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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王世超下令,鐵甲人提起兵器湧了上來。


    宇文泰紅了眼,冉盈連番遇險令他陷入瘋狂。他擎著手中搶奪來的劍在鐵甲人的包圍中左突右衝地砍殺,幾乎要失去理智。


    可是鐵甲人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湧上來,宇文泰漸漸覺得體力不支。他用力揮舞著手中的劍,瞥見倒在一邊奄奄一息的冉盈,心中湧起一陣悲愴。


    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嗎?


    王世超又搭弓,瞄準了不遠處陷入重圍的宇文泰。


    正在絕境之中,四周忽然傳來雷鳴般的聲音,連大地都在微微顫抖。身邊的鐵甲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都停下手來,驚疑不定地左右張望。


    王世超也放下手中的弓,側著耳朵仔細地辨認著聲音。


    頃刻間,隻見遠處六騎飛馳而來,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一路砍殺。馬上那些人皆雄壯威武,身披玄色裘氅,內著玄色錦袍,腰揣馬鞭,手執長劍;胯下的馬俱一色烏黑,高大矯健,逸塵斷鞅唿嘯而來,正是宇文泰帶來秦州的六鐵衛。他們的後麵,奔騰而來、掀起一片滾滾煙塵的是黑壓壓望不到頭的官軍,為首挑一麵大旗,寫著一個王字。


    一個號兵手持黑色令旗,一路騎著駿馬飛馳大喝:“渭州刺史王思政到此,反抗者格殺勿論!渭州刺史王思政到此,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王思政來了!宇文泰心頭頓時一鬆。


    王思政軍功累累,在軍中素有威名。方才還將宇文泰圍得水泄不通誓要將他碎屍萬段的鐵甲人聽到王思政的名字,又聽到“格殺勿論”四個字,紛紛丟盔棄甲,伏倒在地。


    宇文泰一見形勢逆轉,幾日來懸著的心終於掉了下來。他狠狠將劍插在地上,伸手將倒在地上已因疼痛陷入昏迷的冉盈緊緊扶住。


    那六騎砍殺到麵前,紛紛下馬跪倒在宇文泰麵前:“屬下們護主不力,請公子賜罪!”


    莫那婁一眼望見肩膀中箭、此刻麵色慘白不省人事的冉盈,嚇了一跳:“公子,阿冉她……”


    王思政趕到麵前跪倒在地:“王思政來遲,公子受驚了!”他看了一眼宇文泰臂-間的女子,麵露不解之色。丞相身邊這受傷的女子是誰?


    但自幼躡足於行伍之間,他深刻地明白軍人服從命令不要多問的道理。他閉口不言。


    宇文泰此時筋疲力盡,命令道:“去山下找最好的大夫來這裏。——帶幾個侍女過來。”他接過莫那婁遞來的水,喂冉盈喝了幾口,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王世超已趁亂不知去向,又下令:“全境捉拿秦州刺史王世超!在這裏紮營,命秦州所有大小官員即刻到此來見孤。即刻封鎖四麵城門,隻準進,不準出!取消當地所有官員對當地軍隊的控製權,全由王思政暫時接管!傳令到長安,令侯莫陳崇來秦州!命蘇讓也一起來!”


    一連串的命令使在場的所有人立刻忙碌起來。


    鐵甲人見來了如此多的官軍,此時跪倒一片,麵麵相覷,皆不知這個令王思政對其跪拜、又大張旗鼓傳令到長安的年輕公子究竟是什麽樣的大人物。


    很快,按照宇文泰的意思,就在這個采礦場裏架起了兩個大帳。


    大夫急匆匆地到了,秦州各級大小官員也連滾帶爬地趕來了。大夫和侍女們進了一個大帳,給冉盈治傷。而官員們則在另一個大帳內,戰戰兢兢地跪在宇文泰麵前,一個個抹額擦汗,不知所措。


    丞相忽然出現在秦州一個最隱秘的所在,這無疑是最可怕的事情。


    宇文泰端坐在大帳內,麵色黑沉,腰背筆直,絲毫不見疲累狼狽之態。見他們都到了,對莫那婁說:“找人帶著他們,參觀一下這裏。”


    幾隊士兵進來,兩邊夾送著這些官員出去了。


    待到所有官員都被領了出去,王思政進來了,身後幾個士兵押著一個一瘸一拐狼狽不堪的中年男人,說:“我們在前方不遠處捉到了王世超。”


    宇文泰一見他,怒火蹭蹭地往外冒。他大步走到王世超麵前,一腳狠狠將他踢翻在地。


    王世超大叫:“你到底是誰?你們誑我!”


    宇文泰瞪著他,將手往後一伸。身後的賀樓齊立刻從懷裏摸出一顆和田玉製的印章遞到他手中。


    宇文泰這時恨不得將王世超碎屍萬段,他咬著腮幫子惡狠狠地將印往王世超麵前一戳:“我是誰?張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


    王世超定睛一看,那印上是四個隸體大字:丞相之印。


    冷汗涔涔而下。這人……這人果然就是當今的丞相宇文泰?!


    他方才已經想起來了,前些日子京中來信說到,丞相宇文泰近日不在長安,不知去了哪裏私巡,要他萬事小心。


    接到信後他小心了一陣子,一直無事,故而將這封信忘到了腦後。誰能想到,宇文泰竟然一直都在秦州?!


    宇文泰見他在看清印章的那一瞬間臉色慘白,按捺不住心頭炙烈的怒火,揮起手中的印往王世超的頭上狠狠一砸,罵道:“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沒有!!”


    王世超慘叫一聲,伸手捂住額頭,血頓時從指縫間涔涔流下。


    宇文泰尤不解恨,又抬腳狠狠往他身上踹去:“你看清楚我是誰了沒有!!”


    一想到阿盈受了重傷生死難料,他就恨不得將王世超剁成肉泥喂狗。


    王世超倒在地上連連慘叫,一邊叫一邊喊道:“你們答應放我一條生路的!那女郎親口答應的!!”


    聽到他還敢提冉盈,宇文泰眼中噴火,未待他說完,又是一腳狠狠踹在他臉上:“你個眼瞎的東西!那是孤的丞相長史!他答應你的事,也要孤同意才行!!”


    大帳內的幾人中,除了王思政對丞相長史的男扮女裝和宇文泰的暴躁狂怒驚詫無比外,其他幾個鐵衛都仿佛看到了宇文泰十一二歲時的樣子,一個個憋著笑又不敢笑。


    別看他現在時時處處氣度華貴威儀凜然的,小時候跟人打架下手可黑著呢。那時候武川人人都知宇文四郎是個不好惹的主兒,那些被他揍過的更是繞著他家的門走。


    這時莫那婁進來,語氣擔憂地趴在他耳邊說:“丞相,要拔箭了。”


    宇文泰的心一拎,腳下終於停了下來。


    久在行伍的人都知道,拔箭是一件極兇險的事,稍有不慎便是兇多吉少。而即使拔出了箭頭,若大夫醫術不高,治療有誤,將來也極容易死於箭瘡複發。


    宇文泰低頭看著滿臉是血已經昏厥過去的王世超,恨恨地說:“找個大夫來給他治傷,別讓他死了!”


    說完拔腳就往那邊帳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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