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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語芙接連遭受打擊,臉色如紙般慘白。


    從塌上匆忙下來的時候,差點一個不穩摔倒在地,幸好葉語歸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她不顧其他隻是死死拽著煙兒的胳膊,瞪著眼睛大聲問道:“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次,你說我父皇怎麽了!”


    煙兒的頭此時低的已經快埋進了地裏,語氣裏帶著顫抖的哭音:“公主......”


    葉語歸扶著葉語芙的肩膀,然後也是陰著張臉皺著眉道:“你好好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煙兒這才停止了抽泣,抹了抹眼淚:“皇上一個時辰之前上街去視察民情,結果突然......突然和一個男人迎頭撞上,然後那男人就捅了皇上!”


    葉語芙激動的又道:“那個歹人呢!”


    “已經被保護皇上的侍衛給殺了。”煙兒現在連大氣都不敢出,出宮這一趟,先是長公主和七皇子墜崖,好容易找到人了,緊接著居然又有人刺殺皇上。


    葉語芙早就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大力的推開葉語歸就非要去看葉段離。任憑誰怎麽阻止都無用。


    葉語芙一路跌跌撞撞,卻又拒絕葉語歸的攙扶,終於在摔了兩次之後到了葉段離所在的房間。


    整個客棧早就被封鎖裏三層外三層圍的全都是侍衛,客棧裏的人也被全部遣出。


    葉段離所在房外更是站了七八個身著銀鎧的禁衛軍。


    一見到葉語芙和葉語歸,那些把守的禁衛軍連忙行禮,但是卻說什麽都不讓他們進去。


    葉語芙此時已經著急的快瘋了,哪裏還顧得平日裏那端莊的長公主形象,上來就大聲嗬斥:“趕緊讓開,我要去看我父皇!你們要是再不讓開小心自己的腦袋!”


    其中把頭的一個看上去是統領的禁衛軍為難道:“長公主殿下,您別為難我們了,太子之前已經下令除了太醫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內。”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卻都是互不相讓。


    在這個僵持的局麵維持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的時候,那緊閉的房門被推開,從裏麵走出的宮中的陳太醫與江南地帶有名的薛神醫。


    兩人繃著臉正低聲交談著些什麽,葉語芙見狀立刻一個箭步而上,拽住陳太醫的手就匆忙問道:“陳太醫,我父皇怎麽樣了!”


    陳太醫撫了撫長長的白胡子,聲音慈祥:“公主莫要擔心,皇上福大命大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所幸那匕首沒有捅中要害,要不我於薛神醫那怕有通天的本事也無能為力了。”


    葉語芙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重重放下,聲音也不似方才那般高昂,隻是平靜道:“那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禁衛軍頭領瞟了眼陳太醫,見他點頭,這才讓開魁梧的身子。


    “皇姐,你快進去吧。”葉語歸看葉語芙半天都沒動彈,便說了這麽一句。


    葉語芙臉色怪異的看了眼葉語歸,然後才提著裙子進了葉段離房中。


    葉語沉此刻也在葉段離房中,正背著手皺眉看著窗外。聽見葉語芙的腳步聲才轉過頭。


    “皇妹,你怎麽來了,你身上還有傷這麽亂跑小心傷口開裂。剛才我聽外麵吵鬧個不停,是不是就是你惹的事。”葉語沉見葉語芙臉色不好便連忙嗬斥。


    葉語芙不滿道:“父皇遭遇這等事,我哪裏還能在房中待著住。”說著她趕緊走到床邊。


    葉段離麵容憔悴,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十歲。鬢間的絲絲白發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刺痛葉語芙的眼睛。


    那萬金之軀在生老病死麵前也是和尋常人一樣脆弱不堪。


    在葉語芙心中葉段離在朝堂上是萬人敬仰的皇上,但在朝堂下他不過是慈祥的父親。


    “父皇什麽時候能醒過來。”葉語芙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啞著嗓子問道。


    葉語沉聲音沉重,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父皇年紀大了,這些年身子本來就不好,此次更是元氣大傷,至少要躺個三日才能醒。我已經通知宮中了,大約明日就有人來接咱們迴去了。”


    葉語芙“恩”了一聲,便隻是衝著葉段離發呆。


    “皇兄,到宮中人來之前我想一直陪著父皇,可以嗎。”


    葉語沉想要拒絕,但是看到葉語芙那張充滿哀愁的臉,終於還是答應了。但是要求自己也必須一起作陪。


    夜晚如期而至,葉語沉由於還有許多事要忙,囑咐了兩句便跟著人出去談事情了,葉語芙一人坐在葉段離身旁,雙手直著下巴,思緒亂的很。


    之前由於父皇的事,都沒有閑工夫去想別的,這下子一安靜下來,滿腦子裏都是葉語歸之前那番荒唐的告白。


    且不說他二人是否為皇室子弟,但那怕是尋常百姓家出了這等事,若是被別人知道那都是要被天下人所唾罵的。


    是自己這麽多年來對待葉語歸的態度上出了問題嗎,以往他身邊除了葉語沉之外也沒什麽別的親近的兄弟姊妹。所以正是為此她才會把一腔熱情全部傾倒在葉語歸的身上。


    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葉語歸的感情發生了這等扭曲的變化。


    她這下子才想到之前在那山洞中,葉語歸種種奇怪的表現。而她竟傻到還讓他瞧見了自己隻著抹胸的不雅形象。


    她現在不願意迴房的另一個原因,那便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葉語歸。


    即是為了他好,也是為了自己好。葉語芙都必須把這份感情扼殺在搖籃裏。那怕她會永遠失去這個弟弟。


    但此刻在自己房中的葉語歸卻恰恰是與之相反的想法。


    葉語歸正解著自己肩膀上那層層的紗布,那怕是掛到傷口卻還是麵色如常,連眉頭都不曾挑動一下。


    解到一半的時候,窗邊忽然一道黑影閃現。定眼一瞧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衣,身形高挑纖細體態婀娜的女子。


    那女子拉下蒙住嘴的黑布,露出的是一張妖豔嫵媚的臉,她單膝跪地低著頭恭敬道:“主子,妙紅前來複命。”


    葉語歸停住手下解紗布的動作。直直看向那名為妙紅的女子:“說。”


    “宮中現在已是亂作一團,憑皇後和三皇子二人之力恐怕難以壓製。不少大臣都開始急躁起來,商量著該投那一派的問題。”


    葉語歸冷哼一聲:“這我早就知道,妙紅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你的是什麽。”


    妙紅麵上一沉,抬起頭看了眼葉語歸那冷若冰霜的臉,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三皇子對我很好,已經說要把我抬為側妃了。”


    葉語歸這才緩和了下臉色,但是麵容依舊冷酷:“幹的好,你就接著這麽待在三皇子身邊,把我吩咐的事做好了。記得千萬不要被皇後懷疑。記住一點,千萬不許背叛我,不然你這條命......”


    葉語歸說最後這一句時,語調微微上挑,看上去漫不經心,但是妙紅卻清楚的知道背叛他會有怎樣可怕的下場。


    “是,妙紅絕對不敢背叛,若不是主子當時的幫助,恐怕我全家老小都會慘死在歹人手中。我又怎敢忘恩負義。”


    葉語歸口氣不鹹不淡,揮了揮手:“迴去吧,省著叫人懷疑。”


    三皇子殿中,葉語軒早就是忙得焦頭爛額,葉段離不在宮中的時候便是命他來處理宮中諸事,眼下又出了那事,前朝後宮都是像一鍋粥一般亂成一團。一波未平一潑又起的。


    葉語軒揉了揉太陽穴,再看了幾本奏折之後繃不住便打算去自己殿中休息一番。


    一進殿,他便開始到處尋找,嘴中道:“妙紅,妙紅。”叫了半天都沒人應,便低聲嘟囔:“這人跑哪去了。”


    拽了一個宮女便生氣的道:“奉儀去哪了。”


    宮女嚇得連忙低下頭,聲音細小如蚊子垂著眼道:“奉儀......奉儀正在房中沐浴。”


    葉語軒聽了這話才神色稍緩,信步的朝妙紅的寢殿走去。殊不知那站在原地的小宮女神色是如何慌亂。


    葉語軒一踏進妙紅的寢殿,彎彎繞繞了一番,就看見那畫著美人圖的三扇屏風後熱氣不斷升起,隨之傳來的還有陣陣花瓣的香氣。


    葉語軒悄聲邁著步子,朝那屏風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妙哉的美人沐浴圖。


    “啊”的一聲,妙紅捂著身子,神色慌張,手中還拿著水瓢險些就砸下來。見識葉語軒才放下手,言語嬌羞道:“殿下!你總喜歡嚇妾身!”


    葉語軒放聲大笑,眼睛一個勁的往她身上瞟:“我疼你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舍得嚇你。”


    妙紅見葉語軒這副模樣,麵上紅的像是蘋果:“殿下,您趕緊出去吧,妾身在沐浴不方便。”說著恨不得將頭埋在那泡滿花瓣的水中。


    葉語軒調笑道:“好!既然紅兒這麽容易害羞,那我就先去外麵等你。不過你可得快點洗才是,可千萬別讓我等急了。”


    等葉語軒一走,妙紅立刻從浴盆中站起身子,臉上的紅暈霎時褪去,哪還有半分方才那種嬌羞模樣。


    她濕漉漉的身上居然穿著那套黑色的夜行衣,顯然是還沒來的及脫。


    “小冉,過來。”她輕聲朝屋外喚去。


    不一會兒出現了一個宮女,那宮女正是方才葉語軒詢問的那位。


    “三皇子沒發現吧。”妙紅一邊說著,一邊費力的脫去身上那沾著水的黑色夜行衣。


    小冉搖頭,低聲說:“三皇子一點也沒懷疑。多虧姐姐你迴來的早。”


    若是外人聽了二人這番對話,八成會產生疑惑,這一個宮女為何要稱唿這三皇子殿中的妾室為姐姐。


    其實小冉原名為妙藍,是比妙紅小五歲的親生妹妹。


    二人姓錢,原本是鄉下一戶還算富裕的農商家的女兒。每天過著平凡但是幸福的生活。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錢妙紅隨著年齡的增大,麵容越發的美豔。成了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美人。結果這豔名竟不知不覺流進了京中。


    而那三皇子葉語軒又不知從哪裏看到了一張她的畫像,於是在某一日帶著手下突然找上了她家......


    妙紅換上一身素色紗裙,香肩半露,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然後竟拿起梳妝台上的剪刀悄悄地塞進了自己的袖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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