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你現在能送我們迴人界嗎?”斐明川比較關心這個事。


    聿珩抬手,一道通往人界的通道便出現在斐明川麵前。


    斐明川高興的說:“各位,我先走一步了,我在人界等你們哦。”


    然而在他進去之後,另外兩人卻站在原地沒動。


    通道隨著斐明川的進入而關閉。


    “你為什麽會在這?”方清淺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哦,聿珩是仙界的人,他怎麽會來魔界?


    那會急著去幫斐明川,也就忘了問聿珩為什麽會來魔界。


    但是看方清淺這樣子,又有點不對勁。


    聿珩沒有迴答她的問題,他對顧常伸出手,“來。”他眼中是溫和的柔光,可隻有他自己清楚,他的靈魂在叫囂著對顧常的渴望。


    顧常:啊?要他過去做什麽?


    “別過去,他不是什麽好人。”方清淺伸手攔在顧常身前,她永遠記得聿珩對她做的那件事。


    “怎麽了?”顧常更加疑惑。


    “當初我在仙界,就是他故意拿走我培育的花,連一句話都沒說就把我的花拿走了。”方清淺一想到這事就氣,那盆蘭花是她好不容易培育出靈智的。結果那天她把那盆蘭花搬出去曬太陽,正巧這個戴麵具的男的走過,她的蘭花就不見了!而且就在她要去追的時候,這人就消失了。


    聿珩語氣溫和的解釋:“是你的蘭花跟著我走的,我讓它迴去它不肯。”


    “不可能!我養的蘭花怎會跟你走。”方清淺下意識反駁。


    然後聿珩的手中緩緩顯現出蘭花模樣的精靈。


    方清淺認得這蘭花,正是她養的那一株。


    “小蘭······”方清淺唿喚它的名字。


    然而蘭花精靈隻是飛到她身邊轉了一圈,隨後又迴到聿珩手中。


    這下方清淺是真的死心了。生了靈智的蘭花會自己選擇追隨的人也並不奇怪。


    隻可惜,不是她。


    顧常走到聿珩麵前,好奇的看著半透明的蘭花精靈。


    聿珩便把蘭花精靈放在顧常的掌心中。


    兩個人的世界,會顯得第三個人格外孤單。


    “是我錯怪你了,抱歉。”方清淺無奈的歎氣,“這位仙君,你能送我迴仙界嗎?”不過聿珩出現在這裏,有些可疑。畢竟仙界與魔界之間的關係不怎麽友好。


    在鬼界,溫長殊那一下直接把忘川河清理的一幹二淨。


    對她而言,這也算是溫長殊做的一件好事。


    聿珩再次抬手,前往仙界的通道便在方清淺麵前打開。


    在方清淺走後,聿珩便關閉了通道。


    “你來魔界是做什麽?”顧常抬眸看向聿珩,他手中的蘭花精靈嗖的一下就鑽入聿珩的寬大的袖子裏。


    “與北禦拓商議事情,現在已經沒有事了。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你願意和我走嗎?”聿珩朝顧常伸出手。


    顧常也不想追問是什麽事,對於聿珩來說,他們倆的關係並沒有很深。


    隻是,這個伸手······


    “兩個男人牽手,你不覺得奇怪嗎?”顧常腦子一抽,問了這個問題。


    微風拂過,梧桐寬大的樹葉沙沙作響。


    一時間,兩人皆沉默下來。


    顧常維持著麵上的平靜,心裏不斷在後悔為什麽腦抽問這個問題。


    如果有時光倒流機就好了,讓他迴到幾分鍾前,收迴這句話。


    “並不,如果你覺得奇怪,那就這樣吧。”聿珩說完,用仙力托浮起顧常的身體。


    顧常:真好啊聿珩,他再也不嘴比腦子快了。


    聿珩就這麽帶著他飛上雲霄,還貼心的用仙力護住顧常,以免他被風吹的臉疼。


    飛了一段時間後,聿珩帶著顧常降低高度,來到一處山穀中。


    各色鮮花如繁星般點綴在綠野中,微風溫柔拂過,盛開的花朵輕輕搖曳著。


    兩人並肩在花叢中走著,顧常欣賞著這美景的同時,也在想聿珩帶他來這是因為什麽。


    蘭花精靈從聿珩手中飛出,它愉快的穿梭在花叢中,點點星光伴隨著它。


    “這是為它尋的一處地方。”聿珩取下麵具,溫和的眸子注視著顧常。


    顧常微微一愣,“為什麽?”


    “它說,方清淺的力量很強大,和她相處越久,會讓自身消亡。所以它想讓我幫忙,找一個適合它的地方居住。”聿珩嗓音如三月春風,輕拂過顧常的心。


    這時,蘭花精靈飛到聿珩麵前,對他彎腰道謝。


    隨後鑽入花叢深處,消失不見。


    聿珩攤開掌心,有一枚銀色的小花樣式的戒指。


    “這是它送給你的禮物。”


    “送給我?”顧常眨了眨眼,一雙黑眸透著幾分不解。


    聿珩勾唇淺笑,琥珀色的眼眸盛著溫柔的光,“嗯,收下吧。”


    顧常沒有辦法拒絕,他接過那枚戒指,輕聲開口:“謝謝。”


    風漸漸大了起來,裹挾著花香吹亂了顧常和聿珩兩人的發絲。


    顧常垂下鴉羽似的長睫,“我其實······”


    “我來說就好了。”聿珩抬手,食指指腹抵在顧常的唇上。


    “為什麽,你和我之間有靈魂共鳴呢?”聿珩半垂著眼瞼,眸底晦暗不明。


    顧常抬眸看他,拿著戒指的手漸漸收緊。


    “在很久以前,我便見過你,在方清淺出生的地方。”聿珩溫柔的說著,骨節分明的大手撫上顧常的眉眼,“那時的你,並沒有給我這種熟悉的感覺,是你出現在飛雲派之後,它才出現。”


    “你不是謝褚惟,對嗎?”聿珩雖然是在詢問,但是語氣卻帶著肯定。他的視線似乎能直接看到顧常的靈魂。


    顧常眼睫輕顫著,他微微抿唇,那雙濃墨似的眼裏映著聿珩溫柔的臉,“是,我叫顧常,安適如常的常。”


    “那為何你會來到這裏?你一出現在我眼前,我的靈魂開始渴求你的靠近,我的心無時無刻不在想你。”聿珩微微俯身,薄唇靠近顧常的耳邊,他抱住顧常,而兩人之間卻還有空隙。


    “我開始變得不是我了。”聿珩低聲說著,語氣帶著幾分痛苦。


    顧常垂眸,聽到聿珩這樣說,他的心有點痛,“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隻是在嫉妒,為何第一個和你締結靈魂契約的不是我。”


    聿珩忽然抱緊顧常,在顧常看不見的地方,他的臉色沉重的可怕。


    顧常:······這是在吃自己的醋嗎?


    “聿珩,你是不是猜到了什麽?”顧常感覺到聿珩話裏有話。


    “隻要一想到之前還有別的我和你在一起過,我都覺得我要瘋了。”聿珩溫柔的神情之下,是掩飾不住的瘋狂。


    顧常有一種聿珩什麽都知道的感覺,他開口解釋:“從始至終,我愛的靈魂都是你。”


    “我也是。”


    下一秒,顧常感覺自己的背後又出現了一個人,他迴頭看去,是一臉笑意的聿珩。


    顧常看著抱著他的聿珩,又迴頭看出現的第二個聿珩。


    他的腦袋有些混亂了。


    “他既是我。”抱著顧常的聿珩說。


    “我既是他,為了區分,你可喚我為白珩。”白珩說著,從身後抱住顧常。


    顧常,“······”怎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我們都屬於你,愛你。”聿珩和白珩一起開口,溫柔的語調就像紅酒般誘人沉醉。


    聿珩吻住顧常那柔軟的唇,他感到他的靈魂在顫栗著。


    心裏的喜悅油然而生,像是終於找到心裏一直空缺的地方。


    剝去糖果的外衣,裏麵是如蜜桃般的甜蜜,聿珩得到了隻屬於他的糖果。


    花香縈繞在鼻尖,耳邊是輕風拂過草尖的沙沙聲。


    顧常有片刻的失神,靈魂與肉體都得到了撫慰,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感覺。


    悠悠的小船在河流裏緩緩行駛著,碧波蕩漾間,就連春光也失色黯淡。


    一池碧暈雨初落,千疊翠鱗風更微。


    ——————


    另一邊,穿過通道的方清淺沒有迴到仙界。


    她中途被不知名的力量攻擊,不慎掉落在湍急的河流裏。


    好不容易掙紮爬上岸,方清淺就看見獨孤淩閉著眼躺在岸邊。


    方清淺擰了擰吸滿水的裙子,她朝獨孤淩走去。


    “獨孤淩,獨孤淩?”方清淺掐著他的人中,對方麵色蒼白,身上有多處受傷的痕跡,衣服濕漉漉的,還能看見被稀釋的血跡。


    方清淺猜測他恐怕是受傷掉入河裏,憑著求生意誌爬上了岸。


    獨孤淩氣息微弱,再不救他,他大概會死。


    想到這,方清淺抿緊唇,獨孤淩有幫助過她,她不能看著他死掉。


    隻是仙力輸送的再多,獨孤淩反而臉色開始烏青。


    方清淺心一橫,咬破了指尖,然後掰開獨孤的唇,將自己的指尖塞進去。


    之所以她能培育出絕色牡丹,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的血是上等的滋養品。


    那牡丹吸收了她的幾滴血後,就能茁壯成長。


    這個秘密她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隻是現在獨孤淩在生死關頭,她不能見死不救。


    不知喂了多少血進入獨孤淩的口中,方清淺的唇色有些蒼白。


    她收迴手,用仙力封住指尖的傷口,然後看向麵色逐漸紅潤的獨孤淩。


    在閉月宮的那幾天,她的身體一直處於虛弱狀態。即使她現在逼出蠱蟲,她的身體也處在虧空狀態。


    “咳咳!”原本平躺著的獨孤淩忽然掙紮著起身,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方清淺?你怎麽在這?”獨孤淩瞥見熟悉的人,他驚訝之餘,不忘檢查自己身上受的傷。


    竟然都好的七七八八了。


    “我正在迴仙界的途中,莫名其妙的掉到這裏,然後就看見戰神殿下你了。”方清淺忍不住咳嗽幾聲。


    獨孤淩連忙起身攙扶起她,“先遠離這裏吧。”


    他們在一處背風的石頭後麵,正好石頭向內凹,有個能容納兩人進去的空間。


    幹燥的樹枝堆積在一起,溫暖的火光驅散了幾分寒冷。


    獨孤淩用仙力烘幹自己的披風,然後披在方清淺身上。


    “多謝,戰神殿下。”方清淺攏了攏披風,她現在虛弱至極,抵禦不了寒冷。


    “不用這麽生疏的,叫我阿淩就好。”獨孤淩在方清淺身邊坐下,他側頭看著柔弱的美人,唇角微勾。


    方清淺抿唇不語,獨孤淩這樣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


    “是我唐突了,抱歉。”意識到自己過於靠近,獨孤淩轉頭看向燃燒著的火焰,屁股往外挪了挪。


    “請問戰神殿下是遇到什麽事了?”方清淺不想氣氛太尷尬,主動挑起話題。


    在獨孤淩的敘述中,方清淺知道了事情始末。


    原來是有惡靈從鬼界跑到人界作亂,那惡靈就連鬼差都沒辦法捉拿他。隻好請求仙帝派出獨孤淩去捉拿惡靈。


    那惡靈與獨孤淩大戰三天三夜,最後惡靈受傷嚴重,不知逃到何處。


    而獨孤淩也受了重傷,還不小心中了那惡靈的幻術。


    導致神智不清,不小心掉入河裏,好在獨孤淩拚著一口氣遊上了岸,這才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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