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的話是褒是貶,宋隻隻還是聽得出來的。


    她惡狠狠地剜了安妮一眼,冷哼了一聲,別過了頭去。


    安妮坐在了她的身邊,朝她擠了擠:“你不是都已經被經理趕出去了嗎?怎麽又會被沈浪給抓迴來呢?”


    不說這個還好,聽見了安妮這麽問,宋隻隻的臉色頓時鐵青。


    “你說,沈浪是不是在我的身上安裝了gps啊?為什麽我走到哪兒,他都能找到我呢?”宋隻隻一臉的狐疑,目光凝重而專注地盯著安妮。


    安妮摸了摸自己尖尖的下巴,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她沉吟了片刻道:“親愛的,別把人都想的那麽複雜,沒準沈浪隻是暗中偷窺呢。”


    她的迴答並沒有好到那裏去,宋隻隻的嘴角猛地抽了兩下。


    偷窺和gps相比較之下,她更喜歡gps,要是偷窺的話……


    她的腦海之中不禁浮現出了一個畫麵——她在洗澡,沈浪在欣賞。


    想到了這裏,宋隻隻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嗨!親愛的,你就別多想了,沒準是巧合呢。”


    “巧合?!”


    恐怕,天底下就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了。


    宋隻隻被經理大叔從宴會廳中推了出去,她還以為自己能夠逃出生天了呢,哼著心愛的小曲,邁著歡快的步伐,蹦蹦躂躂地進入了洗手間,洗幹淨了身上的奶油,她前腳踏出了洗手,後腳就遇見了一身精致裝扮的沈浪。


    她趕緊轉過了身子,以免被沈浪發現,可是沈先生卻忽然停下了腳步,一點一點的逼近了她。


    她不敢迴頭,生怕遭受到沈浪雷霆般的洗禮。


    可沈先生卻還是發現了她,他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著她看著自己。


    於是乎,就有了剛剛身穿沾滿了奶油的工作服的宋呆呆被活捉的畫麵。


    宋隻隻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在人群之中縱橫交錯,談笑風生的沈浪,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睥睨天下,而自己呢……


    她低頭瞄了一眼自己的身上黑色的工作服加上白色的奶油,活脫脫一隻大奶牛。


    他們一個是天上璀璨的明星,一個是地上枯萎的落葉,格格不入,毫無交集。


    宋隻隻的餘光瞥見了夏夢嵐,這會兒她又恢複如初,不再是剛剛狼狽的模樣,華服、珠寶、身份、地位。


    在宋隻隻看來,她才應該是站在沈浪身邊的女伴,而不是剛剛出盡洋相的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她隻想要逃,逃離這個原本就不屬於她的宴會。


    就在她剛要起身的時候,一個美麗到極致不可方物的女人,坐在了她的身邊,夏夢嵐身上香奈兒五號的味道,瞬間衝進了宋隻隻的鼻端之中,她遞給了宋隻隻一杯紅酒,豔紅的雙唇微啟,聲音婉轉動聽,就像是維也納金色大廳演奏會上獨特的豎琴:“嚐嚐,這是沈浪精心挑選的紅酒。”


    安妮白了她一眼,冷聲道:“怎麽?夏大影後還沒有被奶油蛋糕淋夠嗎?”


    “嗬嗬。”夏夢嵐輕輕抿了一口紅酒,微微一笑,毫不在意:“我原諒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不過有一點你可要記住,你現在還是我劇裏女二號,接下來應該怎麽演戲,我向不用我教你吧?”


    宋隻隻聞言倏然一怔,連忙扭過了頭,狐疑地盯著安妮:“你什麽時候開始拍戲了?”


    安妮貝齒緊咬下唇:“這個我迴頭再和你說。”


    她揚起了頭,一雙漂亮的眼睛,滿是鋒利的尖銳:“怎麽?女一號,你家裏重新裝修好了?”


    夏夢嵐的臉色倏地一變,不過僅僅隻是一瞬間,她忽地笑了:“這不用你來擔心,賠償金沈遠會替你出的,不是嘛。”


    她話裏的意思,已經說得在清楚不過了,明白著是在說安妮是靠男人的18線開外的小網紅,用另外一個意思來說就是,安妮是被沈遠包養了。


    安妮一時間語塞,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來反擊夏夢嵐。


    宋隻隻倏然起身,拉著安妮就要離開。


    可夏夢嵐卻忽然拽住了宋隻隻的手腕,她緩緩地抬起了睫眸,疏淡而銳利的雙眼,饒有興致地望著她:“宋小姐現在就要走了嗎?”


    宋隻隻甩開了她的手:“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嗬嗬嗬……”


    聽見了宋隻隻的話之後,夏夢嵐笑得更開心了,她的笑容好看極了,像是在一片梔子花叢之中唯一的一朵豔紅罌粟,妖異而邪魅,仿若多看一眼,就會深深地陷入在她的笑容之中。


    “哎呀。”夏夢嵐輕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裏的紅酒杯:“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除了會讓另外一個草包幫你出頭,也就是隻會逃跑而已。”


    “你……”


    宋隻隻和安妮同時轉頭,怒視著激怒了她們的夏夢嵐。


    夏夢嵐卻毫不在意,撩了撩發尾:“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就不會離開,因為接下來還有更好的戲碼,在等著大家呢。”


    說完之後,夏夢嵐撩起了裙擺,不疾不徐地站了起來,如同一隻翩翩的花蝴蝶,穿梭在花叢之中,迎來送往,談笑風生,像是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宋隻隻卻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夏夢嵐特意跑過來和她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安妮,要不然,我們還是走吧。”


    不知道為什麽,宋隻隻的心裏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特別是剛剛看見了夏夢嵐的微笑,實在是太怪異了,按照她的心性,剛才安妮那麽對她,她不想盡辦法弄死安妮就已經不對勁兒了,現在又來……


    安妮卻滿不在乎,拉著宋隻隻坐了下來:“你怕她幹什麽!?這裏可是沈浪的底盤,我就不相信,夏夢嵐還能在沈氏集團的周年慶上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我……”


    宋隻隻的目光透過了人群,落在了沈浪的身上,他似乎也察覺了有一道目光看向了自己,沈浪倏然側目,凝視著坐在角落中的她。


    他隨手把酒杯放在了服務員手裏的托盤上,徑直地朝著宋隻隻走了過來。


    “為什麽還不把衣服換下來?”


    沈浪站在宋隻隻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宋隻隻緩緩地抬起了睫眸,看著眼前高大如鬆的男人,抿了抿唇道:“我可以離開嗎?”


    “為什麽?”沈浪的心頭忽地一沉。


    他費盡心機,逼她陪同出席沈氏集團周年慶,可她卻似乎毫不在意,而且,還想要早點離開。


    宋隻隻並沒有迴答沈浪的話,隻是瞪著一雙圓圓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沈浪坐在了她的身邊:“餓了嗎?想要吃點什麽?”


    宋隻隻搖了搖頭。


    “那就喝點飲料?”


    宋隻隻又搖了搖頭。


    “沈浪。”她忽然叫了他的名字,澄澈而明亮的眼睛凝視著他:“我想要迴家。”


    “好,我送你迴去。”


    宋隻隻得到了沈浪的首肯,忽然鬆了一口氣。


    她隨著沈浪站了起來,迎接著一道道的目光,跟在他的身後往外走。


    尖叫的女人是華安公司的許太太,她一手拿著香檳杯,一手撩起了裙擺,四下張望像是在找什麽。


    許先生對妻子的尖叫似是時分的厭惡,他扯了扯許太太的胳膊:“你鬼吼鬼叫什麽?!”


    許太太把手伸到了老公的麵前:“我的戒指不見了。”


    “不見了你就找找。”許先生一邊對看過來的所有人投去歉意的目光點頭示意,一邊幫襯著找了起來。


    夏夢嵐就站在許太太的身邊,她放下了酒杯,也幫著尋找了起來:“許太,是一枚什麽樣的戒指,你說出來,讓大家也幫著找找。”


    許太太情緒激動,聲音顫抖道:“是一枚10克拉的粉鑽戒指,市值三千萬,三萬千呢!”


    許太太的這枚戒指是一枚重達10克拉的紫粉色內部無瑕鑽石戒指,許先生在香港蘇富比拍賣會上以三千萬港幣的拍賣下來的。


    如此貴重的鑽石戒指,一直存放在家中的保險櫃裏,許太太一直也很少佩戴,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是沈氏集團的周年慶,她也不會佩戴這枚戒指的。


    “這麽貴?”夏夢嵐朝著身邊的客人們招了招手:“大家快幫著找找。”


    半晌無果,許太太的臉色難看至極,許先生也一直沒好氣地數落著她。


    眼瞧著,許太太就要哭了出來,夏夢嵐遞給了她一張紙巾,關切地問道:“許太,您一直都在宴會廳沒有離開過嗎?”


    許太太聞言,眨了眨眼睛,快速地想了起來:“我剛剛去過洗手間,我……”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托著長裙的裙擺,快步地跑出了宴會廳,連經過沈浪和宋隻隻的身邊時,也不曾停下她的腳步。


    沒一會兒,許太太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耷拉著腦袋走了迴來:“不見了、不見了……”


    夏夢嵐迎了過來:“許太,您先別著急,這裏剛剛並沒有人離開,在場賓客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我相信,他們是不會撿到您的戒指不歸還的,隻不過……”


    她說著,下意識將目光落在了宋隻隻的身上:“工作人員就不好說了。”


    許太太順著夏夢嵐的目光看向了宋隻隻。


    她忽然瞪大了雙眼,抬手指向了宋隻隻,驚聲尖叫道:“是你!對是你!剛剛你也在洗手間中,一定是你偷走我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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