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護衛的主要職責是保護皇室及朝庭重臣的安危,由多位武君境大能率領,稱為統領。


    每月必須有一位統領當值,坐鎮於皇宮之中,安排皇上、宗室要人及重臣的一應護衛任務。


    即便是“秦護衛”出來暗中保護秦嬌,也必須經由輪值統領簽下任務令條後,方可執行。


    “秦護衛”聽了,想也沒想,立即就掏出一枚符鷹來。


    秦嬌跳了上去,“秦護衛”便操控著符鷹,迅速向皇城方向駛去……


    幕天城內,距離皇城十數裏遠的地方,有一處環境幽靜、風景極佳的碧水湖泊,因為堤岸邊上栽種著一排排枝丫垂掛的柳樹,被當地人稱為“柳湖”。


    今夜,柳湖十分冷清。


    因為,還沒入夜,所有通往柳湖的道路就被封瑣了。


    大批的府軍駐守在通往“柳湖”的路口,其中,偶爾還會發現數名身穿黃馬褂的高大身影。


    他們鷹眼犀利,嚴格盤查進出之人的身份,而非周邊的居民,一率不得進入。


    而此刻,在若大的柳湖的水麵上,一艘三層樓高的畫舫,緩緩行駛在其中。


    舫上燈火通明,人影來迴晃動。


    但是,卻沒有人聲鼎沸,顯得十分的安靜,不似一般遊船一樣傳出歡聲笑語及絲竹吹彈之樂。


    在畫舫三樓,正廳之中,坐著兩位紫色麵膛的垂幕老者,默不吱聲。


    兩位老者眼簾都搭聳著,似在假寐,但時兒跳動的花白眉稍,讓人知道兩人都很清醒。


    咋一看,瞧不出兩人的實際年齡。


    左側身著素衣長衫的老者似乎承受不住湖上的微風,這會兒,他攏了攏抱袖的雙臂,吧嗒兩下嘴巴,又繼續假寐。


    他頭上的銀發已十分稀疏,湖上的微風自窗口飄進來,便能帶起它們左右搖曳。


    另一位老者身著青衣短褂,聽到素衣長衫的動靜,忍不住抬起眼簾,精芒頓時迭閃,透發出一股威懾之力,隨即消失。


    “二師兄,時辰早過了吧?”青衣短褂老者的聲音很低沉,低到隻有同處一室的兩人才能聽到。


    素衣長衫老者“嗯”了一聲,身子在椅上扭了扭,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又沒動靜了。


    青衣短褂老者並不在意,自言自語,“大師兄早些年都是很守時的。今年……”


    “老了,記性總會差上許多的。”


    素衣長衫老者忽地感歎一聲,“師兄這百年來操持大秦國是,都不是省心的主,哪有你我兄弟二人輕閑?”


    說著,素衣長衫老者站起身來,他身材瘦長,別看已是耄耋之年,但是,他的腰板挺得很直。


    他的目光盯著湖麵上一隻飛速駛來的一艘快艇,因為速度過快,濺起的浪花,直達丈許高,在艇的兩側形成一麵霧似的帷幕。


    駕駛快艇的是個國字臉的中年人,看不出他麵上是何表情,但是,眉宇間透發出的是股無上威嚴。


    快艇正快速地駛向畫舫。


    畫舫上的人立即就發現了快艇的意圖,正要出聲阻止靠近,待看清來人容貌之後,立即就住聲了。


    等快艇靠近畫舫後,他們還恭敬地接過對方拋過來的纜繩,將它纏繞在畫舫的尾部。


    中年人一語未發,徑直往畫舫的樓上奔去,直到臨到三樓的樓口,他才放慢了腳步。


    整了整衣衫,中年人這才肅容朝正廳中的兩位老者施禮,恭聲道:“大秦第七十六代子孫秦宏,拜見燕前輩、慕容前輩。”


    秦宏,當今大秦帝國權勢威盛的皇上。


    這會兒,他居然姿態謙卑地來此拜見兩位看上去十分普通的耄耋老頭,本身就讓人倍感驚奇了,再稱唿對方為前輩,可見,這兩個老者的身份不簡單。


    任誰也想不到,這兩個看上毫不起眼的糟老頭,竟然是鳳鳴洲目前僅存的三大武王中的兩個。


    站在窗前的素衣長衫就是大燕帝國的武王境老祖燕飛來,而那青衣短褂的老者則是慕容帝國的老祖慕容慶。


    燕飛來自窗前轉過身來,原本毫無表情的麵孔已然添加了些許慈愛之色,輕輕晗首“嗯”了一聲,“進來說吧。”


    秦宏應了一聲,邁進正廳當中,卻不敢落座,而是微微往正廳邊上站了一點,像極了一個受教的小輩。


    慕容慶目光閃爍,緊盯著秦宏,臉色有些不悅,“大師兄呢?”


    秦宏聞言,連忙自懷中掏出一片玉來,雙手捧著,遞到青衣短褂老者慕容慶麵前,恭敬地說道:“這是老祖所留,特意囑托,需親手交到兩位前輩手中。”


    這是一枚意念符。


    “大師兄搞什麽鬼?”慕容慶接過,很不滿意地滴咕了一句,同時,他心中有種不詳的感覺,與燕飛來互視一眼。


    慕容慶向那玉片中輸入內力,立即,三樓正廳的半空中浮現出一道清瘦的身影,神態跟兩個老者相差不大,銀發稀疏,容顏蒼老,盡顯歲月的滄桑。


    “兩位師弟,別來無恙!”


    就聽得這名老者說道:“師兄我年歲耗盡,精血虧空,陽壽將盡,時日屈指可數,等不到下一個百年之期與你們相見了,雖然隻有短短十幾年時間了。


    時至今日,你我師兄三人曆經數千年艱苦努力,各據一方,將這支離破碎的鳳鳴洲,統一成了三個史上最偉大的國度。


    雖然,它還算不上直正意義上的統一,距離師父要求我們的還去之甚遠,但是,我們師兄弟仨名義上已將一個動蕩、混亂不堪的鳳鳴洲重新整合在了靜宇門之下,實現了師門對鳳鳴洲的實際統治,雖然至今我們仍不敢使用師門的名稱。


    現在的鳳鳴洲,三國治理下的國民安居樂業,人口驟增,不再遭受動亂及顛沛流離之苦,何嚐不是一件幸事?


    鳳鳴洲目前最大的威脅,除了虎視眈眈的魔獸外,就是蠢蠢欲動的三大幫派了,為兄竊以為,他們如今之所以還不敢直接挑明,公然叛亂,就是對你我三人還有所忌憚。


    一旦我仙逝的消息傳出,就是他們發動叛亂之時,兩位師弟需謹慎提防才是。


    現在,三大幫派的勢力對朝堂的滲透與日俱增,防不勝防,師兄也始終沒有找到有效的手段加以整治。


    幫派的存在,與國家的治理百害而無一益,為此,前段時間,我已命令秦宏對此采取針對性的行動,當你們看到我的留言時,已是十幾年之後了,想來,行動應當會獲得滿意的碩果。


    現階段,三大幫派的存在,在對抗魔獸的侵襲上,又是國家的一大助力,權衡利弊,師兄實難取舍。


    有時候,師兄也想放手一搏,幻想一舉將三大幫派從世間徹底抹去,但是,兇殘的魔獸虎視在側,真若這樣做了,億萬國民將會置於何種境地?豈不違背了師尊當年對我三兄弟的囑托?


    這魔獸之患,積重難返,為兄沒有師尊的大能耐,壓服不了他們,隻能通過協議減緩彼此間的衝突烈度,希望國力強盛之後再行解決,終究還是落空了。


    師兄竊以為,魔獸之患,最終會釀成鳳鳴洲大亂,兩位師弟當早做準備,以策萬全,為人類在鳳鳴洲的生存保留一塊安虞之地。


    唉!真懷念曾經在靜宇門中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惜啊,迴不去了!迴不去了!”


    在秦幕連番的感慨聲中,畫麵就此打住,那道清瘦的身影緩緩地虛化,逐漸透明、縹緲,最後完全消失在虛空中。


    再看燕飛來及慕容慶兩人,已然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燕飛來嘴中喃喃地道:“不是說……武王境有五千壽歲的嗎?怎麽大師兄就這麽走了?”


    秦宏心中亦是唏噓,傷感不已,老祖秦幕的離去,於大秦帝國而言,如同大廈之支柱傾覆,是十分危險的。


    即便秦幕去世已有十幾年了,消息一直密而不宣,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族內高層知曉,而江湖上,隱隱有秦幕仙逝的消息傳出,透發出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隨著麒麟之子比試的臨近,人們會對一直不曾露麵的秦幕有諸多議論,如果有心人再扇風點火,秦幕逝世的消息必然會被傳開,到時,三大門派會做出何種反應?


    諸種事態,都在考驗秦宏的應對之策,弄不好,大秦帝國就此衰弱,被三大幫派所趁也不是不可能。


    這時,秦宏上前施禮道:“迴稟兩位前輩,老祖在離世之前,曾麵朝北方三唿絕天亭。”


    絕天亭,是大秦、大燕及慕容三大帝國分別整合了自己所轄內的各種勢力之後,於十萬大山的絕天嶺中,在一個叫萬崖峰的險地修建的一座亭子,本意是為了紀念三國當年簽訂的“絕天盟約”。


    聽到秦宏如此一說,燕飛來跟慕容慶更加傷感了,像是無力站住一般,軟癱在坐椅上,久久不願動彈。


    半響,燕飛來問道:“大師兄的遺體何在?”


    秦宏迴答道:“迴稟燕前輩,老祖生前有令,仙逝之後,他閉關所在永久冰封,外人不得侵擾。”


    燕飛來緩緩點頭,輕歎道:“如此,我們就不去打擾他的清靜了,對於此次麒麟秘境的開啟,大師兄可有什麽交待的?”


    秦宏輕舒口氣,迴稟道:“老祖明令,麒麟秘境的開啟,將由兩位前輩主持,想來三大門派此時尚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


    慕容慶站起身來,麵露堅毅之色,“就依大師兄之言,麒麟秘境如期開啟,誰要敢亂來,老夫就……哼哼!”


    不久,這條畫舫緩緩靠岸,畫舫上的人依次離去,駐守在各個通道口的府軍接到命令後,也速度撤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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