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樊華說要把那柄刀給自己,雲燁頓時大驚,急忙擺手說道,“不可,既然是方營長的寶貝,我怎麽能奪人所愛。”


    樊華笑笑,“俗話說的好,美玉贈佳人,寶刀送人雄,我們這裏,沒有美玉,也就隻有這柄刀。這柄刀被老方所得以來,基本都沒怎麽出過鞘,倒是有些浪費了,現在贈與你手中,肯定能夠大展雄威。”


    “況且,老方說,這柄刀可以用來當做我們彼此合作的見證。”


    “這……”雲燁猶豫了,樊華的話無一是在告訴著雲燁一個信息,收下這柄刀,以後我們就是盟友的關係。


    雲燁自是想要和方萬候合作,可收下這把刀,可不代表收下的僅僅是方萬候這個盟友的身份,其中最重要的還是,承下了方萬候這個人情。


    方萬候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雖然沒有明說,但不代表沒有。


    這恰恰是方萬候的聰明之處,說出來了,贈這把刀的意義就不純了,而不說出來,讓雲燁自己領悟,效果則要更佳。


    而人世間最難還的莫過於人情債,雲燁明白這個道理,方萬候更加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方萬候贈這柄刀最大的目的,是讓雲燁承下這個人情。


    “方營長可真是大方,這柄刀我就替我家小弟收下了。”就在雲燁糾結之時,一側的易瑤忽然嬌笑而起,伸手接過了樊華手裏的長刀。


    雲燁蹙眉,不由出聲欲阻止易瑤,可被易瑤一個眼神給製止了,就隻得作罷。


    隻見易瑤雙手托刀一邊不住的翻轉觀察,一邊嬌嫩的小嘴發出嘖嘖稱奇的聲音,“這可真是柄不可多得的好刀,刀鋒內斂但卻不失鋒利,刀身狹長但卻不失堅韌,想必造這柄刀不僅耗費了鑄刀人的巨大心血,這刀的材料也是非常的珍惜罕見吧。”


    雲燁無言,略微撇了撇嘴的看了易瑤一眼,大姐,難道您還會鑒刀不成,咱能別裝了嗎?


    雖然雲燁也認為這是一柄好刀,但也是因為他長時間接觸並使用過同類型的長刀才看出來這是一柄好刀。


    可是易瑤呢?


    在雲燁的映像中,別說用過長刀了,恐怕見也隻是在電視裏見過這玩意兒,結果現在卻裝出一個深究學者的模樣。


    不得不說,易瑤裝的還挺像,她本就是那種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知性學識氣質的女人,再加上現在她又一本正經的評頭論足,看起來倒是向那麽迴事兒。


    如若雲燁在此之前不認識易瑤,一定會被易瑤這副樣子給深深折服,但也隻是限於之前不認識。


    就在雲燁排誹時,不料樊華卻讚同的點了點頭,“易小姐看來也是一個懂行之人,這柄刀的材質確實不簡單,乃是取自天降隕鐵,而且鑄造這柄刀的過程也非常的複雜。據說是包涵了幾十種古老的鑄造手藝然後再配合現代科技鑄造而成,雖然我是個外行人,但也知道鑄這柄刀不容易。”


    “毫不誇張的說,在咱們整個軍區,有這柄刀的人絕不超過五個!”


    雲燁再次震驚了,居然這麽珍貴?


    他沒想到方萬候為了讓自己欠下一個人情,居然會舍得花下如此血本。


    難道他就不怕血本無歸?


    但隨即雲燁想了想,方萬候絕對不會血本無歸,此事對於他來說,隻有穩賺不虧一說。


    因為隻要自己收下了這柄刀,不,是一定會收下這柄刀。


    雲燁想了想,他沒有不收下這柄刀的理由,方萬候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把刀拿出來。


    而自己收下了,就一定會承下這個人情,到時候也一定會還這個人情。


    到時候方萬候肯定也不會隨隨便便的就讓自己把這個人情給還了,肯定是遇見讓他都感到棘手,覺得沒把握的的事情了,才會選擇讓自己插手。


    也就是說,他送出去的隻是一柄對他無用的寶刀,而收迴來的卻是一個絕對有用的人情。


    這對於方萬候來說,絕對是一個穩賺不虧的買賣,或者說是交易。


    雲燁在內心感歎著,這個方萬候果然是一個當梟雄的料。


    他的心性以及手腕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的格局,絕對不像他說的那麽小,隻是到平安偏居一偶。


    他的內心,一定有著更大的野望!


    而觀察到雲燁內心的灰老也緩緩感歎出聲,“這個方萬候,看來還真不是簡單的池中魚,給他一個機會,他肯定會魚躍龍門,一飛衝天。”


    雲燁笑著在心裏迴道,“果然,這世間最難猜測的還是人心,這一點我從方萬候就可以看出來,和這種人打交道,可真是太累了。”


    灰老哈哈一笑,“其實小雲子你也不差,能夠把方萬候這種心機深沉的人的內心想法給猜測出來,這也能夠說明你的本事了。”


    雲燁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灰老你錯了,其實這也也一次測驗,一次方萬候對我有沒有資格當他合作夥伴的最後一次測驗。”


    “你是說……”


    “沒錯,方萬候在測試我能不能夠想到這一切,想到了,我們就是合作夥伴,想不到,他就會把我當做一個隻會拿刀猛衝的匹夫,如若我真是那樣,那就沒資格當他的合作夥伴了,他也會把我慢慢變成他的得力下屬。”


    “我去,小雲子你們人類的城府可不是一般的深,他能想得出來我不意外,可是你居然能夠猜測出他的這層意思?”灰老在腦海裏驚道,那團代表著他的灰霧不斷的在雲燁的視線裏翻滾著,顯然是被震驚的不清。


    雲燁無奈,“沒辦法,為了自保有時候也不得不聰明一點。”


    就在雲燁和灰老在暗中交流時,易瑤也在很“歡快”的和樊華交流著。


    易瑤的話經過樊華的證實,正想對雲燁嘚瑟嘚瑟呢,結果卻看見雲燁一個人在哪兒低頭沉思,當即就無聊的撇了撇小嘴,轉而和樊華“相談甚歡”起來。


    雖然雲燁看起來是在沉思,其實是在和內心裏和灰老交談,隻不過易瑤並不知道灰老的存在而已。


    “樊上校,請問這個營地還剩下多少戰士呢?”對於這件事情,易瑤早就想問了,隻不過以前沒有機會和立場問這個問題,而現在兩者都有了,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時機。


    “全營來的時候有三百零九人,現在還剩下一百五十人不到。”對於這些事,樊華沒有絲毫隱瞞。


    一是他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二是他覺著以後大家都是盟友了,有些事情自然要開誠布公。


    “減員這麽厲害?”易瑤驚異


    樊華神色沒落的歎了口氣,“是啊,隻是這短短的幾天,就損失了一百五十多的個兄弟,要知道我們可是在附近幾個軍區都排的上號的特戰營,是位列於部隊前幾位的尖刀部隊,可是誰又能想得到這個曾經的尖刀部隊,居然又會淪落成這個樣子呢?”


    “為了執行這個任務,我們從千裏之外出發,急行軍來到這座失陷之城,來之前我們意氣風發,也就覺得就那迴事兒,可現實狠狠的給了我們一巴掌,甚至打一巴掌之後還不出氣,再緊接著給我們狠狠一腳,一腳把我們踢進了塵埃之中。”


    “曾經的部隊尖刀,在麵對那些被可怕病毒而感染的猙獰變異體時,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戰士們死的死,傷的傷,然而這才是噩夢的開始,受傷的戰士忽然變成了和那些比那一題一樣隻知殺戮的嗜血怪物,對昔日的戰友毫不留情,看見就咬,然後被咬的戰士又去咬別的人。”


    “就這樣,我們幾乎陷入了一個死循環,直至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忍痛將曾經的戰友殺死!對著他們開槍的時候,我們有不少戰士留下了痛苦的淚水?”樊華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對於他們這群人而言,戰友,宛如親人,有時候甚至比親人還要親密,而他們,卻必須殺死自己昔日的親人,這需要下何等的決心?這需要要承受多大的痛苦?這其中又包涵了多少戰士的淚水?


    易瑤聽後陷入了沉默,直至一旁的冷霜月忍不住問道,“你們這些意誌堅定,體質超凡的戰士戰勝那些病毒的幾率不應該更大嗎?”


    誰知,樊華苦笑著搖了搖頭,“要比意誌,我敢肯定我那些兄弟們都是很堅定的,可是根據科研所傳來的研究說,這並不是僅憑意誌就能戰勝的,他們的體內,還缺少了一種關鍵性的東西。”


    “關鍵性的東西?”


    “對,但具體是什麽東西那群科學家也沒說,但身體內沒有那東西你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戰勝病毒的。”


    易瑤聽後美眸微閃,視線不自覺的掃過雲燁等三人。


    關鍵性的東西,那又會是什麽呢?


    易瑤感覺自己那濃烈而又久違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來了,但同時,她又很討厭自己的這種好奇心。


    當初要不是就是因為自己的好奇心,自己的學識成就也就不會這麽高,然後也就不會……


    想到這裏,易瑤一驚,連忙掐斷了自己的那段想法。


    仿佛,那裏裝的是什麽禁忌一般。


    不可觸碰。


    經過樊華的一席話,飯桌上一時間沉默了下來,易瑤眼看大家情緒貌似不太對,急忙扯開話題,“方營長呢?怎麽還不見他來?”


    經過易瑤的一席話,大家才猛的驚醒。


    對啊,做為這裏的東道主的方萬候,到這時候居然還沒有現身,顯然是遇見了什麽事情。


    但,在這個營地裏,他又能遇見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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