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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泰覺得自己的心被一把刀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看著冉盈充滿了防備的眼神,悔意緩緩漫過心頭。


    她是蜷在他膝上的一隻貓,任他揉捏愛扶。


    可是現在,這隻貓對他亮出了爪子。


    他後悔著,怎麽這樣一件小事,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會讓他們這樣兇狠地彼此傷害?


    他怎麽會做出這樣愚不可及的事情?


    說過的蠢話要如何收迴?


    冉盈看著他的眼神,心裏有一刹那的不知所措。


    先前隻是推測,可是當麵證實了他對自己的懷疑,她隨即陷入了一種悲觀的宿命的沮喪之中。


    他同她說過,願與她結發為夫妻,恩愛不相疑。可如今還未結發,就已懷疑成這樣了。往後的路要怎麽繼續走?


    她若是再深想一些就該明白,宇文泰這樣的人,居然會把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記在心裏那麽久,這件事情還能在一個時機下催生出他內心邪惡的念頭,足見他對她愛之深。


    他在她麵前,根本已瀟灑不起來了。


    然而此時的冉盈想不到這一層了。親眼目睹楊淙的落魄使她心驚,想到這落魄是因為她的郎君心裏陡然而生的一股沒來由的懷疑,她忽然間對宇文泰產生了巨大的排斥和恐懼。


    一念之間,他為所欲為,惡念如脫韁的野馬。


    這樣一個男人,她真的可以和他共度一生嗎?


    她在心裏,猝不及防地,第一次生出了這樣的疑問。


    宇文泰見到冉盈排斥又傷心的眼神,心裏很後悔,自己竟會做出這樣愚不可及的事情來。


    他的心裏始終有一頭貪婪兇戾的猛虎,殺人如麻,不問情由。


    麵對冉盈時,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控製著這頭猛虎,可還是讓這頭猛虎的利爪傷害了她。


    “阿盈……我……”他上前一步,笨拙得想要解釋點什麽。


    冉盈卻又一次後退。她抬手擦掉臉上的淚水,說:“我們的婚事……緩緩再提吧。”


    她咬牙一轉身就往外走。


    宇文泰心裏一陣驚駭,不知怎麽就鬧到這樣嚴重,讓她說出這種話來。


    他趕忙幾步追上去,自身後一把拉住她,慌亂地說:“什麽叫緩緩再提?早都是定了的事了。我這兩日就要去宮裏跟至尊提親的,怎麽不提了?!”


    冉盈轉身輕輕推開他,說:“宇文泰,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她垂目不知想些什麽,半晌,輕輕一苦笑,輕輕搖了搖頭,似是對他說,又似是喃喃自語:“我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你……”


    他固然是和她傾心相愛的男人,可他亦是這全天下最危險的敵人。他手中的權勢太大了,大到一個毫無證據的懷疑,就可摧毀一個延續百年的高門世家。


    從前她隻知道他寵她縱她,她從未想過這寵縱的背後是一股多麽強大的摧枯拉朽的力量。


    若是有一天他心中的猛獸出籠,他放任地利用權勢去滿足自己每一個微小的惡念,那將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


    她忽然間抽離出了冉盈,從一個平凡人的眼光去打量宇文泰,才驚恐地懂得,為何那麽多人懼他畏他,想要除之而後快。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了抬雙眼,將兩顆將欲滴落的淚收了迴去,轉身又往外走。


    劉武和賀樓齊迎麵過來,見冉盈眼圈紅紅的大步走出來,趕緊迎了上去:“這是怎麽了?和柱國吵架了?你們……”


    話未說完,聽見宇文泰趕了出來,一聲怒喝:“冉盈你敢走出這個大門試試!”


    他急了,氣急敗壞,理智已控製不住言語。


    她居然這樣就要跟他斷絕關係?他宇文泰一時鬼迷心竅,在她心裏就是不能饒恕的天大錯誤,如此的不堪?!


    他在她心裏算什麽?!


    冉盈聽到他的斷喝,渾身一顫。她腳下停了片刻,繼續往外走。


    賀樓齊連忙攔住她好生哄勸:“阿冉!有話好好說,你跟柱國置什麽氣啊?”


    “冉盈!”宇文泰又一聲怒喝。


    不待他繼續說什麽,冉盈伸手鏘一聲拔出賀樓齊的佩劍,反手橫在自己脖子上。


    她迴身直視著他,沉聲說:“今天不管死活,我都要從這裏出去。你攔不住我。”


    她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往昔的溫情,仿佛他們之間曾經纏綿悱惻的一切迴憶都隻是一場幻覺。


    宇文泰的心猛的一提,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有站穩,腦子裏的弦快要繃斷了。他覺得自己比一頭半死的豬還要愚蠢,怎麽把她逼到要拔劍自刎的地步?


    “阿冉!”賀樓齊和劉武都嚇壞了。若換了旁人,他們倒也敢伸手奪劍製住對方,可冉盈這樣高明的劍法,他們實在不敢在她麵前造次,隻能擺著手連聲說:“你……你先把劍放下,有話慢慢說……你和柱國還有什麽話說不開的,要鬧成這樣?”


    冉盈也有些頭目昏沉。她望向宇文泰,那張俊美的臉灰敗著,眼中全是悲傷和驚懼。


    “阿盈,你可以走。你想去哪裏我都不攔著。可是……可是你和我,自相識到現在,發生過的所有的事情,都抵不過今天這一件嗎?我宇文泰對你所有的好,都抵不過今天這一件嗎?!”


    他問她,字字錐心。


    冉盈望著他,閉口不言。她持劍後退了兩步,退到門口,抖著聲音說:“你讓我想想。”


    她將劍扔在了台階下,轉身便出了大門。


    她一路失魂落魄地迴到家中,陳群等在門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遠遠地見紫露嵐馱著她慢慢地走迴來了,連忙迎上去,拉住馬籠頭喋喋不休:“我的祖宗姑奶奶,你總算是迴來了!你這是去哪兒了?我急得都快要進宮了!”


    不知道公主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麽事,陳群已經失職。若是公主真的發生了什麽意外,他是要掉腦袋的。


    冉盈一言不發,被陳群扶著下了馬,撇開他徑直往門裏走去。陳群連忙將韁繩交給門口的侍衛,自己又跟了上去:“公主!公主你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她不理不睬,仿佛什麽都聽不到,徑直迴到臥室,一下將自己狠狠埋在床上。


    眼淚這才肆無忌憚地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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