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地下室。


    陰暗的情緒在裏麵不斷滋生,濃鬱的鬼氣化為實質的黑,整個地下室沒有一點光。


    “他們在大嶼山。”有人說。


    “那又怎麽樣?還不是照樣找不到我們。”又有一個聲音說。


    “他現在沒有心...”有個喑啞的聲音響起。


    “那又怎麽樣?!我們鬥不過他,他們也鬥不過他!我們會死!會死!”


    沒人說話了,整個地下室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良久,黑色的鬼氣逐漸往牆角靠近,當地下室的鬼氣都消失的時候,露出靠在牆麵上的青年。


    隅諦開啟地下室的大門,走進去,目光觸及牆角的青年時,眼底劃過幾分憐惜。


    高大的男人將渾身顫抖的青年抱在懷裏,低聲安撫,“不用怕,我在這。”


    懷裏的青年臉色格外蒼白,隱約可見脖頸上的青筋,他忽然睜開漂亮的眼睛,滿是血絲的眼睛就盯著隅諦,嘶啞著嗓音吼道,“給我滾!”


    隅諦隻是抱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撫著青年,他知道青年在承受著多大的痛苦,青年是在叫他體內的那些東西滾。


    忙了一天的三人從大嶼山迴到花園大酒店後,吃完晚飯就各自迴屋了。


    顧常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手裏的名片,纖長的鴉羽色眼睫垂落,掩去眼底的情緒。


    最終,顧常轉身離開房間,沒有驚動任何人離開了。


    除了某個不放心他的人。


    顧常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抵達世紀小區。


    住在這裏的都是有身價的人,顧常給自己下了一道隱身符,就從圍欄那跳進去,雙腳落在柔軟的草地上,向目的地走去。


    “顧小少爺,這邊請。”無聲無息的黑影就這麽出現在顧常眼前,態度恭敬。


    顧常跟著這黑影走了。


    “我還以為,顧小少爺不會來。”醇厚的嗓音悠然響起。


    空氣中彌漫著紅酒的香味,和濃鬱的鬼氣。這間屋子布下了掩藏氣息的陣法,難怪張巍淩他們找不到。


    “說吧,煞費苦心的遞名片給我的大妖,找我什麽事?”顧常抬眸,對方身上的妖氣太過濃鬱,暗金色的瞳孔呈豎針狀,泛著無機質的冷光。不難猜到,這就是劇情裏的大妖。


    “我名隅諦,談生意還是講究下形式比較好。”隅諦示意顧常坐在對麵的沙發上,自己將手中的紅酒杯放在黑影托著的銀盤上。


    顧常挑眉,墨色的眼眸饒有興趣的看著隅諦。


    “我知道你們天師聯盟在找鬼王,也知道你們一無所獲。”隅諦慢悠悠的開口,“如果可以,我能提供你們找到鬼王的方法。”


    “你的條件?”顧常問。


    “隻需要顧家的淨靈珠一用。”隅諦沉聲說出自己的目的,暗金色的獸瞳冷冷的看著顧常。


    淨靈珠,顧名思義,可以淨化一切汙穢邪妄之物,將之封存在靈珠內。


    “實不相瞞,我有幸在十八年前看見那場盛大的對戰,你的父母是值得被人尊敬的天師。”隅諦勾起唇,以一種迴憶式的口吻說著。


    顧常皺起眉,這人故意提起他父母的事是想惹怒他嗎?


    顧常冷聲開口:“你既然知道淨靈珠,那麽也應該知道它的作用。”淨靈珠隻對鬼物有效。


    隅諦略微頷首,醇厚的嗓音猶如紅酒般令人沉醉,“那是自然。”


    顧常忽然想到什麽,“淨靈珠我可以幫你弄來,前提是你必須要告訴我,你要用淨靈珠做什麽?”


    “我體內藏著一股鬼氣,需要用淨靈珠除掉它。”


    淨靈珠在近幾年很少有人知道了,能知道的都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顧常不排除隅諦知道淨靈珠的作用,知道但是故意在對他撒謊,那麽,這淨靈珠就不是隅諦自己要用,給鬼物麽?


    “我希望談生意的時候,你的說辭能真誠點。”顧常眸光漸冷。


    隅諦笑了,“我以為比起顧小少爺,我已經夠真誠了。”


    顧常同樣笑了,“那這麽說,這筆生意是談不成了。”


    “是啊,談不成了。”隅諦惋惜的歎了口氣。


    無數黑影突兀出現在房間內,一時間,房內的光線都被遮掩,顧常看不清隅諦臉上的表情,隻能看見對方身上濃鬱的妖氣。


    當下不再猶豫,數張雷符從顧常手裏揮出,紫色的電弧在空中爆裂開來,轟然炸響。


    絢麗的銀白色照亮了房間一瞬,無數黑影在痛苦嚎叫,扭曲的麵容時隱時現,而處於風暴中心的隅諦身上也被雷符擊中,外表雖然狼狽,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格外輕鬆。


    “顧小少爺還真是大手筆啊。”隅諦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這麽多張雷符丟出去確實是大手筆,顧常冷笑一聲,在他的周圍浮起淡淡的金光,墨色的眼眸似乎也染上了金色。


    靈力在顧常手中靈活的飛舞,一個巨大的傳送法陣將整個房屋包含在內,隻一瞬,房子內所有有生命的東西都被傳送到大嶼山內。


    傳送法陣是在顧常進來的開始就在布置,而隅諦從未想過要和顧常談生意。


    “顧小少爺的實力確實令人驚歎。”隅諦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讚歎一句。


    顧常看向某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就是你想要用淨靈珠的對象吧。”


    清冷的月色照亮了空地,站在不遠處的青年用一雙極黑的眼睛看著顧常,他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東西,什麽也沒有。


    “小子,你猜的不錯。”青年忽然咧開嘴,唇角向上揚,表情十分惡劣。


    極黑的眼瞳內被狂熱所取代,就像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那你再猜猜,我是誰?”青年身上的衣服化為灰燼,一襲黑色的長袍出現在青年身上,將裸露在外的皮膚襯的越發蒼白。


    顧常無所謂的說:“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


    青年的臉僵了一瞬,很快就恢複正常,極黑的眼眸湧現出血色的光,“那今天就讓你知道殺了你的,是鬼王。”


    濃鬱的鬼氣唿嘯而來,被壓製住的惡鬼紛紛湧出,衝著顧常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


    顧常的周身浮現出許多符咒,黃色的符紙一張張準確貼在每一隻惡鬼身上。這還得多虧他在祠堂閑得無聊畫了很多符咒,現在全派上用場了。


    原本顧常是不打算現在就和隅諦對上,畢竟以現在他的實力是打不過這隻大妖的。但是他發現了隅諦對鬼王的態度有些不一樣。


    剛開始隅諦看到站在空地上的鬼王的時候沒什麽表情,但是當鬼王說話的時候,隅諦就沒有看著鬼王。


    現在鬼王和他打起來,隅諦也沒有插手的意思。


    兩人應該是合作的關係,顧常是可以確定這一點的。


    顧常不介意再多試探下。


    當爆裂符炸掉鬼王的左手臂時,隅諦動了。


    殺意化為實質朝顧常的脖頸處襲來,快到顧常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係統尖叫出聲,“宿主大大!!!”


    鏘的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


    “沈玄暻?!”他怎麽會在這裏?!


    顧常愣住了,他被沈玄暻抱在懷裏,鼻間滿滿當當的都是他熟悉的冷鬆香味。


    沈玄暻的眼神像是淬了冰渣子,他蘊含著怒火的聲音在顧常頭頂響起,“迴去再跟你算賬。”


    顧常沉默了。


    隅諦挑眉,暗金色的獸瞳饒有興趣的注視著沈玄暻,“你是沈家的人?”


    那邊鬼王聽到這句話就迅速把頭轉向沈玄暻,眼睛裏滿是恨意。


    沈家的人···都該死!!!


    更加具有威懾力的靈力四下散開,躲在暗處的惡鬼幾乎一瞬間就化為灰燼。蠻橫的靈力逼迫隅諦後退半步,而鬼王卻不退反進,猛地朝沈玄暻衝去,滔天的恨意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他要殺了沈家所有人!


    然而,一道落雷毫無預兆的打在鬼王身上。


    隅諦隻來得及接住從半空中掉落的鬼王身體,不斷有黑氣從鬼王體內冒出,紫色的電弧還在鬼王體內亂竄。


    鬼王極黑的眼眸微闔,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像是一瞬間失去了神誌,成為一動不動的木偶。


    接二連三的落雷降下,隅諦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沈玄暻,就帶著鬼王逃了。剩下的惡鬼來不及逃避,都被雷電擊中化為灰燼。


    還被沈玄暻抱著的顧常:······哦莫


    “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來見那隻妖物?”沈玄暻清冷的嗓音在顧常頭頂上方響起,同時顧常的下巴被人捏著抬起。


    琥珀色的眼眸注視著顧常,沈玄暻覺得有些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這種感覺很不好。


    尤其是今天這件事,當他看見顧常就要被那道殺意殺死的時候,體內的靈力幾乎瞬間就爆動起來,那一瞬間沈玄暻就產生了很多陰暗的想法。


    他要永遠將這個人困在他的身邊,打斷這人的雙腿,讓他再也不能逃跑······


    但是一看見顧常的雙眸時,沈玄暻就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那樣。


    所以,沈玄暻就幹脆在小本本上記上一筆,日後再和顧常算這些賬。


    還不知道自己躲過一劫的顧常主動抱住沈玄暻,下巴上的力道捏的他很疼,但是顧常不在意。


    “我是打算先摸清敵方底細,然後就迴來和你商量。”顧常輕聲解釋。


    “繼續。”沈玄暻嗓音冰涼,同時鬆開手。


    顧常一噎,然後繼續說:“他向我要淨靈珠,作為交換他會告訴我鬼王在哪,結果他和鬼王本就是一夥的。那個鬼王,我感覺他就是兩個人。”


    沈玄暻接過他的話,“鬼王並不是單獨的個體,它是由許多東西組成的,你可以把它當做人格分裂。”


    “那他豈不是有很多人格?”顧常問。


    沈玄暻點頭,“理論上沒錯,但真正的主體就隻有一個,其他的都是附屬人格。”


    “還有,作為今天的懲罰。”


    “什麽懲罰?”顧常疑惑的問。


    迴答他的是沈玄暻越來越近的臉,琥珀色的眼眸映著顧常的臉。


    月色下,沈玄暻吻住了顧常的唇。


    顧常:!!!


    沈玄暻扣住顧常的後腦勺,不斷加深這個吻,汲取著對方的一切。


    他想要顧常的全部,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有什麽東西順著沈玄暻的舌來到顧常的口內,被顧常吞咽了下去。


    見顧常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沈玄暻琥珀色的眼眸劃過一抹暗色,他吻著對方唇,然後細碎的親吻落在顧常的臉頰處,然後來到顧常的眼睛上,感受著抱在懷裏的人眼睫不安的顫抖著,沈玄暻溫柔的吻在顧常的眉心。


    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他隻是想讓這個人不再脫離他的身邊。


    要是今天他沒有跟過來的話,說不定顧常就死了。


    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顧常隻覺忽如其來的痛苦要把他吞沒,手中揪著沈玄暻的衣服,唇邊不斷溢出痛苦的悶哼聲。


    沈玄暻含住顧常的唇,耐心的溫柔的吻著,安撫著,好讓顧常的痛苦減輕些。


    他清楚的知道,他並不後悔在顧常的靈魂上烙下屬於他自己的印記。


    這種單方麵的強製性烙下印記,沈玄暻知道顧常不會答應,這種被迫跟他綁在一起的方式沈玄暻不知道顧常會是什麽反應。就算他知道顧常喜歡他,但他並不確定顧常的喜歡能不能承受他對顧常的變態占有。


    沈玄暻很清楚自己這麽做可能會出現的後果。


    他寧願顧常一輩子恨他,也不願意再次看見顧常受到危險,而他不在顧常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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