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市上,一直忙到天黑,所有的攤子都收光了,而連苼也累得在李墨的背上睡了過去時,他這才把所有的緊急任務做完。


    二人一貓,借著天光大月亮,走在山道上,時不時地能聽到山裏的獸吼鳥叫聲。


    也不知走了多久,就見到殤乾長老,舉著一顆發光的夜明珠尋來。


    看到他二人後,自然是免不了一番斥責。


    “你們兩個玩得忘乎所以,是忘了自己雜役的身份了嗎?”


    李墨這才想起,自己忘記做晚飯了,怪不得殤乾的臉色不太好,這老頭這兩日被投喂得食髓知味,竟然是一頓都舍不得錯過。


    “對不住長老,第一次逛集市,忘了時辰,是我的不對,你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和連苼沒關係,他是被我連累的。”


    殤乾看著此時還睡得人事不知的連苼,自然也知道這個小家夥還年幼,正是渴睡的時候,倒也沒想怨怪一個孩子。


    不過,李墨初來乍到,就犯了錯,小小懲戒一下還是可以的。


    “你等下就去藏書樓,將《空見聞是》這本書借閱來,連仿抄寫一遍,借此修身養性,你可服?”


    李墨瞬間和貓妖對視了一眼,這可不就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一直在想如何混進藏書樓,沒有想到,隻長老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辦到了。


    當即心悅誠服地行了一個大禮。


    “弟子無有不服,定然在早上的時候,就交上功課。”


    於是,腳步飛快的背著連苼快速往外院而去。


    殤乾咧嘴笑了笑,隨即拐了個彎,繼續去訪友去了。


    剛才來尋二人,其實不過是順路而已。


    這兩個弟子,可真是有意思,讓他的日子都過得有趣多了。


    ……


    藏書樓。


    此時燈火通明,來這裏借閱書籍的弟子卻還不少。


    很多人白天的時候,會有宗門羈絆在身,還要忙著修煉,也就隻能夜晚閑暇時間,跑來這裏充充電,提高一下自己的理論知識。


    畢竟,修行一道,可不是憑空想象就能行的,還得借簽一下前人的修行經驗才行。


    李墨帶著貓妖來到大門口的時候,被守門的弟子給攔了下來。


    對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後,帶著一絲鄙夷的語氣,奚落起來。


    “你一個雜役來這裏作甚?又不懂修行之法。”


    “誰讓你來的?不會是你自己自討沒趣兒,非要來這裏找樂子吧?”


    “去去去,這裏可不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地方,一邊兒待著去!”


    ……


    這些人都是內門弟子,自恃身份不同,自然是看不起外門雜役。


    倒是一個年紀有些輕的弟子,和顏悅色地問道:“你是誰的門下?姓甚名誰,將身份銘牌取來看看,我們需要做個登記才能進入。”


    李墨感激這個人的解圍,果斷地給了銘牌。


    結果,那幾個人連帶著對這個年輕弟子也有些不待見,一把拍掉他手中的銘牌。


    “有沒有搞錯,這裏何時輪得到你在這裏表現。你也給我滾一邊兒去!”


    接著一腳踢開李墨的銘牌,冷冷地驅逐起來。


    “別來這裏找不自在,我們這裏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也能進來的。”


    李墨亦來了氣,當場就懟了迴去。


    “宗門清規裏並沒有明文禁止,不許雜役進入藏書樓。”


    “你們不過是區區守門弟子,卻枉顧宗門戒律,在這裏胡亂搞事,就不怕我去戒律堂那裏,告狀嘛!”


    這事兒說破天去,也是他們這幾個小弟子不對。


    戒律堂的人可不管他們是什麽人,就算是掌門的親兒子,如果犯了門規,也得按照規矩辦事。


    李墨強硬的態度,自然是惹惱了這幾人,當即上前推了他一把。


    “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給我們穿小鞋。”


    “信不信我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咽死你。呸!”


    這人在推搡李墨的時候,是用了靈氣的,十分陰險地將一股靈氣注入李墨的身體裏,試圖給他製造一個肉眼看不到的內傷,算是小懲大戒。


    可惜,李墨本質上隻是個泥胎,骨子裏麵的又是神靈血骨。


    這區區一點微末靈氣,就想給他製造傷害,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不,這人推了李墨,李墨的身體什麽反應也沒有。


    相反,還往前一頂,將對方頂得連連後退了幾步。


    比肉身強悍,這宗門裏麵可沒有人能趕得上他。


    這可是在上次的試煉中,檢測過的。


    也是他這一批18個人裏麵,沒有一個是驚才絕豔的弟子,所以,李墨的奇異之處,除了殤乾稍加注意外,別的卻是連個水花都沒有起。


    眼見著李墨不是那麽好拿捏的,在場的弟子正有些下不來台時,內院第1峰的大師兄,正由遠及近的走來。


    此人長得倒也還算英俊瀟灑,看起來修為也不俗,這幾個弟子看到他就是點頭哈腰的,殷勤得不行。


    和對上李墨的鄙視譏諷大是不同。


    貓妖都看得生氣不已,趴在李墨的肩膀上時,有好幾次都已經忍不住亮出爪子,狠狠撓死他們。


    這大師兄在經過李墨的身邊時,就像是使喚自己的奴仆一般的隨性。


    “你,過來,幫我做書童,鋪紙研墨!”


    李墨不為所動地道:“抱歉,這位師兄,弟子奉了殤乾長老的命令,前來取幾本書,時間緊,任務重,怕是不能為你服務了。”


    此人聽得皺眉不已,當時就來了一句。


    “原來是殤乾的人,嗬,怪不得如此不上得台麵。也罷,離我遠點,看了就生氣!”


    此人長袖一甩,挾帶著一股子罡氣襲向李墨,卻是要給他的大不敬,一點苦頭吃。


    罡風吹到李墨的身上,除了將那兩鬢垂髯吹得晃了晃,並沒有任何鳥用。


    李墨翻了一下白眼,撿起自己的身份銘牌,對那幾個看門的弟子冷冷道:“請問我現在能進去了嗎?”


    如果還不能的話,他真的不介意把事情鬧大點。


    這幾個人被他剛才所說的戒律嚐給唬了一下,此時也有些不敢再相欺下去,亦冷冷的迴應道:“限你半個時辰就出來,莫要在裏麵占位,影響到其餘努力的內門弟子。”


    嘖嘖……沒有這些守門人員的相助,半個時辰找兩本書,其實還是挺急的。


    看著別人,都是報上書名,就有人幫著去找書,隻花了片刻的功夫,同類型的書籍就能摞起來一大摞。


    輪到李墨,卻要他自己動手,真是欺人太甚!


    雜役怎麽了?


    誰說雜役就是末流之輩,活該要被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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