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唿嘯,海麵如沸騰的鍋,洶湧的波濤不斷拍打著戰船。


    海匪們原本張狂的麵容此刻被恐懼扭曲,他們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那片被鮮血染紅的海水,一群體型巨大的鯊魚在其中翻湧,尖銳的鰭劃破水麵,每一次沉浮都伴隨著海匪們絕望的慘叫。


    “這……這是什麽鬼東西!”一個海匪腿軟地癱倒在甲板上,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官兵們雖然身著整齊的鎧甲,但此刻也忍不住脊背發涼,握著武器的手微微發顫。


    就連那些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流犯,也都麵色煞白,喉嚨像是被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眾人呆立當場,目光被眼前血腥的一幕牢牢吸引。


    陳爍站在船頭,海風將他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他的眼神如寒夜的星,冰冷而堅定。


    若不是這些海匪利欲熏心,妄圖鑿穿戰船,他又怎會動用如此手段,一旦船破,三萬多條性命都將在這茫茫大海中消逝,他身為龍門城知府,肩負著眾人的安危,絕不容許這樣的悲劇發生。


    與海匪對抗,本就是生死較量,手段隻要能克敵製勝,又何須在乎是否狠辣。


    黎元宏和何偉峰並肩站在一旁,看著這殘忍的場景,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海匪平日裏在海上為非作歹,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今日這般下場,不過是他們罪有應得。


    “進攻!一個海匪都別放過!”黎元宏突然一聲怒吼,聲音蓋過了海風和海浪,猶如洪鍾般響徹四周。


    官兵們如夢初醒,手持利刃,呐喊著朝著海匪的船隻衝去。


    刹那間,金屬碰撞聲、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整個海麵仿佛變成了人間煉獄。


    “衝啊——”


    “跟他們拚了!”


    鷹眼幫的幫主雙眼通紅,像是一頭被逼入絕境的猛獸,手持大刀,率先朝著官兵撲了過去。


    鯊魚幫幫主向來行事謹慎,此刻也被絕望逼得失去了理智,他咬著牙,揮舞著手中的雙鉤,聲嘶力竭地喊道:“兄弟們,拚了!今日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


    東海島上,陳越帶著手下剛剛清理完戰場,眾人望著遠處海麵上硝煙彌漫的戰場,心情沉重。


    海風帶著鹹濕的味道,吹過每個人的臉龐,卻吹不散他們心中的擔憂。


    “那些從陸地來的官兵大多不識水性,在這海上與海匪交戰,真不知能不能贏。”陳越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滿臉憂慮。


    李忠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地說:“將軍,您就放心吧!咱們島上的人加上流犯數量也不多,不也把海匪打得落花流水嗎?更何況這次可有三萬人,就算一人扔一塊石頭,也能把海匪的船給砸沉咯!”


    話雖如此,李忠心裏還是有些不安,他看向陳越,猶豫了一下說:“將軍,要不咱們去支援支援?這些海匪雖說各自為戰,但湊在一起實力可不弱,萬一那三萬人頂不住,海匪殺迴來,咱們可不好守啊!”


    陳越低頭看了看自己纏滿繃帶、還在隱隱作痛的胳膊,又將目光投向一旁的慕容靈兒。


    慕容靈兒一襲白衣,在風中宛如仙子,可她此刻正閉目凝神,似乎在感知著什麽。


    “慕容姑娘,依你之見,咱們要不要去支援黎大人?”陳越走上前,輕聲問道。


    慕容靈兒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神秘的光芒,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平和卻透著不容置疑:“黎大人深諳用兵之道,這場海戰他穩操勝券,將軍隻需守好這東海島即可。”


    陳越心中暗自歎息,他本希望慕容靈兒能施展法術相助,既然她這麽說,也隻好作罷,繼續注視著遠處的戰場。


    這場海戰的結局毫無懸念,海匪雖拚死抵抗,但終究不敵訓練有素的官兵和陳爍的奇謀。


    ……


    大部分海匪被殲滅,少數幸運兒倉皇逃竄,剩下的則被生擒,押解迴了東海島。


    “黎大人,您來得太及時了!要是再晚一步,東海島恐怕就保不住了。”陳越強忍著傷痛,快步迎上前去,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黎元宏踏上東海島,目光如電,迅速在人群中搜索,可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他很快恢複了平靜,看向陳越時,才注意到他那吊在脖子上、裹著厚厚棉布的傷臂。


    “陳將軍堅守東海島,戰功赫赫,本大人定會如實向聖上稟報,各位將士的浴血奮戰,聖上絕不會忘記。”黎元宏言辭懇切,臉上帶著幾分讚許。


    經此一役,黎元宏見識到了海匪的兇悍,這些海匪雖然組織鬆散,但打起仗來悍不畏死,那股子瘋狂勁兒,要是能收編進軍隊,加以訓練,說不定能成為一支銳不可當的軍隊。


    而那些僥幸逃脫的海匪,此刻正遭遇著另一波危機,他們慌不擇路地逃竄到海峽,卻迎麵撞上了水鬼幫的船隊。


    “是水鬼幫的那群混蛋!他們竟敢在這時候落井下石!”


    鷹眼幫幫主睚眥欲裂,憤怒地咆哮著,他的雙眼布滿血絲,雙手緊緊握住腰間的長刀,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大哥,咱們跟他們拚了!不能就這麽窩囊地死在這幫孫子手裏!”身旁的一個小頭目紅著眼睛喊道,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


    鯊魚幫幫主滿臉懊悔,一拳砸在船舷上,船身都跟著晃了晃:“我們真是瞎了眼,當初就不該跟著他們來搶這東海島!早知道朝廷有援軍,就該早早撤退,這下可好,兄弟們死傷大半,我們鯊魚幫元氣大傷,以後還怎麽在這海上混啊!”


    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悔恨和不甘,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幫主,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突出重圍!”鯊魚幫的一位長老焦急地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但更多的是堅定。


    “哼!突圍?哪有那麽容易!水鬼幫向來心狠手辣,他們怎麽可能輕易放我們走!”鷹眼幫的一位副幫主冷哼一聲,言語中滿是絕望。


    眾人正討論間,水鬼幫的幫主站在船頭,看著被困的海匪,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兄弟們,動手!把這些殘兵敗將都解決了,咱們在這海上就又少了些對手!”


    “大哥,跟他們拚了,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鷹眼幫的小頭目再次喊道,聲音中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絕。


    “對,拚了!”鯊魚幫的嘍囉們也紛紛響應,一時間,海匪們的士氣似乎又振作了起來。


    隨著水鬼幫幫主一聲令下,水鬼幫的嘍囉們如餓狼般朝著海匪的船隻撲了過去,新一輪的廝殺在海峽中又一次展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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