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決定的一瞬間,舒夢原徒然間感到十分慶幸,因為她的道友,於茫茫修真界中,隨處可尋。


    可是他的道友呢?又該去何處尋覓?誰又有資格做他的道友?


    “沒人可以做他的道友,他肯定很孤獨吧!”舒夢原喃喃自語道。


    想到這裏,她心裏漸漸有了些平衡,因為她比他幸運。她有許多道友可以結伴而行,而他,注定隻能是一個人默默前行。


    時間漸漸流逝,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時辰,這時候,打坐恢複的寒月宗弟子紛紛醒來,將舒夢原的思緒拉迴現實。


    他們恢複的法力沒有多少,每個人的臉上依舊掛著蒼白,盡管如此,這點法力已經能維持他們駕馭法器飛行。


    戰場內危機重重,沒有誰能保證周圍是否潛藏有危險,也沒有人能保證下一刻是否會爆發滿意預料的殺機。


    所以他們都明白,這裏並非久留之地,每個人有著想要即刻迴歸駐地,再好好休整歇息一番。


    這些率先一步醒來的寒月宗弟子,懷著無比的欣喜,迅速來到舒夢原身旁,簡單的打了一番招唿過後,有人即刻建議說道:


    “大師姐,既然我們都已經恢複差不多了,不如就出發趕迴駐地吧!”


    “可是……這群散修怎麽辦?”寒月宗弟子並非每個人都對散修視而不見,於是有人遲疑說道。


    如果她們撇下這群散修,這群散修的命運恐怕就捉摸不定了,沒有舒夢原護法,一旦危機降臨,他們隻能任人宰割。


    “哼!這群散修無利不起早,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也不自己掂量掂量!”有對散修態度並不友好的寒月宗弟子冷哼說道。


    這群散修前來寒月宗駐地的心思路人皆知,這讓她們心裏的充滿了鄙夷不屑。


    “就是!何必管他們死活,我們還是早些離去為好,萬一地魔宗修士再次折迴……大師姐一人恐怕滿意應付!”有膽小的弟子附和說道,顯然這次危機讓她們嚇破了膽。


    “話雖如此!可是之前在陣法內,他們也不留餘力與我們一同抵禦陣法之力的侵蝕。就這麽撇下他們未免不妥!”有人開口反駁道。


    “這有什麽不妥的?如若他們不出力,到頭來他們還不是一樣身死道消,說起來他們也不過是為了自己而已!”


    於是一群寒月宗弟子七嘴八舌的爭吵起來,可堅持留下等待散修一同返迴的弟子隻是數人。


    片刻後,這幾人被其他一群人圍而攻之,一個個麵色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舒夢原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望著大多數弟子對散修都帶走偏見,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此事她早已有了決定,如果是在沒有遇見李元之前,她恐怕也會同意不顧這群散修的死活。


    可是現在,她的思想已經有所轉變,她不會再小瞧任何一名修士,也不會帶著異樣的目光看待散修。


    看著幾位氣急敗壞的師妹,她知道不能再保持沉默,於是她驀然問道:“你們可知道是誰救了你們?”


    舒夢原清脆悅耳的聲音含有一絲淡淡的清冷,讓嘈雜的寒月宗弟子閉上了嘴,盡皆安靜了下來。


    片刻後,有人露出疑惑之色問道:“大師姐,不是你救的我們嗎?”


    事實上,在陣法破開,塵埃落定之際,舒夢原第一時間趕了上去,讓這群弟子的心徹底鬆了下來。


    他們沒有刻意去打量四周的情況,更沒有發現不遠處的李元,然後就被舒夢原勒令打坐恢複。


    這位寒月宗弟子所問,正是此刻一群寒月宗弟子心中的疑問,她們都好奇地盯著舒夢原,等待著她的迴答。


    而舒夢原沒有直接迴答,她用手指了指那一道猶如巨大傷痕般的溝壑,並淡淡的問道:“如此強大的攻擊,你們認為我能做到嗎?”


    這時候,一群寒月宗弟子的注意力被那道數百丈的溝壑吸引,他們之前也曾注意到,可是沒有多想。


    如今大師姐舒夢原這麽一說,她們才反應過來,這時有寒月宗弟子問道:


    “大師姐,這是出自哪一位金丹長老之手?不是說金丹期長老如今還不能進入戰場的嗎?”


    舒夢原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什麽,然後再次問道:“你們以為這是金丹期長老所為?”


    “難道不是?”寒月宗一眾弟子愕然迴答道。


    舒夢原搖了搖頭,語氣篤定道:“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這並非出自金丹期長老之手。


    此人與你我一般,皆是築基期修士,而且此人你們應該都聽到過一些他的傳聞。”


    “這怎麽可能?”一群寒月宗弟子頓時瞪大了眼睛,望著那道數百丈的溝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舒夢原見此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很快又消失無蹤行,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群同門意識到人外有人的道理。


    如今看來,效果似乎不錯,所以她沒有打斷她們,而是靜靜地等著,給與她們緩和的時間。


    片刻後,有弟子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然後看向舒夢原探詢道:“大師姐,這究竟是何人?莫非就是此人破開陣法,救了我們嗎?”


    舒夢原點了點頭,然後指著一群正打坐恢複的散修迴答道:“是的!而且此人與他們一樣,是一名散修!”


    “這……”剛才曾主張撇下這群散修的弟子,頓時無語凝噎,望著一群散修五味雜陳。


    “大師姐,剛才您說此人我們都有所耳聞,他究竟是誰呀?”


    之前反對撇下散修的弟子,沒有如其他大多數弟子一般流露出愧疚之色,反而好奇地問道。


    “此人名叫李元!”說到這裏舒夢原緩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說道:


    “想必你們都想起來了吧!此李元就是彼李元,正是那個被元武宗通緝的散修!”


    舒夢原的一番話讓這群弟子震驚得無以言表,這一連竄的震驚對他們的衝擊可不小。


    還沒等她們將心裏的疑惑問出,舒夢原又緊接著說道:


    “他一擊斬出你們眼前看到的這條溝壑,並擊順帶了殺數名地魔宗修士,將其他幾十位地魔宗修士,包括那位魔子,盡皆嚇跑。


    然後又一擊將困住你們的陣法擊破,並讓另外數十名地魔宗修士不敢與之爭鬥,迅速逃之夭夭。


    你們說,這樣的事情師姐我可能做到?”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秤,這群寒月宗弟子也一樣,以她們的見識,自然聽得出其中的真假,對於大師姐所說的一切,她們深信不疑。


    “大師姐,這麽說來,元武宗對外的說辭,豈不是在汙蔑於他?”有思維活躍的弟子想到了元武宗的通緝令,不由地問道。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是不是汙蔑我也不敢妄加議論!你們隻要銘記這份恩情,其他的事情盡力而為便是。”


    “如此救命之恩,我們怎麽安能坐視不理?不如等迴到駐地,我們一起將此事匯報給宗門,讓宗門撤銷對他的通緝,如何?”有人立馬建議說道。


    此話猶如一道烈火,點燃了這群寒月宗弟子的熱情與激奮。


    於是一群寒月宗弟子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理論起來,一個個表現出義憤填膺的模樣,再也沒了之前對待散修時的冷漠。


    舒夢原見此麵上雖無變化,心裏卻感到無比欣慰。


    對於這群同門師妹的打算,她沒有阻止,此舉或許能讓寒月宗撤銷通緝,卻不足以影響到整個修真聯盟。


    不過若能讓寒月宗不與此人結下仇怨,反而為他正一正名聲,也算得上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至於此舉是否會得罪元武宗,她絲毫不在意,以寒月宗的實力與地位,何需有所忌憚?


    而且元武宗得罪了此人,以後惹來報複,能不能幸存還是兩說。


    以李元的天賦,隻要中途不隕落,將來成就必定無限。想到這裏,她似乎已經看到元武宗正逐步走向落寞,甚至是滅亡。


    短暫的商議後,一群寒月宗弟子已商量出對策,這時舒夢原開口說道:


    “此事等到返迴駐地再行計較!我此番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你們,並不僅僅是讓你們知恩圖報。


    同時也算是告誡爾等,莫要小瞧任何一名修士,更不要對散修加以顏色。否則元武宗嚴峻的下場,將會是你們的後塵。


    你們可曾明白?”


    這群寒月宗弟子聞言,臉上的慚愧之色溢於言表,隻見她們向舒夢原行了一禮,異口同聲道:“大師姐,我們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既然如此,就安心等待片刻,等這些散修恢複,我們再一起返迴駐地!”舒夢原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交代說道。


    直至此刻,這群寒月宗弟子對散修的偏見盡皆隨風消散。


    一個人的等待或許是漫長的,可一旦等的人多了,這個過程就不再煩悶,反而充滿歡聲笑語。


    有弟子向舒夢原請求道說道:“大師姐,你給我們講一講詳細事情的經過吧!”


    “好!”望著一臉希冀的師妹們,舒夢原淡淡的迴應了一聲,然後將起此前的所見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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