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塵的眼神如同寒冬的冰雪,透著一股冷漠與疏離。


    予淺淺想向這位救命恩人表達謝意,卻被熱心的孫大娘拽到一旁。


    孫大娘懷抱著孩子,麵容慈愛而又嚴肅。


    她輕拍著孩子,語重心長地對予淺淺說:“淺淺啊,以後你可得機靈點!咱們村不安分的人多了,榮傲天不過是個開始,大娘這次能護著你,可不敢保證下次也能及時到。”


    說罷,孫大娘的眼中透出一絲擔憂。


    予淺淺感動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差點就要跪下感謝。


    謝完孫大娘,予淺淺滿心感激地轉身,卻發現那抹身影早已悄然離開。


    她心中不禁湧上一股失落。


    予淺淺衝出人群,急切地尋找著沈慕塵的蹤跡。


    很快她就看到了。


    不遠處,一條偏僻的下山小徑上,三人前行的景象映入眼簾。


    準確地說,是玉桃姐弟倆緊跟在一個男子背後,二人都是一臉巴結的模樣。


    他們努力尋找話題,想要跟沈慕塵搭上話。


    於淺淺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緊裙擺,眼神閃爍。


    隨後她毫不猶豫地提起裙子飛奔而出,直接衝到玉桃和那男子中間,左手猛地一推。


    玉桃完全沒有防備,身形立刻失去平衡。


    她踉蹌幾步,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撞上了旁邊的粗壯大樹。


    “嘭”的一聲悶響。


    “哎喲!”玉桃迴過頭,圓睜雙眼,憤怒地質問:“予淺淺,你幹什麽!”


    予淺淺看著她,眼中帶著怒火,“玉桃!過去我們的那些恩怨,沒錯,是我先挑起了戰火,我對你的為難和欺侮,直到今天仍讓我心中有愧,可你又何嚐沒有在背地裏對我使絆子,下手之狠,隻怕是更勝我一籌,你以為我真的毫不知情嗎?但不管怎麽鬥,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玷汙你的名聲和清白!你給我記住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跟你這樣的人有任何瓜葛,因為你不配!連跟你這種人放在一起相提並論我都覺得自己跌份!”


    既然已經穿書了,她就必須替原主討迴公道!


    二十一世紀的於淺淺可不是好欺負的。


    玉桃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角餘光瞥見沈慕塵在一旁靜靜觀看,急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你……你怎麽能這麽講……”


    “我怎麽了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卑鄙小人,你要是敢作敢當那我還能高看你一眼,背地裏耍這種陰私手段還裝的一副無辜的樣子給誰看,惡心!”


    她銳利的眼神劃過玉桃,發現她褲腳沾滿泥濘,頭發淩亂,渾身上下都透著狼狽。


    予淺淺挺胸抬頭,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拉起沈慕塵的手腕,沿著小路踏步而去。


    即便不用迴頭她都能感覺到背後那道如寒冰般尖銳的嫉妒目光。


    多虧讀過這本書,不然光憑原主的記憶碎片,她肯定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玉桃一手導演的好戲!


    這個玉桃,外表純真無害,實則心機深沉,睚眥必報。


    在主角光環的庇佑下,每次對予淺淺的戲弄都加倍奉還,手段殘忍千百倍。


    相比之下,予淺淺更像是那個被誤解、被擺布的受害者。


    要不是通過記憶碎片看到了原主的視角,她看書的時候還覺得玉桃的還擊是對的......


    走在坎坷的山坡上,予淺淺偷偷瞄了一眼沈慕塵。


    他眉宇間的冷漠和距離感,讓她心裏生出一絲不安。


    原先想好的感謝之詞卡在喉頭,不知該如何開口。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沈慕塵垂在身側的那潔白如玉的手上。


    鮮血正從他的指尖汩汩流出,一滴滴落在泥土上,瞬間染紅一片。


    這一幕讓予淺淺心頭一緊。


    想起剛才那驚險的一幕,鞭子上的倒刺可不是吃素的,想來是握住鞭子時被刺傷了手。


    予淺淺對沈慕塵看到慢慢滲血的手掌,感到很不好意思。


    都是為了救她。


    帶著幾分緊張和關懷,她慢慢靠近沈慕塵,直到與他並肩而立。


    周圍安靜得隻能聽到兩人的唿吸聲,她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點,與先前的火爆截然不同,“大人,您的手受傷了,需要處理一下傷口嗎?”


    說話間,她害羞地抿了抿嘴唇。


    她調整了眼神,輕輕抬眸看向身旁的男子,聲音溫軟,“沈大人,如果不嫌棄,奴家可以幫您包紮,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坐坐?”


    沈慕塵的反應異常冷淡,沒有給出任何迴應,這讓予淺淺有些尷尬。


    但是作為月入幾萬的金牌銷售,她早就學會了不顧忌他人的眼光。


    片刻後,她收拾好心情,語帶嬌俏,輕快地說道:“大人,您這雙寫盡天下的手,要是因小傷未妥善處理而惡化,那就太不值了,我們這裏遠離京城,找個好大夫不容易,就讓奴家這個粗俗之人略盡綿薄之力吧……”


    還沒等她說完,沈慕塵的目光悠悠轉向她,眼神中帶著不明意味。


    予淺淺一時錯愕,趕忙解釋:“大人,請別誤會,奴家隻是出於對大人的感激之心,絕無其他非分之想!”


    “嗯。”


    沈慕塵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聲音平淡。


    她的腳步漸漸慢下來,最終停在了小徑的盡頭,眉頭不自覺地擰緊。


    予淺淺反複迴想著今天發生的點點滴滴。


    沈慕塵那突如其來的善意,讓她感到很是奇怪。


    書中的沈慕塵總是以一襲風度翩翩的形象示人,俊美如同皎潔明月,舉止清逸若風。


    但這完美外表的背後,卻隱藏著深不見底的計謀與狠辣。


    以筆作劍,以琴為謀,甚至劍指蒼穹,對他來說都不過是信手拈來的小事。


    待到皇權更替,他一手策劃的風暴幾乎將整個皇族推向毀滅。


    之後輔佐新皇,表麵忠誠無比,實際上卻在幕後操縱朝政,權勢之重,讓滿朝文武無人敢違抗,整個朝廷仿佛都變成了他的棋盤。


    關於書中對沈慕塵的描述,最為讓人膽寒的,便是那年終歲末的往事:


    一名刑部侍郎不慎在私下的聚會中說了一些抨擊沈慕塵的話,未曾想這無心之言為自己引來了一場滅頂之災。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侍郎府前便已車馬紛擾。


    沈慕塵派去的侍衛冷酷地帶走了這位侍郎,直接送往陰冷潮濕的地牢。


    隨後,沈慕塵親自到場。


    昏暗的燭光中,他身形挺拔,聲音平靜地詢問著各種淩遲手法,就像在討論一件日常瑣事。


    刑部侍郎何曾見過這種場麵,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全身戰栗。


    他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額頭磕出血了也沒停,求饒聲斷斷續續,滿是絕望。


    沈慕塵隻是微微一笑,那笑容沒有絲毫溫度。


    他身穿狐毛大衣,悠閑地坐在太師椅上。


    接著,他輕描淡寫地召來幾十個臭名昭著的囚犯,要侍郎在自己麵前演示淩遲過程,殘酷而無情。


    當侍郎顫抖著手進行到第三個囚犯時,再也承受不住,狂吐了起來。


    此時,沈慕塵站起身,步態從容地走到侍郎身邊。


    他輕輕接過那把鋒利的刀,嘴角勾起一抹笑,“我不是教過你嗎?行刑前要用鹽水浸泡身體,使皮膚腫脹,再下刀,這樣才能最大化痛苦……”


    他的話,如同冰錐直插人心,刑部侍郎終於承受不住這種精神折磨,直接變成了瘋子。


    這件事震驚了整個朝廷,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朝堂上,幾位白發蒼蒼的老臣含淚懇求,不惜以死相諫,希望皇上能嚴懲沈慕塵,整頓朝綱。


    而坐在龍椅上的年輕皇帝臉上卻掛著微笑,顯然對這位智計超群的帝師頗為偏愛。


    不僅在眾臣的憤怒聲中不動聲色,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探討起古書中記載的各種淩遲方式,語氣中的好奇與探究瞬間讓大殿內的氣氛降至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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