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目光如電,沉聲道:“如此冠冕堂皇,你不覺得荒謬可笑嗎?要說有金丹期修士潛入戰場,也是你地魔宗修士。”


    說著梁雪目光看向適才來時的方向,不及葛洪辯解便威脅道:“當然也可以你矢口否認,我不介意出手將潛入戰場的金丹期修士處理掉。”


    葛洪瞬間怒意升騰,卻沒有表現在臉上,眼前這梁雪雖然是女修,可他十分確定,一旦惹怒對方,對方必定會暴起殺人。


    要知道此次地魔宗駐地內的數十個金丹期修士,全被他派遣進入戰場尋找李元的蹤跡。


    一旦對方發難,盡管他可以出手阻擋,可元嬰期交手造成的破壞力太大。


    對方若不與之糾纏,一心想著追殺那些金丹期長老,必會給地魔宗造成重大損失。


    在發現梁雪時,他第一時間就將撤離的傳給了戰場內的地魔宗長老,所以他必須將梁雪暫時穩住,給那些金丹期長老爭取撤離的時間。


    雖然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搜尋李元,可如今不得不選擇放棄。


    一念及此,葛洪故作歎氣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隱瞞。這次之所以遣派這些金丹期修士進入戰場,是因為本門出了叛宗弟子。”


    “這弟子盜取了本門一些貴重之物,並且逃入戰場中,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出發前我曾叮囑這些金丹期長老,不得插手戰場內築基弟子間的爭鬥,望道友理解一二。”


    梁雪心中冷笑不已,她對地魔宗的目的早已心中明了,可她不確定地魔宗是否已經將李元捉住?


    她的心思也如對方一般,那便是拖延時間,她已經將這裏的信息傳迴給五大頂級宗門坐鎮駐地的元嬰期修士。


    以元嬰期飛行的,要不了多久便會抵達,她詳裝不知對方的目的,讓對方誤以為她隻是為對方擅自進入戰場而憤怒。


    “哼!”冷哼一聲,梁雪冷冷嘲諷說道:“理解一二?你地魔宗不僅僅遣派金丹期修士進入戰場,甚至你這個元嬰修士也一並進來。”


    “還叛宗弟子?莫非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兒,會信了你這等鬼話?”


    葛洪聞言麵色不變,好言道:“道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此中原由我已講明,我等進入戰場後,並未插手築基弟子間的爭鬥,隻是暗地裏搜尋一番罷了。”


    “無論你如何狡辯,都掩蓋不了你地魔宗違背約定之事。而且你地魔宗,在戰場內肆意圍殺淩辱我宗弟子,難道你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


    想起此前舒夢原等人稟告的一切,梁雪心裏的仇恨漸漸升起,看向葛洪的目光有些不善。


    盡管她來此純粹為了李元而來,可身為寒月宗元嬰期老祖,對於門下弟子的遭遇,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葛洪眉頭微微皺起,任憑他如何隱藏心裏的不滿,可對於梁雪的胡攪蠻纏他臉上漸漸露出一絲不耐。


    魔子龐建圍殺寒月宗弟子以及其他散修,手段雖然不光彩,可這是築基期弟子間的爭鬥,與他們這些元嬰期修士有何關係?


    目前還不是與之鬧翻的時候,於是葛洪強壓心裏的不滿道:“道友此言我可不敢苟同,目前是築基期弟子間的爭鬥,我等身為長輩,怎可插手其中?”


    說到這裏他語氣略帶一絲無賴。“不管我宗弟子手段如何,可這是同輩弟子間的爭鬥,道友要的這個交代恕我無能為力。再說了,此事若傳了出去,貴宗顏麵何存?”


    “你說什麽?”梁雪如炸毛的公雞一般,怒意大盛,冷冷質問道。“你地魔宗弟子淩辱我宗弟子,莫非你想就此揭過不成?”


    梁雪盛怒之際,一縷縷元嬰期修士的氣息不自覺的從身體裏釋放出來,讓四周的天地靈氣瞬間被攪動起來。


    兩人懸立在高空對視,一人雙目如電,蘊含著無比的憤怒與殺機,一人眉頭緊皺,臉上盡顯無奈之色,一時間之間,氣氛頗為緊張。


    兩人均為元嬰初期,葛洪對梁雪自然不會畏懼,可他實在不願在這個緊要關頭與對方交手,畢竟此刻地魔宗金丹期長老還未退出戰場。


    一旦兩人開戰,在對方盛怒之下,這些金丹期長老恐會損失慘重。


    而且元嬰期修士交手動靜太大,兩人若長時間交戰,早晚會引起兩方其他駐地內元嬰期修士的注意。


    一個梁雪就讓葛洪頭疼不已,若是再引來其他修士,那麽他麵臨的處境將會更加險惡。


    僅僅梁雪一人,他還能勉強應付,即使鬥法,彼此誰也奈何不得誰。可若是數個同階修士圍攻自己,他可應付不來。


    雖然也會引來其他魔道宗門修士,可如此一來,此事再也掩藏不住,到時候陰魔宗追責,他承擔不起。


    盡管他得到宗主的指示,可他依舊不知如何應對其他宗門,一時間他心裏突然有些後悔刺激到梁雪。


    懷著不同的心思對視片刻,葛洪深吸了口氣率先開口道:


    “道友何必咄咄逼人?我承認剛才言語間有所不當。這次圍殺貴宗弟子之舉,是門下弟子私下所為,我也是事後才知曉。隻要道友願意息事寧人,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便是!”


    如此低聲下氣之舉,葛洪自踏入修真以來,很少有過,這讓他心裏憋了一口氣。


    可是他卻無可奈何,此刻他心裏隻想暫時將梁雪穩住,等其他金丹期撤離。到時候少了這些金丹期長老牽絆,梁雪一人可留不下他,想走想留全憑意願。


    隻要迴到駐地,即使進入戰場的舉動,甚至於李元之事,徹底傳了出去,也不用他再頭疼。地魔宗宗主此刻正趕來駐地,到時候自有其去應對。


    梁雪神色不為葛洪之言所動,葛洪心裏的想法她看得明白。


    算一算時間,其他駐地坐鎮的元嬰期修士恐怕也要來了,她心裏對葛洪的舉動冷笑不已。


    事實上她也擔心對方不顧一切離開此地,一旦對方迴到駐地,想要逼問李元是否被其抓住難上加難。


    她心裏也樂得如此拖延時間,隻見她沉聲迴答道:“想要我不追究,那就將謀害我宗弟子的修士全部交出!”


    葛洪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分明是強人所難。將門下弟子交出的行徑,對整個宗門的信譽以及威望造成的影響太多嚴重。


    現如今雙方本就是敵對狀態,若是因為自家弟子斬殺敵方修士,便將弟子交給對方處置,那這樣的宗門必會為人不齒,甚至淪為笑柄。


    在葛洪想來,對方最多提出賠償一些資源的要求,畢竟交出自家弟子是萬萬不可能的。


    “此事絕不可能!”葛洪果斷的拒絕道。“若道友真想解決此矛盾,我可替宗門做主,賠償讓道友滿意的資源。”


    “我宗那些被淩辱慘死弟子,豈是區區賠償一些資源就能了事?”


    梁雪臉色無比難看,盡管那些弟子她不認識,也未曾親眼見到那些弟子慘死的畫麵。


    可再怎麽說她們都是寒月宗弟子,如今遭受到這般淩辱,這讓她如何不憤怒?


    “無論如何,我是不會交出門下弟子的,道友還是提別的要求吧!隻要我能做到,自會竭力滿足。”葛洪失去耐心,語氣中帶著一絲強硬。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話音剛落,梁雪將元嬰期氣息徹底釋放,擺出要與葛洪大戰一場的架勢。


    葛洪神色一凝,盡管他積極克製自己,避免與梁雪發生衝突,甚至是鬥法。可梁雪咄咄逼人的架勢漸漸磨滅了他的耐心。


    身為地魔宗元嬰期修士,平日在宗門,那些個弟子見了他無不恭敬有加,即使是同階修士,也要以禮相待。


    可今日,自己一再放低姿態,對方卻始終得理不饒人。


    梁雪的咄咄逼人徹底激起葛洪心中的不滿,使得他壓抑許久的憤怒一下子爆發出來。


    他冷哼一聲,頓時將自身的氣息釋放,瞬間與梁雪的氣息碰撞在一起。


    兩者對峙的氣息,產生一陣陣氣旋,向四麵八方極速散開,將周圍的雲層盡皆驅散。


    一時間,這片天空好似被清洗過一樣,湛藍無比,除了兩道懸浮的身影,別無他物。


    一陣陣氣浪將葛洪黑色衣袍吹得搖曳不止,他目光直直地盯著梁雪,沉默對峙半晌後,他驀然開口道:


    “道友非要如此嗎?”


    盡管他與梁雪勝負難以定論,若他有心離開,對方不可能留住。


    可他心裏還是有些擔心那些未曾趕迴駐地的金丹期長老,一旦自己選擇離開,對方的怒氣怕是會撒到這些人身上。


    梁雪靜靜地沉默著,沒有直接做任何迴答,好一會兒後,她徒然輕笑道:


    “道友看上去似乎很緊張?”


    葛洪聞言一愣,有點搞不明白對方在想什麽,但他不敢大意,雖說兩人氣勢上旗鼓相當,可一個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結局。


    暗罵了幾句,葛洪皺眉問道:“道友這是何意?”


    “嗬嗬……”梁雪嗬嗬一笑,將目光轉向另一個方向,隻見數道身影由遠及近,如一道道閃光一般極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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