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之後,慕容蘅就給顧常挑了兩個夜影衛給顧常。


    書房內。


    “陛下聖安,顧公子安。”一男一女穿著簡單的米灰色衣袍站在書房內,他們二人的容貌普通到一眼看去,就會忘記的那種。


    “屬下天榆。”清朗的男聲響起,他個子大概一米七八左右,站姿如鬆,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利落之感。


    “屬下銀礫。”悅耳的女聲接跟著響起,她個子在一米七左右,紮著高馬尾,然後編織成一根單辮。銀礫說話時,唇角微微向上翹,給人一種溫和之感。


    “你們好,我是顧常。”顧常就站在書桌旁,麵帶微笑,語氣溫和的說著。


    對於顧常這樣有些奇怪的說話方式,天榆和銀礫都沒有太在意。


    各地語言本就不同,說話方式也不全是一樣的。


    而且顧常的長相不像天耀國的人,天耀國的人五官會更深邃淩厲些,倒是有些像晝國人。


    不過主子沒有交代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會多問的。


    “從今日起,你們就負責保護他的安全,聽從他的調令。”慕容蘅的聲音冷冷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態度。


    天榆和銀礫齊齊地對慕容蘅行禮,“遵命,陛下。”


    在這之後,顧常和這兩名夜影衛出發了。


    他們離開皇宮的時候,慕容蘅還站在皇宮最高的閣樓裏遙望著他們的馬車。


    “陛下,這裏風大。”成德站在他的身後,猶豫再三才開口,“陛下,若是要送別,為何不親自去?”


    “閉嘴。”慕容蘅隻說了這兩字。


    成德閉緊嘴,好了,現在的陛下又成為之前的陛下了。


    突然有點懷念前段時間的陛下啊。


    會不會是,那段時間的陛下正在和那個叫顧常的男子親密無間,所以那段時間的陛下才會柔軟一些?


    成德很快將這個念頭拋去,不管如何,他要做的事就是伺候好陛下。


    行駛出宮外的馬車一路離開盛京城,朝著晝國的方向而去。


    那是一條和聶清雪他們離開的時不一樣的路線。


    慕容蘅凝望著越來越遠的馬車,風不斷吹過他的麵龐,他眼底凝聚的冷意愈發多了。


    在這之後,慕容蘅總是會下意識的喊出顧常的名字。


    在早膳時,他還是會讓禦膳房做一道有蝦丸的菜。


    在乾清殿時,慕容蘅看見擺放在筆架上的狼毫毛筆,總是會想起顧常在嚐試使用內力時,用內力彈走的那支。


    在夜深人靜之時,慕容蘅躺在床上,下意識將手摸向旁邊的地方。


    他意識到沒有人在,便自嘲一笑。


    “顧常···你當真讓寡人魂牽夢繞啊。”慕容蘅喃喃說著,他闔眸,腦子裏全是顧常在他懷裏的樣子。


    與此同時,顧常幾人因天色漸晚,就在一個破廟裏。他們現在的位置離下一個鎮子——小峪鎮,還有很長的距離。


    三人圍著火堆,火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都鍍上一層暖意。


    見氣氛有些沉默,顧常想了想,覺得在這個時候講一個小故事來消遣下時間。


    “一個書生在半夜趕路,途徑一家破廟,有個趕車的車夫路過此地,勸書生莫要去。書生問,可是不幹淨?車夫伸出兩根手指,在喉嚨拿比劃一下,又吐出舌頭,問書生知曉否?”


    “書生見狀,笑曰:本是深夜趕路,恰巧這有家破廟,若真有吊死鬼,我今晚必定去見識見識。然後書生來到破廟,見裏頭並無異常,四處都是蛛網,就先大喊一聲:叨擾諸位了!”


    “然後書生拿出火折,點燃蠟燭,可燭火不過一息便滅,書生再點,燭火又熄滅了。如此反複三次,書生終於點燃,書生本想轉身尋個好地方躺下,可他一轉身,就看見一青麵白牙的惡鬼就站在他麵前。原來書生點不燃燭火,是因這惡鬼在他身後吹氣。”


    “常言道,人肩上各有三簇火,惡鬼以為書生點蠟燭冒出的火光是他肩上的三把火,便吹滅了三次。惡鬼以為書生身上三簇火都沒了,便張開血盆大口吃掉書生,卻不料······”


    顧常的聲音緩緩響起,他講故事時抑揚頓挫,讓天榆和銀礫兩人都忍不住拍手鼓掌。隻是兩人一向不信神鬼之說,對這個故事沒太大感想。


    “宿主大大,你大半夜的講這個故事做什麽啊?”係統不理解,“而且還是講這麽冷的笑話。”


    顧常頓住了,他本來還想往下講,但是聽到係統這麽說,就問天榆和銀礫,“你們覺得我講的這個鬼故事嚇人嗎?”


    天榆和銀礫對視一眼,天榆先開口說:“顧公子,我和銀礫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你說的這個故事···其實不嚇人。”


    銀礫接過話,“對不住,顧公子,天榆一向心直口快,您講的這個故事很好,是吧,天榆。”


    “是的,顧公子,好嚇人啊。”天榆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顧常抿了抿唇角,看來他在講故事這方麵沒什麽天賦。


    “顧公子,您講故事的時候,抑揚頓挫,我和天榆都很想聽後續呢。”銀礫抬手在天榆身上拍了拍,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了。


    顧常眨了眨眼,“沒事,我講故事一向很爛,先休息吧。”


    天榆和銀礫再次對視一眼,兩人起身對顧常行了一禮,“是,顧公子。”


    “好啦好啦,宿主大大,我覺得你講這麽多話一定口渴了吧,你講鬼故事還是不錯的。”係統見顧常似乎心情不佳,就開口安慰他。


    顧常幽幽的說:“喝涼水塞牙縫。”


    係統,“······”倒也不必這麽玩自己的死亡梗。


    睡到半夜,顧常還是口渴起來了。


    守夜的是天榆,他見顧常起來,便低聲問:“顧公子?”


    “喝點水。”顧常輕聲說著,然後就去放食物的包裹裏拿裝水的水壺出來。


    打開蓋子後,顧常就喝了兩口潤潤喉。


    顧常喝完水之後,就迴到先前睡覺的地方躺下。


    不知為何,他想起了自己在睡前講的那個故事。


    然後顧常就睡著了。


    他還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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