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故意提高了一些,對站在身後的孫大娘說道:“今日沈大人能蒞臨貴府喜兒的婚禮,完全是看在我的薄麵上。大娘,你可得記著我的這份人情啊。”


    她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音量之大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清晰聽見。


    一時間,人群中的確有人露出了信服的表情,漸漸圍攏到她的四周,使得香雲內心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此時,她的餘光不經意間掠過了一旁沉默不語的予淺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眉宇間隱隱透出幾分得意與報複的快感,猶如通過這樣的方式,將自己的不滿與嫉妒,悄然釋放。


    可是,隨著時間悄然流逝,一種緊張與局促感悄無聲息地攀上了香雲的心頭。


    她迅速地調整唿吸,用一種幾乎察覺不到的動作,將那些不安的情緒強行按下,隨後輕巧地擺動著衣袂。


    試圖模仿予淺淺那種猶如春柳輕拂水麵般優雅的腳步,緩緩地向前迎去。


    她的目光緊緊鎖定了他的身影,心髒如同被無形之手猛然提起,懸在了喉間。


    眼波微轉之間,香雲努力展現出一抹溫柔的微笑,輕輕啟唇,話語中帶著三分熟絡與七分挑逗,“沈大人,您可真是姍姍來遲啊。”


    沈慕塵低下頭,目光落在了她那略顯生硬卻自以為得體的姿態上,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幾分諷刺的笑意。


    這一刻,他猶如才發現,原來大涼之地竟有在婚禮上請來模仿者上演戲劇的風俗,盡管眼前的這一幕顯得頗為滑稽。


    對於這樣的逢場作戲,沈慕塵並無半分交談的興致,隻是淡漠地側身繞過她,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身旁,正側臉對著他的予淺淺身上。


    少女的手指因緊張而微微發白,緊攥著書頁,猶如要將所有的倔強和不甘都傾注其中。


    沈慕塵心中不禁暗歎,她為何總是這般固執,從不願在他麵前展露絲毫軟弱?


    臉頰上似乎還殘留著她那一巴掌留下的火辣辣的疼痛感,身為高居廟堂之上的他,多年來何曾受過此等對待,心底要說沒有絲毫怨懟,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靜默無言地凝視著予淺淺,目光中掠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寒意,“予淺淺,我有些話需要與你私下商談。”


    聽到這話,予淺淺的眼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猶如預感到了什麽。在旁人眼中,猶如是電流閃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微妙的氛圍所吸引,紛紛投來探尋的目光。


    香雲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猶如烏雲密布,她焦急地開口,聲音略帶顫抖,“沈,沈大人……”


    而這一次,沈慕塵用的是一種命令語氣,“隨我出去說話。”


    予淺淺咬緊牙關,目光堅定地抬起,直視著沈慕塵,那雙眼睛裏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既有不滿與委屈,又帶著對他當眾令她尷尬的憤懣。


    沈慕塵隱約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但在怒氣驅使之下,哪肯輕易退讓。


    他知道,若再這樣僵持下去,反倒是會讓孫大娘這樣熱情好客的主人處於尷尬境地,畢竟今天是她的喜慶日子,怎能因此而染上陰霾?


    於是,予淺淺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選擇跟隨著沈慕塵,默默地離開了屋子,留下一絲的猜測與愕然。


    身後的香雲瞪大了雙眼,猶如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不可思議,指尖微微顫抖,直指向那對猶如璧人般和諧走在一起的男女,眼中泛起了酸澀的漣漪。


    她轉頭望向一旁的玉桃,聲音裏帶著難以置信的微顫,問道:“沈慕塵,他……他是不是認錯人了?這怎麽可能呢?”


    玉桃臉上擠出幾分苦笑,心中卻是一陣苦澀,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尷尬過。


    周圍的姑娘們,那些曾經被香雲用言語捉弄過的,此刻紛紛投來怒視的目光,或指指點點,或低聲議論,毫不掩飾地嘲笑著她倆的失態。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香雲竟還掛念著沈慕塵是否認錯了人,似乎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香雲連忙拿起手帕,輕輕擦拭著因緊張而滲出細汗的臉龐。


    在玉桃眼神的暗示下,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和玉桃已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柄,臉色一僵,急忙離開原地,試圖向一旁的孫大娘和錢家的親友們靠攏,以圖挽迴些顏麵。


    可悲的是,不僅是孫大娘和錢家人,整個房間內竟無一人願意搭理她,她的好意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迴應。


    她一腔熱情,換來的卻是眾人冷漠的背影和無情的嘲諷。


    幾位聚在一起的姑娘更是你一言我一語,將諷刺的話語如利箭一般射向她,讓她的自尊心一點點破碎。


    終於,香雲忍耐到了極限,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拽著玉桃的手,急匆匆地尋找一個無人的角落,好讓自己的委屈與不甘化作淚水肆意流淌。


    另一邊,予淺淺的腳步顯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踏得那麽緩慢,猶如腳下的路有著千斤之重。


    沈慕塵則時走時停,既不刻意加快腳步,也未曾迴頭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她能跟上自己的節奏。這樣的默契中,卻又透著一股緊張與微妙。


    直到兩人來到了院子深處一間幽靜廂房的門外,沈慕塵這才停下腳步,他那修長而有力的手指輕輕搭在雕花的廊邊欄杆上,薄唇緊抿,目光深邃而難以捉摸,語氣中帶著幾分冷峻,“毒藥呢?”


    予淺淺抬眼望向那隻伸出的手,手指關節分明,透露著一種力量感,她的心頓時像被巨石壓住,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盡管內心掙紮,但她還是忍不住做著最後的抵抗,“你說的毒藥是什麽?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沈慕塵聞言,身形緩緩逼近,不費吹灰之力便拉過了予淺淺纖細的手腕,力度之大讓她不由自主地蹙眉,感受到了幾分痛楚。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話語中滿是譏諷與不屑,“予淺淺,我一直以為你隻是單純,並非愚蠢。但看來是我高估了你。就憑你這樣,還想獨自去挑戰榮傲天?你可知道,一旦被那個老狐狸發現你的意圖,你的下場將會是如何慘烈?”


    沈慕塵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冰刃,一字一句都切割著予淺淺脆弱的心理防線。


    予淺淺鼻頭一酸,內心情緒翻滾,明明知曉這世間的殘酷與無奈,卻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泛起幾分絲委屈。


    她清楚得很,沈慕塵,這個權勢滔天的男人,似乎總是能插手任何事情,哪怕這根本不該是他管的範疇。


    她緩緩背靠著冰冷的牆壁,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瞬間包裹全身,如同被逼至絕境的獵物,再無退避的餘地。


    她深吸一口氣,竭力維持著表麵的鎮定,聲音雖微顫卻帶著堅定,對沈慕塵說道:“沈大人,請你放尊重點,再這樣無禮,我……我隻好叫人了。”


    言罷,眼神中閃過幾分怯意,畢竟,在這權貴麵前,反抗如同以卵擊石,她心裏是不敢真的那樣做的。


    可是,沈慕塵對此猶如視若無睹,他的眼神裏閃過莫名的執著,手輕輕探向她的袖口。


    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問道:“東西藏哪兒了?”


    他的動作輕柔卻堅定,透露出不容拒絕的威嚴。


    一番搜尋未果,沈慕塵示意她轉過身,自己則貼近了她,溫熱的唿吸若有若無地拂過她的頸側。


    一隻手沿著她曼妙的身形曲線緩緩上移,似乎是在享受這一刻的親密與控製感。


    他的手指有意無意地在她腰間停留,狠狠地掐了一下,似是懲罰,又似是挑逗。


    予淺淺緊貼著牆壁,一隻手無力地抵住牆麵,晶瑩的淚珠在眼角凝聚,終是滑落臉龐。


    “你這是何苦呢?我都說了那裏疼,你為什麽還要這樣?”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哀求,幾分不解。


    她心中暗自懊悔,為了不讓那藏著救命毒藥的瓷瓶暴露,她曾思量再三,最終決定將它藏於衣襟前胸的一處隱蔽小袋內。


    那裏的衣物本就厚實隆起,足以掩飾一切不尋常,怎料到沈慕塵竟會如此細致入微地搜查。


    她開始擔心,如果沈慕塵繼續這般下去,瓷瓶的秘密遲早會被揭開,屆時自己不僅顏麵盡失,更可能遭受不可預知的後果。


    予淺淺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一切盡快結束。


    而沈慕塵在聽到她略帶哭腔的申訴後,動作驟然一頓,他注意到她眼角的紅暈,心中猛然一陣抽痛。


    先前因某些誤會而累積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憐惜與悔恨。


    不假思索地,他將予淺淺擁入懷中,臉頰緊緊貼著她的頸側,聲音溫柔得能化開冬日寒冰,“淺淺,別哭了,是我不好,我不再查了。”


    那聲“淺淺”溫柔纏綿,如同春風拂過湖麵,激起層層細膩的漣漪。


    那一刻,予淺淺幾乎要相信,沈慕塵的心中確有她的位置。


    但當他的手不經意間滑過她柔軟的肌膚,最終在某個微妙的停留後,緩緩抽出了那個白瓷瓶時,所有的幻想瞬間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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