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失容如此狠下重手,也是逼不得已。


    方才一個“雷擊術”施放後,內力就耗消了一半,剩下的,隻能勉強再發出一個。


    沒有內力的花失容,就是一隻肥碩的羔羊,毫無防護之力,隻能任由淩玉寬宰割了。


    花失容看到,淩玉寬的麵部腫得像個發麵似的,將眼睛硬是擠成兩條縫隙,嘴角咧咧,有腥紅液體流出。


    花失容上前一步,在其胸口就勢一拳,淩玉寬口吐鮮血,慘叫不已。


    花失容也想不到一個“雷擊術”竟有如此的威力,讓一個高出自己三四重的人束手無策。


    以後,自己還得好好琢磨著怎麽運用,將它做為自己對敵克勝的刹手鐧。


    嗯,剛才掐訣時,手速還是有點慢,再快點,效果應該更好吧?


    自己兩拳的攻擊力也不賴,淩玉寬的情形,應該是受了重傷,對手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偷襲是個好辦法。


    花失容默默地在心裏總結著戰鬥得失。


    “說說吧,怎麽迴事?”


    淩玉寬哼叫聲稍停,花失容就詢問起來。


    淩玉寬惡狠狠地瞪了花失容一眼,將頭扭向一邊,不予理睬。


    “不想再挨打,就老老實實說實話。”


    “什麽實話?”淩玉寬不服氣。


    “看來,挨的打還不夠!”


    說著,花失容揮拳照著淩玉寬身上擊去。


    也不分輕重,盡力出手就是了,都被人欺負到禁閉室來了,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淩玉寬哪料到花失容說出手就出手,被痛揍一番後,原來是仰躺,這會兒疼得像隻醉蝦,躬著身子。


    “花失容,有種你就殺了老子!”


    淩玉寬也是個狠角色,都這般了,還在叫囂。


    花失容笑了,雙眸毒蛇般盯著淩玉寬,一字一聲道:“為什麽要殺你?殺人是犯法的。我折磨你!”


    說著,又是一頓亂拳,淩玉寬又是一番嚎啕。


    花失容邊出拳邊罵道:“你不是很牛氣嗎?敢威脅老子!我花失容是嚇大的嗎?這麽硬氣,是我打少了,還是你挨多了?”


    花失容說一句,打一拳,被打的淩玉寬就慘叫一聲,整個禁閉室充斥著一種怪異的氣氛。


    半響,花失容打累了,喘著粗氣,停手站起身來,看著滿身都是血跡的淩玉寬,心頭閃過一絲不忍。


    不過,這個念頭剛一產生,就被花失容掐滅。


    “老子都關禁閉了,你們還不放過,真當老子是好欺侮的?當初,老子被你們打得隻剩半條命時,也沒想過要報複。”


    花失容越罵越氣,想到當初自己被淩氏子弟欺辱的慘狀,氣不打就來,照著淩玉寬身上狠狠就是一腳。


    被花失容打怕了的淩玉寬,嚇得連忙舉起手來阻擋,但聽”哢嚓”一聲,聲脆明亮,清晰可聞。


    右手臂斷了!


    整個禁閉室院內頓時響起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傳出丁字房,輻射全院,穿透力極強,久久迴蕩。


    花失容也嚇了一跳,同時也被淩玉寬的慘叫驚到。


    自己這一腳下去,力量之足,造成的傷害之重,超出了花失容的想像。


    花失容雖然解了恨,心中也有點後悔:對方還是個孩子啊。


    他卻沒有細想,自己也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


    淩玉寬的慘叫,驚動了老關頭,剛離開丁字房不久的他,又急急忙忙地跑迴到丁字房前,查看情況。


    站在鐵門外,老關頭打開那半尺見方大、專為遞送食物的小窗口,探看漆黑如墨的禁閉室內的情況。


    “誰不想活了?惹得老夫不得清靜!”


    老關頭很生氣,還讓不讓人好好歇息了。


    淩玉寬忽然有了氣力,倏地翻身而起,快步奔到小窗前,“老關頭,救命啊!花失容想要我的命啊,他把我的手臂打斷了!”


    老關頭頓時瞪大了眼,連著看了淩玉寬幾眼。


    “你是說,武徒境四重的花失容打敗了武徒境八重的淩玉寬?還打斷了你的手?”


    老關頭不相信,想確定。


    “是啊是啊,老關頭,我不跟花失容一間禁閉室了,我要求調換一間。”


    淩玉寬是真害怕了,連忙向老關頭提出自己的述求。


    “你確定要調換嗎?”


    老頭頭皺起眉頭,追問淩玉寬。


    “換換換。越快越好。”


    淩玉寬有些急不可待了,趕緊應承著。


    “其餘禁閉室都被你淩氏子弟占據了,唯一隻關了一人的房間,是藍世海的甲字房。”


    “藍世海?”


    淩玉寬囁嚅了一句,心有餘悸地迴頭望了眼坐在牆角閉眼修練的花失容,猶豫半響,有些喪氣地道:“我......忽然想起來,這兒也不錯,我還是......呆這兒吧。”


    老關頭沒有迴答,隻是狠狠地將小窗鐵門關上。


    “不想換,就老實呆著!一個月的禁閉期,是那麽好過的?這兒是禁閉室,真當是自己家了?”


    老關頭很生氣,直接開罵。


    隨著老關頭的腳步聲遠去,丁字禁閉室內又陷入了沉寂。


    淩玉寬選擇在遠離花失容的牆角坐下,從百寶袋中拿出藥膏,貼在左手臂斷裂處,他默默地檢查自己的身體,用沒有斷的左手將藥膏塗抹在傷處,真是處處淤青,周身疼痛,尤其是麵部,腫得像豬頭。


    淩玉寬不相信老關頭沒有看到自己的慘狀,卻選擇裝聾作啞。


    他忽然懷疑,少家主的那個計策是否妥當。


    就在兩天前,少家主淩玉峰等三十來個淩氏子弟終於結束了礦洞的挖礦任務,迴到了學堂。


    還沒找花氏子弟算帳,就聽說了淩玉寧被花失容刺傷的事情。


    淩玉峰盛怒之下,找來家族幾個武徒境八重的子弟,商議著要替淩玉寧報仇。


    現在關在禁閉室中的人,除了藍世海雖然跟淩氏家族常常不對付,卻不是因為得罪淩氏子弟而被關禁閉。


    其他被關禁閉者,多多少少都與淩氏子弟有點關聯。


    淩玉峰的策略很簡單,就是製造事端,送四名武徒境八重的淩氏子弟進入禁閉室,教訓教訓包括花失容在內的幾個得罪過淩氏子弟的學員。


    淩玉寬沒想到自己會如此順利被分配到花失容的禁閉室,還沒從喜躍中迴味過來,便被花失容揍得麵目全非,毫無還手之力。


    剛才花失容使的是什麽武技?


    為什麽自己被擊中後,全身麻酥,提不起內力呢?


    這會兒,淩玉寬聽著別的禁閉室傳來的其他幾個學員的慘叫聲,內心略感心慰。


    同時,卻也為自己現在的處境擔憂:原來應當是自己瘋狂虐待花失容的,反倒讓對方狂虐,這事若傳出去,自己以後在家族中還有什麽地位可言?


    一念至此,心頭的惱怒泉湧般噴湧而出,看向花失容的眸子透出兇狠之光,恨不能一口將花失容的頭咬下。


    “我若是你,這會兒,我就會狹緊尾巴,小心做人。”


    花失容的聲音幽幽地,透著那麽一絲陰森,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出聲提醒。


    “你小子......”


    淩玉寬剛說了半句話,便看到一個身影飛躍而起,衝著自己而來。


    淩玉寬還沒反應過來,“啪”地一聲,他的左臉已被扇了一巴掌,還沒來得及哼聲,胸口一疼,被花失容擊了一拳,嚇得淩玉寬連忙以沒斷的左手護著腦部。


    而花失容此時卻已退迴到方才打坐的地方,口中喃喃道:“方才那一巴掌擊出後,再變拳以‘一擊狂魔’招式攻擊時,既生澀,也不流暢,破錠百出,若敵人攻擊我肋間,怕是會要我的命。”


    淩玉寬驚恐萬狀地望著喃喃自語的花失容,心頭苦澀:這是拿我當陪練啊,琢磨著武技呢!


    淩玉寬心裏是不懼怕花失容的,甚至,花失容武徒境四重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隻是方才一個照麵,花失容那個雷擊術將淩玉寬擊得全身顫動,魂魄失守,麻酥酥地根本提不起內力,更別說防護了。


    淩玉寬被花失容打成重傷,加至右臂已斷,更別說對花失容生起反抗之心了。


    事前少家主淩玉峰布置的部署已被打亂,接下來的一個月,淩玉寬很難想像花失容會怎麽狂虐他了。


    就這樣,淩玉寬在心驚膽顫中度過了一下午。


    這一下午,花失容除了打坐,沒做其他任何的事情。終於,聽到了小鐵窗口打開的聲音:每天一次的送飯時間到了!


    花失容長身而起,淩玉寬也要起身,卻被花失容迴頭一瞪眼,嚇得一哆嗦,不敢往前了。


    關了禁閉的學員,休想有好的食物,每人每天兩個白麵饅頭,一碗肉湯,說是肉湯,卻是不見肉的。


    每天這個時候,禁閉室的光線會強烈些,因為,送食物的人要等人吃完後,收拾碗筷再走,那個小小的鐵窗口會一直開著。


    花失容站在窗口邊,大口地吃著饅頭,一邊唿吸清新的空氣,還一邊打量窗口外的綠色植被。


    花失容很不客氣的將淩玉寬的饅頭吃了,這才將那碗肉湯端到他麵前。


    淩玉寬苦著臉,硬聲道:“你打死我吧。”


    “想死很容易!”


    花失容冷笑,一腳伸出,將那碗肉湯踢翻,濺了淩玉寬一身湯漬。


    花失容拾起那碗,連同自己的那隻從窗口扔出去,然後迴到自己的所在打坐,理也不理淩玉寬。


    “花失容,我要向學堂反映,你這是違反學堂規章製度的。”


    淩玉寬的聲音透著無限恨意。


    “不違反規章製度,你會關到禁閉室來?”


    淩玉寬無語以對。


    “你還是想想,接下來的日子怎麽過吧。放心,我保證不打死你!”


    花失容的聲音讓淩玉寬冷不丁打了個冷顫,一股冷森之氣頓時傳遍全身。


    淩玉寬忽然後悔接了這個任務,內心裏對花失容的怨恨也更加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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