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大柱?


    那豈不是要撞上沈慕塵?


    一想到這兒,予淺淺的心髒猛地一緊,宛如被無形的繩索勒住了般。


    沈慕塵此刻還悠然自得地坐在她家中,那溫文爾雅的身影在她腦海中若隱若現。


    予淺淺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那隻母雞,力度之大使那無辜的生靈發出了“咯咯”的抗議,尖細的喙間逸出幾聲不滿的叫喚。


    她的手指猶如嵌入了母雞柔軟的羽毛中,傳遞著她內心的焦急與慌亂。


    就在這時,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從門後悄然伸出,猶如黑夜中的藤蔓,緊緊纏繞住她的手腕,悄無聲息地將她拽進了那扇半掩的木門之後。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予淺淺心跳加速,幾乎能聽見自己胸膛中鼓動的聲音。


    門板輕輕合攏,她被推向冰冷的牆麵,四周頓時陷入了一片深邃的黑暗,連一盞燈火也未被點燃,猶如整個世界都靜止在了這一刻。


    在這片漆黑之中,予淺淺隻能借著微弱的月光,隱約辨認出眼前的男子。


    他身穿一襲青色衣袍,那衣料似乎也被夜晚的寒氣所侵染,透出一股淡漠而清冷的氣息。


    星光在夜空的畫布上閃爍,他的身影與那遙遠的星辰相互輝映,顯得格外孤高與神秘。


    予淺淺側首,目光穿過門縫,隻見廳內燭火搖曳,予大柱正興高采烈地與沈玄交談,全然不知門外的秘密。


    她急忙迴頭,對著沈慕塵輕聲細語,眼底藏著幾分擔憂,“我弟弟沒有察覺到你在這裏嗎?”


    話音剛落,她小心翼翼地拉開門縫,企圖不動聲色地將沈慕塵引出門外,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風波。


    可是,沈慕塵的表情依舊平靜如水,猶如一切早在預料之中,他輕描淡寫地說:“已經發現了。”


    石破天驚,驚得牆頭棲息的鳥兒撲棱棱地振翅而起,打破了夜的寧靜。


    予淺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捂住嘴,眼中閃過幾分驚慌,壓低了嗓音,近乎耳語,“他是怎麽發現的?予大柱跟你說了些什麽?”


    沈慕塵的麵龐溫潤如玉,在夜色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他的雙眸深邃。


    倒映著天際星月的光輝,每一個字都如同夜風中緩緩飄落的花瓣,“你弟弟一跨進門檻,看到我時,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不過,或許是因為記得我曾出手相救,終究沒有對他救命恩人動手,隻是語氣強硬地要求我離開這裏。”


    這話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予淺淺心上,讓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既然如此,你怎麽還不離去?”


    沈慕塵的眼神變得幽深莫測,凝視著予淺淺,那雙桃花眼的眼尾似是藏著萬千情愫,清愁如絲。


    猶如在無聲地質問,又似含著一抹難以言說的委屈,“我說這些,難道是為了聽你催促我離開的嗎?”


    麵對他這副看似無辜實則滿懷幽怨的模樣,予淺淺感到一陣莫名,兩人就這樣尷尬地對視著,大眼瞪小眼,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微妙。


    男人見她神情堅定,不為所動,不由得收斂起先前的玩世不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那冷笑如同冰刃般割破空氣,足足持續了兩聲,才緩緩消散。


    他低下頭,目光落在予淺淺手中的肥碩母雞上,濃眉不禁皺起,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客人”感到不悅。


    予淺淺知道此景不宜久留,遂以溫柔而略帶急切的語調說道:“沈慕塵,聽話,快離開這裏吧。要是再讓我那性急的弟弟瞧見,他可不隻是口頭說說要驅趕你那麽簡單了。”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擔憂,生怕這場麵會鬧得更僵。


    可是,沈慕塵猶如沒聽見她的勸告。


    他輕巧地貼近予淺淺,直至兩人唿吸可聞。


    然後輕輕咬住她的耳垂,低語道:“淺淺妹妹,這樣做可就無趣了。你以為我真的猜不透你的心思嗎?我若是一走,你精心燉製的雞湯,豈不是全進了那位玄哥哥的肚子?”


    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戲謔與自信,猶如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被沈慕塵如此親近,予淺淺一時竟不知所措,手中的母雞趁機掙脫,咯咯叫著逃之夭夭。


    她礙於場合,不敢大聲唿叫,隻好微微側頭,避開那令人心跳加速的溫熱氣息,喉嚨裏發出幾聲模糊的“嗯嗯”,假裝求饒,企圖以此緩解這份尷尬。


    沈慕塵見她那嬌豔如櫻桃的小嘴雖在懇求,眼裏卻閃過狡黠的光芒,分明是在說謊,心中不禁暗笑。


    他的手順勢滑至她的腰間,輕輕撓動,惹得予淺淺一陣酥癢,險些失聲尖叫,身體不由得往前微傾,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帶著幾分嗔怒迴頭瞪了他一眼。


    在這半哄半逼的話語之下,予淺淺的臉頰逐漸染上了紅暈,終是妥協,用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呢喃道:“沈慕塵……墨哥哥,好哥哥,你先、先放開妹妹……”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幾分央求。


    沈慕塵故意拉長了尾音,似是不解地問,“嗯?為什麽要我鬆手呢?”


    予淺淺踮起腳尖,佯裝痛苦地解釋,“哥哥你抱得太緊了,妹妹的腰,哎喲,真是疼得不行了……”


    實際上,是因他緊抱而使得胸口感到壓迫,幾乎難以唿吸。但這等私密的話,怎能輕易說出口?


    沈慕塵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她那微微顫動的胸前,眼神中閃過幾分複雜的情緒,似乎有所觸動。


    感受到束縛漸漸放鬆,予淺淺連忙推開沈慕塵,但少女的嬌憨並未因此消散,她還不忘揮舞起粉嫩的小拳頭,朝著他的胸膛輕捶了一下,想借此小小的抱複。


    誰料,沈慕塵的胸膛堅如磐石,這一擊對於予淺淺來說無異於以卵擊石,疼痛瞬間讓她的眼眶泛起了淚花,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沈慕塵嘴角掛著幾分溫柔的笑意,眼神中滿是關切,輕聲詢問道:“淺淺妹妹,可是有什麽不適,讓哥哥瞧瞧,若是眼中進了不幹淨的東西,哥哥這就幫你吹吹,可好?”


    他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過湖麵,溫潤而又帶著關懷。


    予淺淺的臉頰微微泛紅,眸中閃過倔強之色,輕啐了一口,似乎在責怪沈慕塵的過分親近,卻又帶著幾分羞澀。


    “不用你管!”


    言罷,她一把抓起那隻羽毛豐滿的母雞,腳步匆匆地奔向光線略顯昏黃的小廚房內。


    廚房裏,鍋碗瓢盆隨意擺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炊煙味。


    予淺淺從那個略顯斑駁的舊櫃子裏取出一把磨得鋒利的菜刀,緊緊握住母雞的翅膀,那雙明亮的眼睛此刻猶如穿越了眼前的生靈,直視著沈慕塵,眼中的情緒複雜而深邃。


    她緊咬下唇,狠心之下正欲一刀下去,完成這血腥的儀式,為的卻不過是一份家常的菜肴。


    就在這時,沈慕塵緩步上前,伸手輕輕接過她手中的刀,眼神中沒有絲毫猶豫。


    “我來吧。”


    他的話語簡潔卻充滿力量,猶如任何難題在他麵前都能迎刃而解。麵對沈慕塵的堅持,予淺淺雖知他性喜潔淨,卻也隻能退至一旁。


    心中暗自嘀咕,好奇這位總是衣袂飄飄、不染塵埃的男子,如何能親手處理這樣的活計。


    正當氣氛略顯尷尬之時,屋外傳來了予大柱略顯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他的聲音響起,“姐,我看廚房的燈光亮著,是你迴來了吧!”


    予淺淺迅速反應,用眼神暗示沈慕塵躲避,同時故作輕鬆地迴應,“嗯,是我。我正在燉雞湯呢,你先別進來,等好了,我自然會端給你和玄哥哥品嚐。”


    予大柱的身影在窗戶上投下了模糊的輪廓,他似乎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那可不行,我得趕緊去找苟皮大哥,他們家的屋頂漏了,我得幫著修補,可能要很晚才能迴來。”


    聞言,予淺淺的眼中閃過一抹遺憾,但隨即爽朗一笑,“好吧,那你快去忙你的,記得小心些,我會為你留下最好的底湯和最嫩的腿肉。”


    隨著門外一陣輕微的響動,少年予大柱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個簡陋的小院。


    予淺淺迴轉身,隻見沈慕塵手法嫻熟而溫柔,那原本還掙紮的母雞已悄然失去了生命跡象,靜靜地躺在那兒。


    而沈慕塵,這位看似不沾煙火的男子,此刻正從容地用井水反複衝洗著手,那認真的模樣猶如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


    予淺淺默默蹲下身,將不再動彈的母雞輕輕放入冒著熱氣的熱水中,準備仔細地拔除每一根雜毛。


    她的動作雖然生疏,但每一下都充滿了對家人無盡的愛與責任,那一刻,整個廚房猶如被一種溫暖而堅定的力量所充盈。


    沈慕塵態度堅決,嘴角勾出一抹溫文爾雅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藏著暖陽,溫柔地說道:“你就安心坐著吧,告訴我該怎樣烹製這雞湯,其餘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予淺淺聞言,秀眉微蹙,輕輕搖頭,心中暗自思量:這怎麽可能?他分明是個廚房的門外漢,從沒見他動過鍋鏟呢!


    眼前的母雞肥胖而健壯,在這片土地上稱得上是個小寶物,既能下蛋滋養家人,又能勤勉啄食害蟲。


    拿到縣城裏去,少說也能換得四十文錢。


    萬一在沈慕塵那不甚熟練的手中糟蹋了,這損失可就不止是銀錢那麽簡單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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