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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昨天晚上,她在病房輾轉反側的時候,蘇婉兒正在陪著沈睿做手術?


    二嬸一眼瞥到餘薇,就不說話了,反倒是蘇婉兒,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突然起身:“沈睿還有工作要說呢,我們這幫親戚也看了一晚上了,你們先談吧。zi幽閣”


    說完,蘇婉兒就往外走,二嬸之類的親戚也跟著往外走,期間那些人的眼神無數次掠過她,像是淩遲一樣。


    隻剩下幾個商業合作夥伴,對方都是人精,看出氣氛有點不對,立刻扯開話題天南海北的聊,病房一時熱鬧的很。


    餘薇緩慢走到他身邊:“你怎麽不告訴我?”


    沈睿彼時正坐在床邊,薄唇緊緊的抿著,聽到她問,才迴了一句:“不麻煩,小毛病。”


    他一貫都善於隱忍,所以在飯桌上並不是如何在意,胃痛起來也隻是吞了幾個藥丸。隻是沒想到,幾杯酒下肚,他就痛的捏不住酒杯了。


    護士在此時推門而入:“病人需要休息。”


    餘薇起身要走,他捏了捏她的手,餘薇僵了一下,就聽見他說:“我怕你擔心。”


    他習慣於將她保護在身後,也下意識的想把他的脆弱收起來。


    臨走之前,餘薇學著以前他的樣子,揉著他的頭發:“我就隻擔心你。”


    病房的門一關,兩個人的心卻都踏實了。


    “我們沈睿最近休息不太好,你們也忙,以後就不要麻煩了。”


    餘薇剛出門,就聽見二嬸衝她這麽說。


    一邊說,二嬸一邊拉了一下蘇婉兒:“婉兒會照顧好沈睿的。”


    餘薇聽的一陣壓抑,勉強維持禮貌點了點頭,轉身和幾個合作夥伴道別之後就走了。


    一路下了醫院,餘薇到停車場前迴眸去看那層樓,層層樓上的玻璃反射出一陣光,餘薇被刺的閉上眼,什麽都沒看到,自己一路去上車了。


    一連幾天,餘薇都沒有看過沈睿去上班,期間也有幾次電話,但是電話打過去,蘇婉兒接到的次數比沈睿接到的次數多,而且,最近沈睿出不了醫院,公司裏就有很多人去公司直接病房開會,期間還總會撞見蘇婉兒。


    餘薇聽著秘書迴來的報告就憋得一股氣,去醫院又會撞見她,正巧蕭流風從門外衝進來:“沈總,工地出麻煩了!”


    餘薇一甩筆:“走!去工地!”


    碧落灣的工地已經初具模型了。


    最先建的就是北麵suy的,餘薇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淩亂的碎石和鋼筋,一路正走進大片大片的施工地,遠遠看過去四處都是裸露的鋼筋。


    餘薇一下車,立刻就有人迎過來,眯眼一看,是那個彌勒佛。


    “餘總!餘總!”


    彌勒佛抱著大肚子跑過來,頭上帶著安全帽,唿哧帶喘,滿頭大汗:“您過來了?”


    “工地出什麽事兒了?”


    餘薇走了兩步,剛好了沒幾天的腳踝又開始隱隱作痛。


    “前兩天有個農民工,老婆跟人跑了,大晚上在沒完成的工地喝酒撒酒瘋,然後就從樓上跳下來了,頭戳鋼筋,當場腦漿都迸出來了。”


    一邊說,彌勒佛一邊歎息:“這算我倒黴吧,我也就認了,人家好歹死在我的地盤上,賠錢唄,本來沒多大事兒,但是他那個跑了的老婆又跑迴來了,在咱們工地鬧,鬧的挺大的。”


    他還沒說完,餘薇就看到了,一個穿著落魄的婦人,抱著一個牌子跪在地上,地上還放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旁邊還有一個臉上烏漆麻黑的小孩子,半跪蹲在地上玩地上的石子,渾身上下都黑黑的,旁邊有一大群記者在拍。


    還能聽見一個記者拿著手裏的話筒,麵對著鏡頭說話的時候,話筒“嗡嗡”的那種聲音。


    “觀眾朋友們,現在我們已經到達了工地現場,在我身後,就是施工現場,而這位婦女,就是那位墜樓而亡的農民工的遺孀。”說著,話筒抵過去:“這位女士,請問有什麽要對我們說的嗎?”


    那婦人話還沒說出幾句,濃重的鄉村音調,眼淚就先湧了出來,混著哭號聲,在空曠的工地上,分外刺耳,記者在用力的煽情,而那個半大的孩子就蜷縮著膝蓋,瞪著眼睛看著,懵懂的眼底一片烏黑,迎著那群記者的相機“哢嚓”“哢嚓”的聲音,驚恐的往後縮了縮。


    場麵一時很混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負責人來了”,頓時一群人湧過來,將那婦人冷落到身後,無數個人湧逼過來。


    “您就是碧落島工程的負責人嗎?對於您工地有人墜樓死亡的事情,您怎麽解釋?”


    “聽說這位婦人的賠償款到現在還沒拿到是嗎?”


    一個個話筒逼過來,餘薇有一瞬間的措手不及,一個個問題尖銳的逼過來,餘薇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然後就是無數個攝像機一下子照過來,不斷的拍她。


    餘薇被那種“哢嚓”聲照的渾身發麻,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彌勒佛擋在前麵舉起手:“各位,各位,不要拍照!”


    “我們說句公道話啊,該賠的我們都賠了,是她不依不饒,而且她老公跳樓是因為大晚上在我們這兒喝酒喝醉了感情不順才跳樓的,不能把事兒算在我們頭上啊!”


    彌勒佛用力的喊,結果一群人都不停,反倒是拿著話筒不斷地逼過來,餘薇一時被逼的沒辦法,退後了好多步,不小心被身後的一個鋼材絆了一下,腳踝痛的她一顫。差點兒就摔倒。


    身後蕭流風蹙眉:“餘總,不行咱們先迴去吧?”


    看這個架勢,他們待下去就是麻煩。


    “好。”


    餘薇被蕭流風扶著,旁邊的員工都盡量攔住那些記者,但是還是有人追上來,餘薇略顯狼狽的上了車,車門被關上的時候,還有些記者追上來拍照。


    在車子跑起來的時候,餘薇正從車窗上望過去,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那個匍匐在地上的婦人身影。


    車子一閃而過,餘薇側過臉不斷迴頭去看。就看到那個小孩兒跪在地上抓石頭子兒往自己嘴裏塞的樣子,她心裏一涼,扭頭問蕭流風:“工地賠了多少錢?”


    “工地賠了二十萬,一般的價格就是這樣了,但是這人大要價,非要五百萬,五百萬?真是白日夢。”


    蕭流風轉了下方向盤,迴身看了一眼被甩開的記者:“這群記者也是閑的,工地出事兒的新聞年年都有,巴巴趕過來也不知道為了什麽。”


    “一會兒拐迴來。”


    餘薇靠在車窗上揉了揉額頭:“我去和那個人說說看吧。”


    她看那個婦人的背影,怎麽看怎麽心酸。


    等蕭流風把車繞了一圈繞迴來的時候,那群記者已經散了,彌勒佛覺得晦氣,也早就走了,蕭流風轉了一圈,然後把車停在一個工地臨時搭建的窩棚旁邊,一般工地的窩棚都是這樣的,簡陋而彌漫著莫名的酸臭味兒。


    餘薇下車,就看到剛才那個半大的小孩兒從窩棚裏赤著腳跑出來,裏麵傳出婦人的叫罵聲,還有嬰兒的啼哭聲,那孩子跑到餘薇身前就不跑了,瞪著眼睛看她。


    那婦人明顯認出來了餘薇,枯黃的麵皮上閃過幾分小心翼翼。一把拉迴了那孩子,怯怯的看著餘薇。


    餘薇抿唇,片刻,彎下腰躬身遞給那孩子一塊巧克力,哄他去玩兒,又起身,輕聲說:“您好,請問我能進去和您談談麽?”


    “使得,使得。”婦人趕忙點頭:“你叫我王嬸兒吧。”


    餘薇跟她緊了窩棚,看她熟練的哄孩子,眼眸掠過嬰兒,繼而輕聲問了一句:“您和您丈夫。結婚幾年了?”


    王嬸兒手一頓:“六年多了,俺家農村,結婚早,十五就嫁人啦,本來日子挺好的,但是沒想到----”


    一邊說,王嬸兒一邊兒抹眼淚。


    餘薇安靜的坐在窩棚的椅子上,輕聲說了一句:“有工友反應,您的丈夫自殺,是因為感情不順,聽說您跟鄰村的人跑了,孩子也不是他的。”


    王嬸兒臉一變:“胡說。胡說八道!你們不要為了少賠錢就胡說!”


    餘薇抿唇:“王嬸,我們賠給你的錢,當初在合同上都有寫的,我們都是按照合同來的,如果您有什麽異議,可以直接去告我們。”


    說著,餘薇起身:“我這次來就是告訴您,不要貪得無厭,您家境貧困,我可以理解,我們可以多給您些賠償,但是您量力而行,您的親人,不應該是您威脅我們的籌碼,您現在這樣在這消磨,也是沒有用的,我們一切都是按照規章製度來的,您用這麽大的力氣來給我們添點小麻煩,至於麽?”


    餘薇說這話的時候,那孩子哭的很淒涼,王嬸兒垂著頭一邊哄孩子,一雙眼一邊滴溜溜地轉,不知道在想什麽。


    “餘總,記者迴來了。”


    蕭流風遠遠的喊了一句。


    餘薇知道不宜久留,在桌子上放了一張名片,說了一句“您考慮好了可以聯係我”,轉身就上了車,遠遠地看過去,果然看到有一些記者急匆匆地跑過來。


    “餘總,這種人就是死要錢,你跟她講也沒用的。”蕭流風一邊開車,一邊說。


    餘薇彼時正靠在車窗後,一雙眼很荒蕪的看著天空,最終涼涼的笑了一聲:“孩子太可憐了。”


    人也太可憐了啊。


    餘薇想,忍不住閉了眼。


    結果,當天晚上,餘薇就被自己說過的話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她坐在電視機前麵,聽著電話那邊蕭流風的焦急聲音,安靜的換了個台。


    電視上調到一個節目,就是一個工地,一個小孩兒赤著腳站在地上,髒髒的手指互相抓著,用一種童聲,很稚嫩懵懂的重複:“她推我媽媽,還打我媽媽,我媽媽很怕,我也很怕。”


    記者問:“她是誰?”


    “就是今天來的漂亮姐姐。”


    “她說什麽了?”


    “她說要打死我媽媽----”


    小孩兒大概都是懵懂無知的,重複這些話的時候。也絲毫感覺不到害怕,甚至還輕輕的笑了一下,若有若無的用腳趾去點了旁邊的地一下,地麵上,還有餘薇給他的那塊巧克力的塑料袋。


    記者又問了很多誅心的話,那小孩就說不出了,隻是來迴重複那幾句,畫麵一轉,就落到一個婦人的身上,婦人坐在窩棚裏,一邊哭一邊用土話去嚎,講到某處還狠狠地砸了砸自己的胸口。雖然聽不清她在講什麽,但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看的人心都跟著揪起來。


    餘薇隻覺得腦海一陣懵,電視上說什麽就聽不清了,然後就聽見蕭流風的聲音:“餘總,餘總你有聽到我說話嗎?你最近不要出門了,明天也不用上班了,在家裏休息兩天,這件事我們已經聘了律師了。”


    餘薇喉頭一陣沙啞,僵了片刻,才吐出來一句:“她為什麽這麽說?”


    明明之前看見的還是一個為了生計奔波勞苦的人兒,為什麽一轉身。就可以編造出這樣惡劣的語言?


    蕭流風僵持了一下,過了片刻才吐出來一句:“大概是想借著輿論多要點吧,現在suy被逼的不行,賠錢才是唯一出路,趁早抹平這件事。”


    餘薇聽的一陣心肝亂顫,掛了電話就不去想了,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略顯狼狽,在沙發上滾了兩圈,一轉頭就看到了旁邊桌子上的油瓶。


    是那天沈睿給她抹腳踝的那個。


    餘薇的眼來迴轉了兩圈,最終掏出手機,靠在沙發上,想要打電話過去,又怕是蘇婉兒接的,又熬不住心思,最終還是發過去了一個短信,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麽,最終隻是打了“沈睿”兩個字,來來迴迴猶豫了好久,才發過去。


    手機輕巧的震動了一下,屏幕上的小圓圈剛消失掉,沈睿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


    餘薇沒想到他會這麽快打過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本來她整個人都還好。沒感覺有什麽,可是一聽到沈睿的聲音,她壓著的情緒就壓不住了。


    “你有沒有聽到今天的事情啊?”


    才一句話,餘薇的聲線就哽咽了,窩在沙發裏,咬著唇:“我,我今天----”


    沈睿那邊有些雜亂,他說了一聲“我知道”,然後和旁邊的人緊著說了兩句話,不知道交代了什麽,拿過了一邊的鑰匙就推門而出。


    “你要出門嗎?”餘薇靠在沙發上,呆呆地問了一句。


    沈睿“嗯”了一聲。又說了一句“等我,馬上”。


    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沈睿出病房門的時候護士還有點慌,勸了他一句也沒勸住,明明是大病初愈,可是走起來都帶著風,一路直奔停車場而去,連踩油門都帶著幾分兇悍。


    沒辦法,隻要一想到那個小女人一個人孤零零的縮在屋子裏的模樣,他的心就跟著抽起來。


    擰開門的時候,沈睿就看到餘薇一個人裹著被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的樣子。


    四周都是暗的,電視聲音放得很大,又透著明明滅滅的光,餘薇半張側臉慘白,一遍一遍看著電視上的迴放。


    此刻,正聽到那個婦人拔高的音量,哭號的嗓音,在客廳裏聽起來分外刺耳,沈睿帶上門,上前一步關了電視,結果剛走過來,就被餘薇抱了個滿懷。


    他低頭一看就嗅到一股酒氣,這才發現桌上暗處有一個酒瓶,看這樣子,不知道喝了多少。


    “別動。”


    沈睿低頭抱了她一下,正想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去,結果這小女人姿勢扭曲,就是不肯起來,看到他的時候惺忪著一雙醉眼就開始喃喃。


    “什麽?”


    沈睿低下頭去:“你說什麽?”


    “我辦砸了,公司的事情----”她紅著眼抓這他袖子:“好多記者,我辦砸了。”


    她一邊說居然一邊委屈的抽抽搭搭起來,大概隻有她醉酒的時候才會看到這樣的表情,沈睿壓低了聲音哄了兩句,就聽她一邊抽一邊問:“那你不會開除我吧?”


    沈睿一笑,揉她的發絲,什麽時候了她還想這個?大概是上次真的嚇到了。


    “不會吧?”


    她晃他袖子。


    “不會。”沈睿垂眸,吻在她臉上:“永遠都不會。”


    夜色垂下來的時候,醫院的夜色很撩人。


    蘇婉兒端著一碗粥安靜的喝,病房裏空無一人,她也不介意,自己拿著碗安靜的喝。


    “沈睿跑了,你也不介意麽?”


    沈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進來,臉上帶著些許淡漠的笑意,掃過四周的時候,隱隱帶著薄涼。


    蘇婉兒放下碗:“他愛的又不是我,我介意也沒用啊。”


    說著,她扭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沈命:“表哥,介不介意我做什麽呢?”


    “做什麽?”


    沈命放下果籃。


    “比如,做點和餘薇有關的事。”蘇婉兒起身,一步一步走過來:“表哥介不介意?”


    沈命神態淡漠,扭過頭來看她:“也許你該問問沈睿。”


    說完,沈命就要走,蘇婉兒一個跨步追上去,從後抱著沈命的腰,臉頰貼在他後背上,深吸一口氣:“如果表哥不介意的話,那就沒關係了。”


    “我侄子的脾氣不太好。”沈命扭過頭,似乎善意提醒,抬手就要掙脫她。


    “表哥----”蘇婉兒抱得更緊:“就讓我抱一會兒,好麽?”


    沈命沒動了,隻是問了一句:“你們要結婚了吧?”


    時間快到了。


    蘇婉兒一僵,繼而點頭:“他不是很願意娶我。”


    “他不願意的事情多著呢。”沈命冷笑一聲:“你就這麽眼睜睜看著麽?”


    蘇婉兒沉默,沒有再說什麽了,在某一刻,咬著下唇閉眼恨恨的點頭:“我答應表哥的事會做到,表哥答應我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到,對麽?”


    沈命僵了一下,繼而輕笑:“好啊。”


    “表哥----”


    蘇婉兒情不自禁地磨蹭著沈命的後背,像是隔著那一層布料在觸碰愛人的體溫一樣。


    沈命也沒躲,任由她抱著。


    沒想到,病房的門突然在此刻被人推開,蘇母從門口進來,應該是來找蘇婉兒的,看到這場景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猛地摔上門,大喊了一聲:“沈命,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麽!”


    說著,她一下子撲上來,拉開沈命和蘇婉兒,狠狠地推了沈命一下。


    蘇婉兒的臉由紅轉白,繼而倉促這抓著母親的手:“媽媽。不要!”


    偏生沈命躲都沒有躲,就那樣直麵蘇母的怒火,甚至輕輕一笑:“我做了什麽?如果你有眼睛的話,明明是你女兒對我做了什麽,不是麽?”


    蘇母的臉色變幻了一會兒,看著自己身邊臉色慘白不複平時模樣的女兒,心裏一陣心痛,場麵僵持了一會兒,就聽蘇母歎息:“沈命,你到底想做什麽!你已經毀了蘇婉兒了,現在還要怎麽樣?就因為當年的事情,你難道真的要----”


    話說到一半兒,蘇母怎樣都說不下去了,偏生沈命笑得肆意薄涼,冷冷的看了一眼蘇母,繼而轉身離去。


    狠狠地把病房門摔上的時候,沈命想:你們欠我的還多著呢,慢慢還吧!


    病房裏麵,卻是一陣冰冷。


    蘇婉兒低垂著眼眸,卻也沒有等到母親的責備,一抬眼就看到蘇母憔悴的臉,像是衰老了幾歲似的,蘇母無奈歎息一聲,繼而一下子坐在病床上,揉了揉額頭:“算了,都是孽啊。”


    蘇婉兒的嘴顫了一下,但是沒說出什麽話。


    蘇母卻抬起頭來,一雙眼透著渴求:“婉兒,答應媽媽,不要去和他有聯係了,好不好?下個月就和沈睿結婚,早點辦婚禮辦酒席,好不好?”


    蘇婉兒的臉白下去,拒絕的話已經浮現到了喉嚨口,在某一刻,想起了沈命剛剛的眉眼,她心裏一陣顫,繼而咬著牙,點頭,在母親欣喜的目光中說:“好,媽媽,我,下個月就和沈睿結婚。”


    “太好了!”


    蘇母高興的站起來:“我現在就去和你爸爸說,沈睿那邊你放心吧!你爸爸去處理!”


    看著蘇母離開,蘇婉兒苦笑著又坐迴去,一時覺得渾身無力,很不得這麽死了。


    昨夜一夜安眠,餘薇覺得自己睡得安穩美好,一切事情都被拋開了似的。


    但現實比餘薇想象中來的更快,更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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