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柏青笑嘻嘻地站起身來,迎著花失容的目光,好像他等著花失容進來,就為了說這一句話似的。


    “你還不知道嗎?前天,胡長教給我服下一顆‘定心露’。那可是瞬間恢複內力三成的珍稀丹藥,世間少有。


    若不,你問問宋旋,嚇得都不敢跟我過招了。”


    “定心露”的事,傳播極廣,花失容不信呂柏青沒聽說過。至於為什麽還要來惡心這麽一句,無非是想給別人添堵而已。


    似乎每天比賽前,有事沒事,幾人都會說上一兩句,說是緩解心裏緊張也好,或是給對手施加壓力也罷,已然成了貫例。


    至於有沒有效果,隻有各自心裏明白了。


    宋旋窘紅著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為這事,他沒少被學堂的學員嘲笑,還被長教叫去訓斥了一頓。


    宋旋囁嚅著,“花兄弟速度那麽快,當然得防著點,誰曾想演武台......我是失誤。否則,誰勝誰輸還不一定呢!”


    宋旋少年心性,臉麵看得重,這會兒,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害怕,才迴避跟花失容過招的。


    花失容微微一笑,“那就問問晏兄、屈兄和邵兄,我除了速度外,力量如何?問一問他們三個,有誰接得住我一招的?”


    三人眼中頓時冒出憤怒的火光,齊齊射向花失容。


    卻被花失容直接無視。


    晏破繭憤憤不平,“我倒是想接,比賽監督不讓啊。到現在我還鬱悶呢,莫明地就輸了,還沒地說理去。”


    花失容一指邵文儉,“邵兄可是吐血了的,受傷重不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結果呢?你不也是虛脫了嗎?”


    呂柏青冷笑道:“為了贏得一場比賽,最後造成自己內力盡失,現如今你已沒有了內力,還有什麽資本談論獲勝?”


    “呂兄,稍安勿燥!”


    花失容輕笑一聲,“馬上,你就能領教我的無敵伏魔拳了。想像一下,你是怎麽被我一招擊敗的吧。是平沙落燕式屁股朝天?還是四腳朝天?我很期待!”


    今天將是小組賽的最後一場,甲位對陣乙位,就是呂柏青對陣花失容。


    兩人沒等多久,就聽到比賽監督的聲音:“第一場,甲位對陣乙位。


    “走著瞧!”


    呂柏青狠狠地道,說著,快步向演武台上走去。


    隨著生員戰小組賽進入尾聲,許多組在四場比賽過後,一騎絕塵的學員有好幾個。


    耿習武、段凡安、莫阡、寧靖及申雨生等都順利四連勝,沒有一場敗局,最後一場即便輸了,也無關大局。


    倒是苗紫蕊跟姬嵐兩位女孩子坐鎮甲位的小組,局麵有點膠著,最後一場都麵臨著關鍵一戰,情形跟花失容這一組很像。


    這些關鍵比賽的演武台前,都聚集了大量觀戰學員,而又以花失容這邊的人數最多。


    因為先前四場比賽,花失容都是以一招致勝,也為這一場的比賽帶來最大懸念。


    甚至,在賭盤處,都開出了花失容幾招能擊敗對手的賠率。


    當真是很期待啊!


    緊隨呂柏青之後,花失容也登上了演武台,隨即,演武台上的陣法開啟。


    比賽監督看了兩人一眼,例行問道:“兩位學員準備好了嗎?”


    “無論發生什麽,還請導師不要隨意插手。”呂柏青淡淡地說道。


    比賽監督一聲輕笑,“自昨天開始,山主已通知我們,以後的生員戰,無論勝負如何,我們都不允許插手了,除非一人認輸。”


    花失容下意識地往“貴賓席”望去,貴賓席上空蕩蕩的,柯吉與六個長教居然集體缺席,一個也沒來觀戰。


    有什麽事比生員戰還重要?


    花失容記得一大早就沒見過胡墨跟宋能兩人的身影,幾個大佬集體缺席最後一場比賽,這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花失容收迴思緒,這時,比賽監督宣布比賽開始後,便退開了。


    比賽監督一退開,呂柏青就衝了過來,迅如猛虎般。


    呂柏青一上來就猛攻,根本就不給花失容一點喘息的機會。


    花失容沒預料到,呂柏青會首先發難,錯鄂間慌亂的躲閃,身形遲緩,更顯笨拙。


    “啪”地一聲,肩膀被呂柏青擊中,連帶著花失容的身體也被擊退了數步遠。


    一招不慎,滿盤諧輸。


    自一交手,花失容完全像是被打懵了,一味地躲閃,哪裏組織得起象樣的進攻。


    在呂柏青急風驟雨般的攻擊下,進退失據,步法大亂,身上已不知挨了多少拳了。


    演武台上的畫風,也驚呆了台下觀戰的學員們,一個個驚掉了下巴似的,目瞪口呆。


    這還是前四場一招敗敵的花失容嗎?


    尤其是一些學員,因為花失容前四場的表現神勇,就堅定地看好他,紛紛下重注買他獲勝。


    雖然這時候花失容的賠率已下調至跟申雨生的賠率一樣了,仍擋不住這些人的熱情。


    眼見著花失容被動挨打,壓根就沒有一絲還手之力,越看越氣大,惱怒之下,拿出投注憑票,狠狠地撕碎,憤懣地離去,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花失容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呂柏青多少拳了,全身酸痛不已。


    《靜待花開》的心法在體內運轉,他踩踏著《靜待花開》那看似淩亂、不成章法的步法,一次次躲過呂柏青致命的攻擊,卻總是閃避不開其他部位被呂柏青擊中。


    疼痛、受傷、吐血,似乎成了家常事。


    一直以來,花失容都在考慮今天迎戰呂柏青的策略。


    呂柏青的境界之高,戰力之強,有目共睹,不容忽視。


    自己的內力損耗是不爭的事實,似乎防守為主,伺機偷襲是不二的選擇。


    而《靜待花開》拳術就是以防守為主的,打一登上演武台,花失容就已打定主意,準備以《靜待花開》迎敵了。


    隻是,《靜待花開》不是基礎武技,一旦使用,就有舞弊之嫌,發現的話,會有嚴厲的處罰。


    但是,《靜待花開》是個奇特的存在。


    它全部十四式招式,有十三招是防禦的,即便最後一招“絕地反擊”,如果沒有積蓄足夠的怒氣,即便使將出來,跟普通招式一樣,攻擊力也是很弱的。


    還有,就是它的步法,雖然錯亂繁雜,讓人看著眼花,但它踏出的每一步,不是要躲避招式,僅是避開要害攻擊,讓身體其他部位中招。


    咋一看,完全是被動挨打嘛。


    一個被動挨打的人,誰還會去仔細關注你的步法?


    為了替學堂獲得名次,花失容也是豁出去了。


    奈何呂柏青一上來就猛攻,內力嚴重缺泛的花失容,隻能拚命躲閃,在躲閃過程中,本能地使出了《靜待花開》中那十幾招不倫不類的防禦招式,心頭頓時豁亮。


    於是,順勢而為的花失容,使出《靜待花開》後,並快速地運轉其特有的心法。


    不使還好,這一使將出來,被呂柏青攻擊到的部位更多了。


    僅僅一個照麵,花失容身上就中了十幾招,數個部位被擊中,雖然不是要害部位,但攻擊到的次數多了,疼痛、傷害是難免的,心中不免生起一股爆戾之氣。


    呂柏青也鬱悶,按說他追著花失容痛擊,而且招招中的,他應該興奮才是,可他卻興奮不起來。


    他每招都能擊中花失容,有時也能打得花失容吐血,開始時,他還挺興奮的。


    不可一世的花失容,被自己揍得如同喪家之犬,隻知招架,毫無還手之力。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呂柏青的心就吐血了。


    花失容就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都吐了不知多少血了,還不認輸,仍在不屈不撓的抵抗著。


    那就繼續追著打吧!呂柏青很無奈。


    隨著比賽的進行,呂柏青的內力也消耗不少,自然地,他的動作會遲緩了下來,攻擊的強度也會弱上許多。


    呂柏青的攻勢一緩,花失容就發起了主動進攻。


    隻是,怎麽看都是不倫不類,說是進攻吧,剛衝到麵前,呂柏青立即施以反擊,這時的花失容,立時就做出防守的姿態,迎接呂柏青的又一輪攻擊。


    “這樣也好!雖然不能擊敗他,半個時辰一到,到時統計點數,我也超出花失容許多,還是我獲勝。”


    想到這裏,呂柏青嘴角露出了一絲勝利者的笑容,同時,對花失容的攻勢又減緩了許多。


    眼見著半個時辰快要到的時候,花失容忽地發出一聲低吼,身體猛地前竄,向著呂柏青衝去。


    呂柏青也不躲閃,習慣性地揮出一拳,朝著花失容的胸口擊去。


    這種招式,他已不知用了多少次了。


    隻要他的攻勢稍有放緩,花失容就會很自然地衝上前來進攻,然後,當他使出攻擊招式時,花失容就會立即躲閃,如此反複,不知多少次了。


    然而,他卻沒有發現,這次花失容的神情不一樣,他那雙血紅的眼眸裏,布滿了怒焰。


    花失容就如同一隻發狂的獅子,全力撲將過來,完全無視呂柏青的這招攻擊,和身抱住了呂柏青,向著演武台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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