是皇宮特意開辟出來的一處竹林,環境清幽,時不時有鳥鳴響起。


    這個點竹林裏沒什麽人,因此聶清雪在和劉罔走到涼亭裏坐下,也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


    “新的皇帝找到了麽?”聶清雪端坐在劉罔對麵,直接問了出來。


    劉罔冷哼一聲,“大逆不道。”他嗬斥完聶清雪,還是迴答了她的問題,“在旁係宗親裏,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不過年紀隻有十歲,明日就能到宮內接受教導。”


    “多謝劉將軍願意告訴吾。吾也可以告訴劉將軍一件事。”聶清雪將耳鬢前的碎發繞到耳後,“吾的舅母······”


    劉罔眉頭一皺,“本將與貴人之間都是舊事,不必再提。”


    聶清雪似乎有些失落,“好吧,劉將軍不想聽就不想聽吧。”


    對於劉罔和冷顏曲之間的事,聶清雪多少猜出了一點。憑借著一點,她才能勸說劉罔選擇幫助她。勸說冷顏曲狠下心來,除掉一切。


    她還記得上一世,自己可憐舅母,於是去行宮探望她。


    卻不料舅母已經瘋了,並且把她當成了皇貴妃楊蕊月。


    通過舅母的瘋言瘋語,聶清雪得知了一個秘密。


    那就是曾經的太子屠銘涯不是皇帝屠焉青的親兒子。所以屠焉青才會除掉屠銘涯。


    楊蕊月背後的楊家一直想搞垮冷家,好讓楊蕊月成為晝國的皇後。


    所以背地裏一直在查有關冷顏曲的弱點。


    但是冷顏曲的一切被冷家保護的很好,楊家的人查不到一點。


    可楊蕊月在某年的上元燈節,宮中設宴時。發現了劉罔在給冷顏曲敬酒時,有著那麽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所以楊蕊月就派人去調查劉罔。


    這一查,讓她知道了冷顏曲在年少時曾和劉罔讀過同一個學堂。


    二人關係密切,劉罔甚至在冷顏曲及笄禮上當著許多的人的麵,對冷顏曲表明心意。但是他被冷顏曲當麵拒絕了。


    心灰意冷的劉罔就去了邊疆,等他再次迴來的時候,就是冷顏曲嫁給屠焉青那一日。


    然後劉罔又去了邊疆,這一去就是七年。


    七年後的冷顏曲已經先後誕下兩位公主,宮裏多了很多嬪妃。嬪妃們都在希望皇後不要誕下兒子,這樣等她們的兒子生下來的時候,就有成為太子的機會。


    那會的皇帝癡迷於煉丹之道,損了根基,因此宮中懷孕的女人很少。


    而遠在邊疆的劉罔因為家中催婚的緊,也在這個時候迴了天都城。


    過了幾日,冷顏曲因身體不適,傳喚太醫,卻被太醫診出喜脈。


    而皇帝前兩日才留宿過皇後寢殿中,楊蕊月知道皇帝的身子一直不好。冷顏曲不可能這麽容易懷上孩子。


    所以在楊蕊月知道這些事的時候,她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就是在皇帝屠焉青耳邊吹耳邊風,說劉罔年少時曾和冷顏曲是青梅竹馬,兩人似乎有情意。


    生性多疑的屠焉青馬上就派人去查這件事。


    那時的太子屠銘涯已經二十歲了,剛過成年禮。時間過的太久,查起來也花費了些時間。


    但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


    在一場滴血認親中,屠焉青看著不相融的兩滴血徹底怒了。


    吃了太多丹藥的他早就神誌混亂,情緒不穩。


    屠銘涯在一間密室裏,被屠焉青灌下能讓人變癡傻的藥。


    之後的事,就是聶清雪知道的那樣。


    但冷顏曲不知道,她一直以為害死她兒子的人是楊蕊月。


    其實冷顏曲的孩子都是屠焉青的,隻不過屠焉青信不過。


    聶清雪站起身,她聽著微風將竹葉吹的沙沙作響,看著劉罔的背影往外走去。


    她輕歎一聲,這兩人的事她可不想摻合。但是為了報仇,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


    三天後,天耀國盛京城內。


    顧常坐在大戲園的二樓靠欄杆的位置,能清楚的看見底下戲台上的一切。


    戲園的小二端著茶水糕點走過來,“這位客官,您的茶水和點心來咯。這雲兒糕和桃心酥可是咱們這最好吃的糕點。”


    顧常道了聲謝後,小二就笑著離開了。


    他點這些,也是為了讓自己的桌上多點東西。吃那是不能吃的。


    等會迴去的時候,讓天榆打包帶走就行。


    這樣想著,顧常就開始聽戲台上的花旦那咿呀婉轉的腔調。


    忽然顧常注意到一樓那有個戴白紗覆眼的青年從人群中走過。


    顧常眨了眨眼,然後起身往樓下走去。


    係統疑惑的問:“宿主大大,你在找誰啊?”


    顧常從樓梯那走下來,看到從人群中一閃而過的白衣,就追了上去。


    “等會和你說。”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顧常從人群中不斷穿梭,直到他走到戲園外,才發現那個人就站在戲園對麵的茶攤上。


    等顧常走過去,用白紗覆眼的青年抬起頭,唇角微勾,“圭衍,好久不見。”


    顧常驚呆了,“你!”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他就拉起屠暝淵的手腕,往戲園子二樓走去,“我們上去說。”


    等兩人迴到先前的位置坐下,顧常才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殿下,你在晝國好好的,為什麽會在這?”


    屠暝淵先是看了一眼桌上的糕點,然後拿起顧常麵前的茶水喝了一口。這才迴答顧常的問題:“圭衍,晝國的七皇子已經死了。”


    聞言,顧常更震驚了。


    死了?!那現在坐在他麵前的人是誰?!


    這樣想著,顧常就伸手去捏屠暝淵的臉。捏了一下後,顧常才心安下來。


    還好,是真實的。


    不過這個消息他怎麽不知道?


    係統則是開口說:“宿主大大,你迴到天耀之後,不就一直在到處玩嘛。這些事你不知道也不正常。”


    顧常現在沒空迴係統的話,他認真的看著屠暝淵,“殿下,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在屠暝淵簡潔的講述中,顧常才知道前幾天在晝國的發生的事。


    顧常微微睜大雙眼,他沒想到事情走向居然會變成這樣。


    “那殿下是來這找我的嗎?”


    屠暝淵點了點頭,“是啊。”他話音剛落,底下的戲台又新登場一位。


    「趁天好時~~山清水旎~~月照西湖~散點寒微~~~」


    在溫柔的唱腔中,顧常聽到屠暝淵的聲音溫柔響起,“因為吾忘不了你,圭衍。吾本來就想離開宮中,逍遙一生。但是在看到你離開時,吾突然很想跟在你身邊,與你一起走遍各地。”


    「與心上人~碧漆紅艃~~燈籠底下~~~弄鬢描眉~~對品香茗~兩情相寄~~~煙水朦朧~~落花菲菲~~~」


    顧常眸中泛著柔和的光,“殿下這是,在對我表明心意嗎?”


    屠暝淵語氣堅定的開口:“是,圭衍。吾心悅於你。”


    「巫山雲雨~~四肢寤寐~~隻羨鴛鴦~~不羨仙姬~~」


    在唱詞落下的那一刻,顧常溫柔的笑了。


    突然,一個身穿玄色華服的高大男人從顧常身後走來。


    慕容蘅冷著一張臉,硬邦邦的開口:“他已經是寡人的人了。”


    顧常不知道慕容蘅是什麽時候來的,不過他在看到天榆的時候,就大概猜到了。


    天榆低著頭,不敢和顧常對視。


    “你是?”屠暝淵溫和詢問。


    慕容蘅抓著顧常的手腕,硬是挨著顧常坐下。


    此時在他們周圍的客人都被請了下去,慕容蘅見沒什麽人在二樓,就冷笑一聲,“裝什麽裝?寡人是誰你不知道?”


    屠暝淵抿了抿唇角。


    慕容蘅再度開口:“還有你都沒瞎,戴什麽布條綁眼睛!”


    聞言,顧常的視線轉到屠暝淵臉上。


    對方抬手將眼睛那的白紗取了下來,睜開眼和顧常對視。


    顧常,“啊?”


    “阿常,你現在知道了吧。他就是個騙子,把你騙的團團轉呢。說喜歡你也是為了讓你幫他複位。”慕容蘅冷言嘲諷。


    屠暝淵看著顧常,他眼裏有水光浮現,“吾在晝國已經死了。現在來盛京,就是為了找圭衍。圭衍,你相信吾嗎?”


    慕容蘅看見這一幕,心裏有些窩火,“屠暝淵,別以為寡人不知道你安的什麽心。阿常,我們走,迴宮去。不要和這個騙子待在一塊。”


    就在慕容蘅拉著顧常的手腕站起來時,屠暝淵的臉上已經有了淚痕。


    這還是顧常第一次看見屠暝淵落淚,他心口不免泛著密密麻麻的疼。


    “不行。阿蘅,殿下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他生母的骨灰就在這,還是讓他跟我們一起走吧。”顧常說完,見慕容蘅臉色更難看了,就放軟了語氣,“阿蘅,就讓他跟我住在宮外的宅院裏吧。”


    慕容蘅繃著一張臉,他垂在身側的手捏地緊緊的,盯著屠暝淵的眼神好似要噴火。


    最終,慕容蘅還是答應了下來。


    但是屠暝淵不能和顧常住在一起,他得住別的地方。然後由夜影衛盯著,要出去都得通過慕容蘅的同意才行。


    說完這件事,慕容蘅忽然想到了一點。他想到屠暝淵叫顧常圭衍,就立刻意識到這是他當初在桑洛城定下的一個假名字。


    屠暝淵連顧常的真名都不知道。這樣一對比,他還是顧常身邊最親近的人。


    想通這一點,慕容蘅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看著屠暝淵的眼神都帶著點得意。


    顧常看著這一黑一白的兩人,他覺得自己得在離開之前,處理好這兩人之間的關係。


    “你既然來了這裏,那就去祭拜下你死去的娘吧。天榆,你就帶他去皇陵走一趟。”慕容蘅冷著一張俊臉對屠暝淵說完之後,就側頭語氣溫和的對顧常說:“阿常,走吧。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迴宮了。”


    屠暝淵微微一笑,“多謝陛下。”


    “哼。”慕容蘅冷哼一聲,摟著顧常的腰就往樓梯那走。


    他還記著方才屠暝淵對顧常表白的事,所以心裏也在計劃著,自己該怎麽對顧常表明心意。


    而且場地一定要隆重,這樣雙管齊下,他不信比不過屠暝淵這小子。


    “圭衍,你先迴去吧。吾之後再來找你。”屠暝淵溫柔的說著。


    顧常隻好點了點頭,“那明天我再來找你。”


    他說完,人就被慕容蘅硬生生拖走了。


    第二天早上,顧常在天榆嘴裏問到了屠暝淵住哪後,就坐馬車過去了。


    問了下人,得知屠暝淵在書房裏後,顧常就讓人把自己帶去書房那。


    書房內,屠暝淵正在提筆寫些什麽,聽到有些匆忙的腳步聲,他抬頭看去。


    就見顧常快步往他這走來。


    屠暝淵看著匆匆跑進來的顧常,溫聲開口:“別急,別急。先坐著說。”他從桌後走出來,示意顧常跟他來書房外的院子裏。


    “也行。”顧常點了點頭,就坐在院子裏的木凳上。


    “圭衍來找吾,是要說什麽嗎?”屠暝淵語氣溫和的問。


    顧常抿了抿唇角,一雙黑潤的眸子看著屠暝淵,“告訴你一些事。首先我不叫顧圭衍,那隻是個假名字。我的真名叫顧常。其次是,我剩餘的時間不多了,大概還有一年多。”


    屠暝淵藏在寬大袖袍裏的手捏緊了掌心下柔軟的布料,“你這是在說笑嗎?”


    顧常認真的說:“沒有。殿下你也看見了。我的身體是特殊的。”


    “所以,殿下能在我活著的時候,陪著我四處遊玩嗎?”


    聞言,屠暝淵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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