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軍師和大黃二黃的表現,韓金然現在還沒殺自己,虞定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隻是沒往出說。


    至於痛哭的韓金然,虞定也不好多說什麽,自己當初一拳轟殺憨熊,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其實還是自己。拍了拍韓金然的肩膀,虞定跟隨直覺走向兌卦。


    整理好情緒,韓金然重新披上一如既往的冷漠,走向震卦。


    時間迴溯,軍師重新站在當年的街頭,和那一天如此相像,甚至連腳夫脖子上掛著的那條沾滿汗漬的毛巾也一模一樣。


    熟悉的馬蹄聲傳來,軍師心裏仿佛被個無形的大石壓住,嘴巴不停地顫抖,腦子一片空白。連滾帶爬的迴家,大聲唿喊,“馬賊,馬賊來了,快逃!”


    沒人聽到軍師說話,街上的人都在自顧自的幹活。火急火燎地迴到府上,看到十三歲的自己耀武揚威的將聖旨給父親展示,自己將要成為王國年紀最小的謀臣,父母喜出望外,滿臉也是抑製不住的笑容。


    “快,快跑啊,馬賊來了,快跑啊”,軍師大聲唿喊,終於發現自己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無法幹預現實,隻能在眼睜睜地看著。


    一遍遍的呐喊,最後嗓子都啞了,滿嘴充斥著血腥味。軍師癱軟在地,眼神潰散,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自己怎麽也不會忘記。


    充斥著喊殺,馬賊有目的來到自己家,二話不說,將自家府上的大門踹開。門衛剛想嗬斥,隻見寒光一閃,刀起人頭落,連活命的機會也不給。


    十三歲的小軍師站出來,“什麽人也敢放肆,知道我是誰嗎?”


    山賊頭子一臉嘲笑,擦拭著馬刀上的血跡,“都是混口飯吃,你也犯不著來威脅我,活不過今天的死人有什麽話語權。”


    小嘍嘍將府上所有人都帶到麵前,山賊頭子輪圓了馬刀,像切瓜一樣,府上除了軍師和其父母,十一人接連殞命。


    “放了我們一家,我們的財寶全給你,我們隻想活下去,”軍師父親連忙上前。


    山賊頭子湊上前去,一臉玩弄,“殺了你,我也能得到全部的財寶。”隨後將刀捅進軍師父親的身體。


    軍師父親躬著身子,一手按壓馬刀,死命將其留在自己體內。另一手向山賊發起進攻,可再怎麽樣,不過是一介平民,一拳比一拳虛弱。最後,實在撐不住了,一口血射出,軍師父親倒地不起。


    山賊頭子被噴的滿臉血汙,惱羞成怒。一刀刀地砍向軍師父親,眼看死的不能再死了,山賊也沒停下揮砍,直到連身體的應激反應也做不出來。緊接著殺死小軍師和其母親。


    “哦,可惜了一把刀,竟然崩壞了一塊,這一家人也是‘硬’骨頭”,山賊頭子隨手將刀丟下,“兄弟們,快,財寶都是我們的。”


    根本來不及反抗,短短數分鍾,隻有單方麵的屠戮。


    是的,軍師迴到了自己做夢也會被嚇醒的十三歲,呆滯的看著屍體壘成一堆,尤其是父親,死無全屍,那一天,是自己自出生起的第一次無力感。


    自己出身貧窮,因為自己聰慧,識字得早,父母也是省吃儉用,勒緊褲腰帶,給自己找最好的老師。不服厚望,嶄露頭角,被國王看中,賞賜大量財寶,甚至是密室相邀,大談改革變法之事。


    年少輕狂,大刀闊斧的改革隻是得到了傀儡國王的認可,當然,觸犯了貴族的利益,收買一夥馬賊,屠殺全家。


    視角一轉,軍師直接出現在王宮,還是無法幹預現實。


    國王聽著城內的嘶喊,瑟瑟發抖,給權貴們跪下,“別殺我,我再也不敢了”。


    “乖乖做你的傀儡皇帝不好嗎,每天吃喝不愁,要是再敢有其他想法,看到城裏的那小子嗎,那就是你的結局。”權貴們圍看著國王,滿臉戲謔。


    無力反駁,當時頭腦一熱,十三歲,等待機會一飛衝天,可沒想到遇人不淑,一個傀儡國王,連他自己也得跪地求饒,結局是軍師一家十四口全部殞命。


    無話可說,按照時間點,自己現在應該遇到大哥了,軍師踉蹌地離開皇宮。


    看到了年輕的韓金然和憨熊兩兄弟,韓金然身上的傷疤比現在少多了,那是還是滿臉青澀。


    屍堆上,隻有小軍師還奄奄一息,渾身上下隻有手指能動,向外人求救,可圍觀的人也不敢上前。誰能想到,是軍師父親的反撲救了他,馬刀殺了十多人,刀口變鈍,尤其是父親的臨死反撲,刀口崩壞一塊,也正因為如此,小軍師得以活命。


    “哥,救這個人幹什麽,我們快走,別被馬賊盯上”,憨熊在一旁袖手旁觀。


    韓金然瞅了憨熊一看,“別讓我教訓你,別愣著,救人啊,拿藥來,最好的愈靈散。”


    “哥,我們好不容易花大價錢搞來,怎麽給一個毛頭小子,好了好了,我給你找還不行”


    …


    當年的事件一幀一幀的迴放在軍師眼前,重新經曆了當年的一切,軍師看到後麵已經麻木。


    神秘的聲音出現,“如果給你個機會,讓你殺人,你會怎麽選”。


    軍師呆住,這就是機緣嗎,滿臉淚痕,放聲大笑,“我要殺死馬賊,至於內些權貴,他們也跑不了的”。


    場景轉變,軍師出現在深林,一處洞穴內,是當年的馬賊,尤其是馬賊頭領,軍師怎麽也不會忘記那副嘴臉。


    感受四肢傳來的力量,軍師用法則製造出一把風刃,握在手中。大搖大擺,直接進入馬賊的所在的領地。


    “敵襲,一個男人,快來人”,探子第一時間傳出消息,是因為軍師將風刃架在其脖子上,故意讓其說完這句話。


    洞穴內的馬賊們不以為然,一個人而已,搶劫搶到馬賊頭上,腦子被門夾了吧。直到聽到外麵的哀嚎,才意識到事情不對。二十多人將軍師圍住,軍師腳下,是六七個馬賊,手法極其殘忍,並沒有一刀斬中要害。但處處角度刁鑽,哪怕及時救治也要成為廢人。


    二十多人一起衝上前,可沒有一人領悟法則,在軍師麵前像紙糊一樣。


    享受虐殺的快感,多少年情緒的爆發。軍師殺瘋了,眼睛裏滿是血絲,風刃就留在那人體內,然後再凝聚一把,重新戰鬥,到最後,軍師召喚出來的風刃不是青色,而是血紅色。


    被一刀一刀淩遲的山賊頭領,怎麽也想不到麵前這個男人,就是當年夢想流失,家庭破碎的男孩。


    殺完人後,軍師被重新傳迴八卦空間,當年的兇手已經被殺死,反而沒有報仇的快感。


    神秘聲音出現,“卦中爻象如推磨,順當為福反為禍,心中有益且遲遲,凡事盡從忙處錯。”


    軍師盤坐地上,想起了自己八歲時,一家人青黃不接,那時候的日子很苦,但是很快樂,有人問他想要的是什麽,小軍師露出憨笑,自由。


    後來,父母的期望成了軍師身上的重擔,自己被約束在書本裏。


    跟韓金然當獵人的日子,是軍師最快樂的日子,表麵不說,但韓金然將他們當成親人,沒有命令和要求。因為這段自由的日子,軍師悟出了自己法則。


    可憨熊被殺,韓金然夜裏獨自在憨熊墳前痛哭。大家都看在眼裏,尤其是前幾天黑衣人拿自己要挾韓金然不能報仇,韓金然內心的痛不說,大家也都知道。


    大哥,相信我,做兄弟的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自己的路,是自由!對,就是自由!!


    明悟,軍師的風刃開始褪色,血紅消散,變得通體碧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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