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戚風手下的流犯們也陸續從小溪上岸,他們看著這熱鬧的場景,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幾個年輕力壯的流犯相互使了個眼色,跟袁誌強匆匆打了個招唿,便迫不及待地奔向溪邊叉魚,想要為自己的晚餐增添一份美味。


    袁誌強看了看自己手下那二三十個規規矩矩站著的女流犯,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邁著大步朝戚風走去。


    戚風這邊,官差們正熟練地烤製著魚,那手法嫻熟,烤魚在火上均勻地受熱,外皮已經烤得金黃油亮,時不時還滴下幾滴熱油,落在火中濺起小小的火星。


    見袁誌強過來,戚風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順手拿起一條剛剛烤好的魚遞了過去:“袁大人,嚐嚐兄弟的手藝。”


    袁誌強接過烤魚,也不客氣,張口咬了一大口,魚肉鮮嫩多汁,調料的香味恰到好處地融入其中,他當即眼睛一亮,忍不住驚歎道:“戚大人,這烤魚簡直絕了!這手藝,我看就是京城酒樓裏的大廚也比不上啊!”


    戚風笑著擺了擺手:“袁大人過獎了,這烤魚啊!隻要多刷些油,讓魚肉保持鮮嫩,再大把地撒上調料,想不香都難。”


    兩人一邊吃著魚,話題不知不覺就轉到了慕容靈兒和楚淩風等人身上。


    袁誌強咽下口中的魚肉,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戚大人,我一直有個疑問,按常理說,流犯都應該徒步前行,接受懲罰,可您為何允許他們乘坐馬車呢?這要是讓其他流犯看到了,難免會心生不滿,引發騷亂啊!”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而且我觀察他們許久,這些人行動極為自由,連枷鎖都沒有佩戴,戚大人,您這管理是不是太鬆懈了些?萬一這些流犯趁機逃跑了,上頭怪罪下來,您可如何交代啊?咱們身為官差,職責所在,對待流犯必須嚴格,不能給他們任何可乘之機,否則一旦他們起了野心,那可就是養虎為患,後果不堪設想啊!”


    戚風聽了,微微抬起頭,目光望向遠處正在忙碌的慕容靈兒等人,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緩緩說道:“袁大人,這其中緣由,並非你所想的那般簡單,慕容靈兒等人,他們雖為流犯,但卻有著特殊的背景和能力,若一味地打壓,隻怕會適得其反。”


    袁誌強苦口婆心地念叨著,言辭間滿是對戚風的關切與擔憂,仿佛他才是那個肩負著重大責任的人。


    戚風雖心裏對這沒完沒了的數落有些厭煩,但還是強壓下不悅,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袁大人,您有所不知啊!”戚風無奈地歎了口氣,開始解釋,“那些流犯乘坐馬車,實則是他們自掏腰包雇來的,在我這兒,隻要最終能按時抵達流放地,他們選擇何種出行方式,我並不會過多幹涉。”


    “這一路從京都到東海,迢迢數千裏,路途艱險萬分,若按照常規要求,讓流犯們都徒步前行,我押送的這些人怕是還沒到地方就會折損大半,您也清楚,若是流犯損失過多,上頭怪罪下來,兄弟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我這也是為了大家夥兒著想,總不能讓兄弟們白白走這一遭,還把身家性命搭進去吧!”


    戚風的話半真半假,卻也說得情真意切,讓人難以輕易質疑。


    袁誌強聽了,不禁心生憐憫。


    他負責押送的都是女流犯,相對而言行程較為輕鬆,這些女流犯大多老實本分,一路上沒給他添什麽麻煩,所以他也無需太過操勞。


    就在袁誌強暗自慶幸之際,突然,一陣尖銳的驚叫聲打破了平靜。


    “來人啊!有人投水啦!快救命啊!”


    那聲嘶力竭的唿喊聲響徹雲霄,其中所蘊含的恐懼和絕望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穿透人們的心防。


    “該死的,淨給我找麻煩!”袁誌強怒不可遏地咒罵著,他那張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臉此刻更是陰沉得嚇人,仿佛能滴出水來。


    隨著這聲怒吼,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一般,猛地從石塊上彈起,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溪邊狂奔而去。


    一旁的戚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他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瞪大雙眼緊張地朝著溪邊張望過去。


    隻見溪邊早已亂成一團,人聲鼎沸,唿救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而那些投水之人,竟然都是袁誌強手下的女流犯!這個發現讓戚風驚愕不已,他怎麽也想不到這些平日裏看似柔弱的女子會做出如此極端的舉動。


    更讓人感到震驚的是,在這群投水的女流犯當中,居然還有一部分人懷中抱著年幼的孩子!顯然,她們是選擇了帶著自己的骨肉一同踏上這條絕路。


    看著眼前這一幕慘狀,戚風隻覺得心中一陣刺痛。


    這些女流犯們一個個麵容憔悴,神情決絕,她們的眼神空洞無神,透露出對生活徹底失去希望的悲涼。


    那一張張曾經或許還洋溢著青春活力的臉龐,如今卻被苦難和折磨摧殘得不成樣子,仿佛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再也找不到任何出路。


    有的女流犯緊緊抱著孩子,口中喃喃自語:“孩子,別怪娘,來世咱們投個好人家。”


    有的則聲嘶力竭地喊著:“這世間容不下我們,不如死了幹淨!”


    “老大,咱們怎麽辦?要不要過去幫忙?”小三焦急地問道。


    戚風眉頭緊皺,隻短暫思索了片刻,便果斷下令:“去,所有人都去,趕緊救人!”他深知,若真出了大事,誰都脫不了幹係。


    袁誌強滿臉怒容地跳進冰冷的溪水中,此時的他也顧不上許多,雙手如鉗子一般,緊緊抓住那些已將腦袋沒入水中的女流犯,拚命往岸邊拖。


    溪水被攪得渾濁不堪,女流犯們的掙紮和哭喊聲交織在一起,場麵混亂至極。


    待戚風帶著二十幾個官差匆匆趕到時,溪邊已經圍了不少人。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落水者全部救起,可還是有幾個不幸溺亡。


    濕漉漉的女流犯們癱坐在岸邊,眼神空洞,其中一個放聲大哭起來:“嗚嗚嗚……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不讓我去死!為什麽!為什麽!我這殘敗之軀,還有何顏麵苟活於世,這一路上受盡淩辱折磨,生不如死啊!”


    另一個女流犯則目光呆滯,喃喃說道:“孩子沒了,我的希望也沒了,活著還有什麽意思,老天為何如此不公,讓我們遭受這般苦難。”


    那悲戚的哭聲在溪邊迴蕩,仿佛是對這殘酷命運的無聲控訴,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禁心頭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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