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四濺,人們尖叫著,恐慌著爭先恐後的四散而逃。


    他們的身後,便是一灘灘猩紅的血液,破碎的肢體,以及……一雙雙瞳孔猩紅的“人”。


    那些人,宛若瘋狗一樣,見人就撲,逮人就咬,不,應該是說逮活物就咬,因為有些“人”撲向了人們的寵物犬,不顧那滿嘴狗毛,一口咬在了寵物犬的身上。


    啃食人們的血肉,咀嚼人們的骨骼,吸食人們的血液……


    有的人捂著自己被咬的臉頰,一臉驚恐的向遠處跑去,有的人捂著自己已經斷掉的手臂,踉蹌著一步一步的逃向遠方,還有的人,則是沒能逃過一劫,麵如死灰的盯著夜空,任憑身上的“人”啃食著自己的血肉。


    他們也掙紮過,可惜一切都是徒勞,不管怎樣掙紮,始終逃不掉身上那人的“魔爪。”


    他們就像是狗皮膏藥一般,怎麽也甩不掉,相反的咬著自己身軀的那口牙齒還越發的用力,越陷越深。


    陷入血肉,深入骨骼。


    被撲倒的人自知已經逃不掉了,隻能滿臉絕望的等待死亡的到來,隻能麻木的感受著身上血肉的流失,生機的流逝。


    一時間,江州城哀嚎聲四起。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把推來身旁的女伴,隻為了讓身後咆哮著追兩人的“人”不要在追自己了,他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那人的血食,想也沒想的就把他的身旁的女伴給推到了。


    隻為了,自己能夠活命。


    他甚至沒有想過去反抗,因為他的膽子已經被嚇破了,他親眼看見了那類人的恐怖,以肉為食,以血為水。


    活脫脫的茹毛飲血!


    被他推出去的女伴先是一臉錯愕,然後是驚恐,直到最後卻是自嘲一笑。


    男人親口說的要保護自己一輩子的話語還在耳旁縈繞,讓她對以後的日子充滿的期待,卻在這一秒被一巴掌狠狠扇醒。


    那句話,現在看來就是那麽的可笑至極。


    女孩平靜的看著張著血盆大口向自己撲來的“人”,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鮮血飛濺,女孩平靜的麵容被血液所染紅,如一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般豔麗……


    原本這些天每到夜晚的時候,江州城就比以前要安靜許多,可是今日卻一如反常。


    人們驚恐尖叫著從自己的家裏跑出來,有人滿身血汙,瞳孔裏滿是驚恐,身上看起來卻是完好無損;更多的人則是或多或少的受了一些傷,他們有的不解,有的驚恐,有的傷心……


    他們統統不理解為什麽一同生活了這麽久的另一半今日卻是如此反常,以前慈祥的老父親今日卻是如此恐怖,見人就咬,食人肉,吸人血。


    不明白往日賢惠的妻子為何今晚卻是那樣的可怖,居然對自己的小孩也下得去手。


    ……


    不知過了多久,江州城上空突然響起了陣陣槍聲,一群身穿深綠色迷彩服的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江州城裏,他們手持自動步槍,麵容冷峻,隻要是看見了啃食人類血肉的“人”便是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槍裏的子彈便是傾瀉而出,如一條條火蛇般嘶吼著射向那些人。


    可是很快那群士兵就驚異的發現,子彈打入讓他們的身體裏並沒有讓他們立刻失去抵抗,相反還越發的獸性大發,咆哮著向著士兵衝來。


    而對付他們的,是越發密集的子彈。


    “兄弟們,瞄準他們的要害部位打,我就不信殺不死他們!”


    士兵裏一個指揮官模樣的人臉色猙獰著大吼道。


    士兵們聞言,立馬會意,一改先前一副恨不得把槍裏的子彈一股腦打完的架勢。


    瞄準,開火,命中!


    那個撲上來的“人”腦袋頓時開花,後腦勺直接被掀飛,而那人也是立馬倒地身亡。


    士兵們見狀,麵露喜色。


    有戲!


    尖叫著逃跑的人們震驚了,隻有在電視裏才能看見的槍支居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而且那噴薄而出的子彈,震耳欲聾的密集槍聲,那如夢幻般的火光。


    難道我是在做夢嗎?


    這群士兵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一般,宛若天兵天將,七八人為一組的出現在江州城的各大街小巷。


    這些士兵加起來,差不多有一個團近千人的兵力。


    此時的江州市政廳裏燈火通明,每條走道上麵隔著五米就有一個持槍的士兵,他們麵容發冷峻,身上的殺伐之氣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讓裏麵的工作人員寒蟬若禁。


    那濃厚的殺伐氣息足以證明,他們,都是實打實上過戰場的人!


    一直生活與繁華城市裏的他們哪裏接受過戰爭的洗禮,戰爭,他們對此的印象隻停留在遙遠西方的那片沙漠土地上。


    對於現在這個和平的國度而言,是遙遠的,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戰爭,重來未曾遠離過。


    就在國家的西部防線上,幾乎每天都有摩擦發生,幾乎每天都有流血事件,隻是從未報道出來罷了。


    而這群士兵,就是從西南防線上轉戰過來的雄鷹,他們,全都經曆過血與戰火的洗禮!


    諾大的辦公室裏,陳建國一臉驚異的看著麵前的黝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穿一身綠白相間軍裝,肩章上金星閃耀,身形如鐵塔般壯碩,眉目之間盡是威嚴,濃密的雙眉之下是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雙眸。


    這個人,赫然便是在鷺洲研究員出現過的陸衛國,陸將軍!


    陳建國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麵露激動,一把抓住陸衛國的手掌,“陸將軍,您來的可太是時候了!”


    陳建國從夜幕剛降臨時就收到了一起又一起的惡意傷人事件,人數一下子比較前些日子而言呈幾何式增長,光是這兩三個小時,就收到了近千起惡意傷人事件。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進,事件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辦公室的電話都被打爆了。


    這讓他很是苦惱,他總感覺事情並不會就這麽結束,要知道,江州的常駐人口,可是有近千萬!更別說還加上外來的流動人口了,那更是一個恐怖的數字(本書一切皆為虛構,請勿與現實相結合。)


    “陳市長客氣,保護人民的安全是陸某職責所在。”陸衛國臉色肅穆。


    “不過,我想要提醒陳市長一句,江州城裏的人口不用我說你也清楚,我這一個團的兵力,可是遠遠不夠的!”


    陳建國聽後大驚失色,“什麽,您隻帶了一個團的兵力過來?”


    “是的,由於接到上頭命令時時間緊迫,我隻能帶軍裏的尖刀團來。”


    “可是江州城裏……”陳建國蹙眉。


    “所以,我建議陳市長馬上封鎖江州的各個出口,絕對不能讓這類變異的人衝出江州。”


    “開什麽玩笑!”陳建國立馬大聲吼道,“難道你不知道江州城裏有多少人嗎?這麽多人我們就見死不救?棄人民安全於不顧的軍人算什麽軍人!”


    “陳市長!”陸衛國麵色微沉,“我建議你慎言!”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個舉動會讓城裏的居民陷入危險之中,可是我同樣不能讓城外的居民陷入危險!”


    “況且你也知道這事的起因是什麽,就是那場血雨!血雨爆發的那個時候,正是上班高峰期,江州最少三分之二的人都淋過血雨,可以毫不客氣的說,現在江州城裏每一個淋過血雨的人都是潛在的威脅,隨時有可能暴起發難!”


    陳建國聽到這兒忍不住反駁道,“可是又不止我江州出現過血雨,我們全國,甚至裏全世界都被血雨光顧過,憑什麽隻封鎖我們江州?!”


    “你覺得可能嗎?”陸衛國冷笑,“全國的重點城市現如今都有軍隊駐紮,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上頭已經擬劃出了軍區計劃,就是以每個軍區所在的城市為據點,建造淨土。”


    “這次災害,波及全人類,我們,隻能盡自己所能保護好哪些淨土,其餘的地方……無能為力!”


    陸衛國說道這兒也略顯的無力的聳拉下了腦袋,他是個軍人,保家衛國是他的天職,他也一直是這麽做的,他從軍二十餘年,經曆的戰事數不勝數,他本就是一個身經百戰,乃至千站而活下來的人,二十年,當初一個新兵連裏的人又剩下了多少?


    無數次的戰火連天,無數次的屍山血海,其實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看中人命!


    二十年來的戰事,二十年的廝殺,他從未退去,從未膽怯,哪怕以前一個連隊被敵人一個團給包圍,他也從未氣餒,從未感到絕望。


    可是這次,他深深的感受到了無力,以及絕望。


    這次災難,已經不是人力說能抗衡的了,他能做的,就是現在盡可能的多保下來幾個人。


    “怎麽會……”陳建國雙目無神,雙腿無力一下子就往地麵趴去,還好他的助理眼疾手快之下扶住了他,這才避免了陳建國來個狗啃泥。


    陸衛國看了一眼雙目無神,麵如死灰的陳建國,微微歎了口氣,“陳市長,這幾日我團會在城北設置一個哨卡……保重!”


    誰能想到,儼如一市之長,也有這麽落魄的時候。


    市政廳門口,陸衛國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對著身旁待命的親兵說道


    “傳我命令,從今晚開始,封鎖江州各個機場,碼頭,火車站,機場……禁止所有人員出城,還有,在城北出口建設一個臨時指揮部。”


    “是!”


    陸衛國聽著街道上傳來的密集槍聲槍聲,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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