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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日璞園裏上上下下的侍衛和侍女都忙著收拾迴武川的行李。


    之後宇文泰遣散了璞園裏的那些侍女,隻有兩個家裏人已經都不在的,堅決要跟著他們一起去武川,才留了下來。


    幾個女孩哭哭啼啼,萬般不舍,可最終還是走了。畢竟都是未嫁的女孩,不可能守在璞園裏一輩子。


    璞園裏有太多迴憶,宇文泰沒舍得賣這園子,準備將來鎖閉了,不迴長安便不再打開。


    如羅燕來了幾次,每次都忍不住哭哭啼啼,讓冉盈哄了又哄。


    連如羅氏都帶著羅兒從洛陽趕來和他們告別,又是敘了又敘,哭了又哭。


    這一別,不知多少年之後才能再見。


    或是,這一生都不會再見了。


    臨行前,璞園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開門的侍衛麵麵相覷,都不知該不該讓她進去。


    劉武為難地說:“竹羽,不是我不讓你進去,可你也知道,現在阿盈迴來了。公子他恐怕真的不方便見你。“


    竹羽有些窘迫,低頭抿了抿嘴唇,又抬起頭來,似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聽說公子要離開長安了,隻是想來和他道個別……此後一生,恐怕也不會再見到他了。”


    劉武知道冉盈的脾氣。到了那家夥麵前,竹羽必然討不到好。他皺著眉,依舊一臉難色:“可是……要不這樣吧,你先迴去,我會悄悄找個機會告訴公子,你來過了。”


    竹羽更不甘心了,皺著眉頭挑釁:“怎麽她迴來了,公子就連見誰……都不能自己做主了嗎?”


    “這……話不能這樣說……”劉武張口結舌,心說公子他自己也不想見你,卻覺得怎麽也解釋不清,最後隻能將身子往門口一攔,硬著口氣說:“總之公子不能見你。你……你還是迴去吧。”


    竹羽將心一橫,也站在門口不動,望著劉武,一副偏不走的樣子。


    她不願再跟著迴匪窩,所以不告而別離開了玄成和嚴衝。


    可是獨自在長安生活了幾天之後,她愈發覺得必須要找一個可以倚靠的大樹。一個女子孤身一人,根本就活不下去。


    一旁的費連遲見兩人僵持不下,也幫腔道:“竹羽,不是我們故意為難你,你現在來找公子,確實是讓他為難。阿盈才剛迴來沒多久,又受了牢獄之災,到現在身子剛剛轉好一些,公子一切都會以她為先,對你……恐怕留不了情麵。你又何必自討沒趣?”


    竹羽垂著眼眸抿著嘴角,倔強地說:“今天公子不見我,我是不會走的。”


    忽然,門口傳出個冷冽清泠的聲音:“常言道,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迴頭。說的原來是竹羽女郎。”


    劉武和費連遲同時臉色一變,不由自主地為她讓開一條路。


    冉盈款步走了出來。


    養了幾天,她的氣色已經比剛從京兆府迴來時好了很多。隻見她眉眼冷峭,氣定神閑地走到竹羽跟前,站定了,垂目看著她。


    果然像侍女們偷偷議論時說到的那樣是個美人,白得像一個羊脂玉雕成的人兒一樣,穿著杏黃色的衫子,更顯得鮮妍明媚。


    心裏沒來由地生出幾分嫉妒。這樣好看的美人,在宇文泰落難傷重的時候,照顧陪伴了他那麽久。


    劉武在一旁賠笑:“阿冉,你怎麽出來了?竹羽她是來告個別,正要走呢。”


    冉盈理都不理他,下巴微抬地看著竹羽,口氣溫煦:“我猜,你真正想見的人是我。”


    口氣雖然和氣,但因她的個頭比竹羽高幾分,站在她麵前,自然在氣勢上就高出了幾分。


    聽聞此言,竹羽有些吃驚。


    目光對視之間,冉盈揚起嘴角一笑,說:“看來我猜對了。”


    竹羽用一種充滿敵意的眼光打量著她。


    這就是冉盈。


    她無數次地想象過和她麵對麵的這一刻。


    在她的想象中,那個讓宇文泰牽腸掛肚的女子必定貌若天仙,出塵脫俗,不食人間煙火。可到了眼前,卻覺得她並未有多麽美豔動人,眉間眼角甚至有些淩厲。


    為什麽宇文泰和玄成這兩個身份差異如此之大的人都會鍾情於她?


    “你就是冉盈?”她問,口氣很不客氣,甚至帶著幾分質疑。


    冉盈收起下巴,說:“我一直都沒有機會謝謝你——那時多虧了你照顧他。”


    竹羽身子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一時間無言以對。她若惡言相向,她倒可以駁上幾句。可她竟然一開口就謝她?


    她低眉道:“你不用謝我,我照顧他是有私心的。”


    冉盈嘴角微微一揚。


    這女孩很聰明。


    男子納妾,大凡講點體麵的,都要征得發妻點頭。


    她認為,冉盈既必為宇文泰的發妻,隻要冉盈點了頭,大概宇文泰也不會再有異議。


    冉盈說:“我明白你的私心,可是——”她緩緩踱了兩步,走到竹羽身後,抬頭望著門外春風暖陽的天空。


    她也有自己玩命打下來的江山。這小小的江山,她也是要全力守住的。


    她冷聲道:“我沒準備成全你。”


    竹羽的身子又是一震。


    方才她謝她的時候,她還心存一絲僥幸,可這句幹脆的拒絕從她嘴裏出來,即刻便粉碎了她的幻想。


    善妒為婦德之大忌,那些講究體麵的女子即使心裏多麽不情願,也都會裝作大度賢良。


    怎麽會有人這麽明明白白地把小氣兩個字寫在臉上?


    竹羽見冉盈先發製人拒絕了她,噗通一下跪在冉盈身後,聲音就哽咽了:“我知道我是不自量力想要高攀,可是我真的忘不了公子,隻求能天天見到他。我願意為你們煮茶做飯,打掃洗衣,求你讓我留下吧!我已是孤身一人,全家上下沒有一個人活下來,女郎就當是可憐我吧……”


    冉盈沒有迴頭,依舊凝望著天空。半晌,她沉聲道:“竹羽,你若愛一個男人,就必要去爭取一個和他平等的地位,和他合巹而飲,共牢而食。和他同生死,共進退。無論富貴還是貧賤,都兩不相負。你要愛重他,憐惜他,成全他,而不是仰望他,敬畏他,順從他。”


    她迴過頭看著竹羽那張姣好的掛著淚水的麵龐,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


    她真是長得極好,我見猶憐。


    “你是清白人家的女孩,不要想著與人做妾。何況他如今也已是白衣,並不能給你潑天的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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