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迴去之後,會給夫人換一副藥方,再試試吧。”


    禦醫停頓片刻後,歎了一聲,又說道,“王爺,老夫想強調的地方,怕是王爺也知道了,所以老夫不會過多贅述。


    夫人之疾為心病,從古至今,心病便極其難醫,且它有一個共通點,那便是每次發作症狀都會越來越嚴重,沒有例外,也沒有人能逃得過這個宿命,藥物終究隻是輔助。


    接下來,隻能靠夫人自己扛著了,從夫人目前的反應來看,今天問題不大了,隻是等到下次發作,乃至是下下次發作的時候,唉……”


    老者說到這裏,搖搖頭。


    看到王爺神情有些不開心,老者也隻能抱了抱拳後,離開了這邊。


    有些話,沒必要說得太直白了。


    賢王也能聽得懂。


    他的意思很簡單,這一次夫人扛過來了。


    那麽下一次呢?


    再下一次呢?


    下一次的時候,誰都不知道,夫人能不能扛得住。


    這不是在咒夫人,而是事實。


    心病難醫,說的不是心理疾病。


    而是這種心髒方麵的疾病,從古至今被其奪走生命的人,太多太多了,在這樣的時代下,就是慢性絕症,根本無法避免。


    身後,賢王送完禦醫,一臉陰沉地走了迴去。


    這個時候,楚雲完全沒有了之前在街上,那一副紈絝模樣。


    他難過地握著床上女子的手,流著淚說道:“娘,您肯定會沒事的,禦醫會治好您的,對不對父親?”


    楚雲看向了他的父親,賢王。


    也是大乾為數不多的異姓王。


    因為這個關係,楚雲在皇城的地位也很高,很多人都願意給這個麵子。


    看到兒子的模樣,賢王神色也在一瞬間變得柔和起來,他點頭說道:“禦醫說問題不大,他已經迴去開方了,到時候我便親自去取,可能就是發作的時候難受一些,夫人你呢,現在覺得如何?”


    賢王看著床上女子。


    他也沒去關注旁邊的李閑。


    李閑站在楚雲一側,心裏則是想著一些事情,似乎在權衡著什麽。


    女子睜開眼睛,神情虛弱的說道:“現在好多了,我這病你又不是不知道,疼這麽一陣子,也就沒事了,你們父子倆就別瞎擔心了,對了雲兒,這位是……”


    說話間,女子很好奇的看著跟兒子先後進來的李閑。


    賢王也看向了旁邊的李閑。


    這個兒子帶來的青年,又是誰家的子嗣?


    李閑剛要說話,楚雲就介紹了起來:“父親,他是李兄,便是在咱們福元酒樓那邊,供應烈性酒的人。”


    “哦?”


    賢王挑了挑眉,他想起來最近發生的那件事情了。


    之前的烈性酒,雖然都被兒子楚雲喝了。


    但是在知道有這樣的人才之後,賢王自然是有點心思,想要讓李閑直接成為他們家的專用釀酒師。


    隻是後來,兒子楚雲跟他持有不同的意見,兒子說想和那小子,單獨去結交一下,不用這麽粗暴。


    知道兒子的意思後,賢王這才放棄了那個心思。


    沒想到那麽烈的酒,竟然是這樣一個和兒子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做出來的?


    還真是有些令人意外了。


    這個時候,李閑同樣是拱了拱手,說道:“草民見過賢王。”


    也不知道這個賢王,和自己便宜老婆家那邊的身份比起來,孰高孰低?


    是一個普通人?


    賢王淡淡地看了眼李閑,點頭說道:“嗯,你跟在雲兒身邊也挺好,他肯定不會虧待你……”


    說完話後,賢王剛要走,李閑突然和楚雲說了一個悄悄話。


    而這個時候聽到什麽的楚雲,卻是猛然瞪大眼睛,直接脫口而出道:“什麽,李兄你能治心病?”


    一句話,讓賢王停了下來。


    而後,緊緊地盯著李閑!


    李閑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隨後才一陣無奈地來到了那名女子身前,拱手說道:“冒昧打擾一下,請問夫人這個心病的症狀是什麽?還請說得越詳細越好,我需要確認一下,如果症狀吻合的話……”


    “吻合又如何?!”


    突然出現在李閑身旁的賢王,此刻同樣緊盯著這小子,任何有關夫人疾病方麵的事情,其實他都非常敏感。


    更別提,這小子說自己能治療心病了!


    哪怕死馬也要當活馬醫!


    李閑不卑不亢的拱手道:“如果吻合,草民不敢說藥到病除,畢竟這是絕症,不可逆轉,但至少可以保證,夫人接下來幾年,乃至是十幾年的時間裏,在發病的時候,能平穩度過這個發病期。”


    這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盯著李閑。


    至於賢王,唿吸則是變得急促起來,死死盯著李閑!


    就連躺在床上的女子,也一臉詫異的看著李閑,隨即才說道:“心病,發病時心痛難耐,四肢逆冷,胸悶,心慌,氣短,剛剛暈厥過去了,是慢慢才醒過來的,這位公子你……真能治療心病?”


    在女子問李閑的時候,李閑也在思考。


    至於那楚雲父子二人,自然更是緊張。


    李閑想了想,又平靜的道:“如果我猜得沒錯,夫人應該還會伴隨手腳腫脹和咳嗽的症狀吧?”


    這一次站出來。


    他不為別的。


    他需要找一個靠山。


    而此次偶遇……便是他近期最大一個的機會!


    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所以他站出來了。


    很多事情當有所為,那麽他便不會浪費這個機會。


    賢王瞳孔一縮,十分嚴肅的說道:“小友所說,與夫人一致,那麽小友認為如何,此病可治?”


    賢王的稱唿,也已經變了。


    楚雲則是心中一緊,同樣緊張兮兮地看著李閑。


    如果說以前和李閑相識,僅僅是為了喝酒的話,那麽現在的楚雲,如果李閑真能治得了他娘,那李閑就是他親哥,當之無愧的那種!


    心病最嚴重的,並不是普通時期。


    而正是發作的時候,一旦發作,隨時都有可能成為人生之中最後一次發病!


    所以賢王,非常明白李閑說的那句話。


    哪怕真的無法痊愈,可隻要能確保發病的時候,不會出事,那也是他們賢王府的最大恩人了!


    李閑思考片刻,看了眼滿臉期待的楚雲,又看向了不怒自威,卻對自己夫人滿臉擔心的賢王。


    最後,他點了點頭,說道:“此病可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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