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東本打算先潛入倉庫,摸清情況再做打算,可現在看來發信息的人把他的行蹤掌握的很清楚,也可能是貨車司機把他送到後給雇他的人反饋了信息。從開始三人就掉進這個迷局中,每一步都被別人安排,隻要還和這兒的人有關係,始終都會被牽著鼻子走。


    要解開這個迷局,就得進局,要脫離這個迷局,等見到王曉茹和應德後就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由他們自己折騰去。劉振東決定,進去後能解開疑惑,就繼續完成道教學院的學習,如果還是雲裏霧裏的,就帶著王曉茹和應德趕快離開。他不由得想起了網上的名言,城裏套路深,我要迴農村。


    抽完煙,煙頭瀟灑的一彈,劉振東大步走向倉庫,從過道進去,看見的第一個倉庫上麵標著5,右麵一個標著6,進去後轉向左麵,經過一個關著門的4號倉庫,3號倉庫的門開著,門口小凳子上左右各坐著一個搬運工模樣的人,他們抽著煙,看見劉振東分別朝他點了點頭,劉振東沒有理會,進入倉庫大門,剛進去倉庫的大型卷閘門就緩緩的落了下來。


    倉庫裏麵很黑,最後麵是一個架空層的房子,裏麵燈裏麵亮著,劉振東一眼就看見房子大玻璃窗裏麵的王曉茹應德,趕緊往架空層走去,王曉茹和應德也聽見倉庫卷閘門關閉的聲音,從架空層跑出來,高興的給劉振東招著手,劉振東看著二人的狀態,不是被人控製的狀況,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幾步跨上台階,三人手拉著手相互盯著看,王曉茹臉上有一道淺淺的疤,應德的嘴角上還青著,臉還有點腫,看來兩人確實受了些苦。


    劉振東雖然沒受這些皮肉之苦,但這兩天心裏也很不好過,除了擔驚受怕,感覺周圍沒有可以相信的人,每一次決定都是沒有一點把握的賭博,生怕一個不慎,把王曉茹和應德救不出來,自己從背後被人要了命,扔到江裏,流到海裏。


    三人像好久沒見的親人,在台階平台上看著,都覺得劫後餘生的見麵像夢一樣。王曉茹先迴過神,說道:“走,到房子裏去。雲海道長在等著咱們。”劉振東跟著王曉茹,應德在後麵跟著。


    房子的布局是一個很大的辦公室,雲海道長在正中的沙發上正喝著功夫茶,劉振東進去,雲海道長頭都沒抬,繼續泡著茶。


    劉振東走到雲海道長跟前,深深施了一禮,說道:“謝謝道長。”雲海沒有搭話,端起泡好的功夫茶喝了一口,才說道:“來坐,喝茶。”王曉茹好像跟雲海道長很熟悉的樣子,馬上為大家泡起功夫茶,劉振東和應德坐在雲海道長對麵的沙發上,待王曉茹倒了一杯茶,雲海道長又喝了一口,笑著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次是一個陷阱?還準備了後手?”


    劉振東心裏一驚,臉上有些不自然,想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準備發信息,雲海道長一抬手說道:“人都來了,就讓他們先等著,待會還有用。”王曉茹應德不明白的看著劉振東。


    劉振東解釋說:“不是不相信雲海道長您,實在是被人坑怕了,我就一個人先趕來赴約,讓秦壽他們幾個道友作為後援。”


    雲海道長點點頭說道:“你的做法是對的,現在不得不加倍小心。”


    原來劉振東不是孤注一擲,在接到黃龍古觀道士的紙條後,馬上給秦壽發了信息,讓等著自己消息,如果說他們辦不了,就動用公家,這次不管怎樣,再不能出任何意外。


    劉振東喝了一口茶,問道:“道長,現在是怎麽樣一種形勢,我們三個究竟卷入了什麽漩渦裏,該如何脫身,還請道長明確告訴我們,要不整天提心吊膽,糊裏糊塗的又被人綁架,再把命丟了。”


    雲海道長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手裏握著茶杯,不停的在茶幾上旋轉,在考慮給劉振東他們說那些事情,說到那個深度。


    雲海告訴劉振東他們,一切的表現出來的是權,錢的爭鬥,但真正的原因很少人知道,這涉及到很深層次的問題,隻能悟,說不明白。


    雲海暗中幫官方做事,明著是商人和道士,為黃龍古觀理財。索羅斯公司是明麵上一家跨國金融投資公司,背後有境外政府的支持,還做著其它非法的買賣,洗錢不過是他們的一種業務。霍斯曼為什麽纏著雲海要合作,就是因為雲海後麵的黃龍古觀,霍斯曼想靠著黃龍古觀以及其他三大觀洗錢,因為道觀裏的錢幾乎沒人查,而且進賬記錄完全可以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出賬的時候就稍微困難些。


    索羅斯公司還有一個重要業務,就是將境內那些有權人搞的錢想辦法弄到境外,變成那些有權人的合法財產。不過,每一次將錢轉到境外,涉及好多層麵的問題,他們畢竟不是小數,少些的幾個億,多的十幾億,前多少年還有過百億的走賬。


    雲海根據安插在索羅斯公司的人和上層一係列的活動,以及他們動用的境外的資源判斷,這次他們又將啟動資金飛閃計劃,資金量至少十幾億。這個資金飛閃計劃,就是將境內的資金,以很快的速度轉移到境外某個地方或國家,讓境內短時間內無法察覺。


    這次資金飛閃計劃已經至少籌備了兩年,據雲海分析,各種政策已經製定好,境外國家和項目已經選好,現在隻剩啟動手續了。他們的啟動手續就是提前約定的一個信物,或者是密碼和暗號,密碼和暗號需要持有的人到場,信物則需要任何人持有交付就行。信物相當於一個印鑒,在境外留存有底子。境內蓋好印鑒後項目啟動,境外核對無誤後接受項目上的錢,然後再帶印鑒在境外可以將錢轉到指定賬戶。至此,項目全部完成,這筆錢境內再也追查不到,明麵上是境外項目實施失敗導致。


    現在信物找不全,使項目無法啟動,而項目有一定的期限,過了最後期限,為轉移資金專門設置的政策就會作廢,項目再也無法實施,也就是說這筆錢出不去了。由於各種角力,他們再次調整政策,安排項目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當然,他們沒放棄找信物,從近期的各種跡象上分析,估計已經找線索了。項目啟動的最後時間也快到了,最遲不超過六個月,也就是在今年必須啟動,要不就廢了。現在他們狗急跳牆,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和可疑目標,而為了找到信物,他們也動用了各種資源和力量,包括各派宗教,地下蛇頭,社會異能和江湖人士,還有官方力量等等。一年前,信物消失了,雲海還以為他們找不到了,直到崔奮出現在道教學院,雲海知道他們並沒有放棄,而是找到了信物的線索,線索還與羅浮山上有關係,可以說線索就在道教學院。


    崔奮一出現,剛開始沒引起羅浮山四大門派的注意,四大觀主均是道教協會的理事,對協會派駐崔奮到學院倒沒多大意見,畢竟道教學院聲名遠播,在學院如果得到道士們的認可,再加上羅浮山四大古觀的支持,足可以開山立派。雲海對崔奮的出現也沒過多關注,直到聽說在元宵節比試會上,被新去的道士學員看出身上有鬼氣,才覺得這人有問題。


    雲海經調查,崔奮到道家協會,再到學院,從來沒有做過道場或者是去過道士們做道場的地方,那他的鬼氣是從哪兒來的?雲海將自己的懷疑和雲龍道長一說,雲龍道長讓雲海查一查崔奮的底,如果有問題,就讓在學院學習的觀裏的弟子撤迴,以防被崔奮利用,黃龍古觀再也不能有任何有損道門的事出現,將黃龍古觀的名聲毀於一旦,雲龍道長難以向祖師交待,還有幾個已經在化外的祖師也不會饒了他。


    雲海接到雲龍道長的指令,從觀裏派出精幹弟子,從公司派出行動能力強的保鏢暗中協助,從官方渠道查崔奮的來曆,三管齊下,終於查清了崔奮的真實身份。


    崔奮原名楊成秀,是廣東汕頭人,早年間是當地的漁民,後來為了撈金,偷渡出境,去過非洲金礦,美洲洗過盤子,泰國搓過澡,緬甸割過罌粟,後來的經曆消失了。大概十多年前,天山附近的門派索羅門收了一個弟子,叫崔奮,這個弟子在索羅門修道十年後被索羅門清理出門派,不承認崔奮是他們的弟子。


    崔奮從天山索羅門輾轉到京城,以真人級別的散道人混跡於道門之人中間,因其功力比一般那些江湖混飯吃的散道人要高很多,加之出手大方,很快就結識了道教協會的一個理事。這個理事在協會中排末位,為了提高自己的說話份量,便讓崔奮讚助些供奉,崔奮正求之不得,提出自己也要進協會,為理事辦事。這個理事一想一旦崔奮進入協會,算是自己在協會也就有幫手了,告訴崔奮,隻要拉來大的供奉,自己保證崔奮進入協會。


    適逢協會要舉辦一年一度的道場交流大會,這多少年道教協會存在感比較低,佛教協會始終壓著道教協會,協會為了爭口氣,準備大辦道場,剛好這個理事和崔奮拉來百萬供奉,協會一高興,直接讓崔奮做為後勤供奉道長,崔奮如願進入協會,還成了權力最大的道士。


    正當大家嫉妒崔奮取得的地位,誰知崔奮又拉來幾十萬供奉,而且提出自己道法淺薄,想去道教學院學習。雖然引薦崔奮進協會的理事不願意,但崔奮很堅決,道教協會也不會讓自己的供奉道長與普通的道士一起去學習,便以派駐的名義讓崔奮到羅浮山道教學院任職。


    崔奮是在接到神秘道派和索羅斯公司的指令進入道教學院,查找項目啟動的印鑒,目的很明確,就是劉振東三人。神秘道派和索羅斯公司讓崔奮以協助驅除嬰靈為誘餌,控製劉振東三人中的兩人,使另一人在尋找同伴和慌亂中看能不能露出印鑒的信息。因為他們不能完全確認印鑒在三人手裏,如果隨身帶著,這次來惠州,就會取他們表麵約定的資金。沒有隨身帶,就會審問被控製的人,觀察另一個人的動向。他們想,劉振東三人這次來不是學習那麽簡單。


    他們將崔奮和王曉茹應德帶到碼頭審問,王曉茹和應德一問三不知,本身有真人級別的功法護身,一般的審問能抗住。而劉振東發現王曉茹和應德被綁架後,跑到黃龍古觀求助,讓索羅斯公司的霍斯曼認為黃龍古觀也參與了阻止他們的項目,使得雲海提前行動救人,陰差陽錯,如果再晚一步,他們就要對王曉茹和應德使用致幻劑逼供,這種藥真人級別的道士根本抵擋不了,就是天師境界的最終也是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而將崔奮和王曉茹應德救出來後,崔奮已經不行了,為了控製和最後滅口,崔奮早就被下了毒和蠱。崔奮把知道的都說了,尤其是自己的身世,他早在緬甸時,身上的重要器官已經賣完了,後來被路過的巫師所救,巫師傳給了他用嬰兒屍體練習的邪法,崔奮半輩子在奔波生活,誰都可以踢他一腳,啐他一口,為了出人頭地,也不管邪法不邪法,在巫師的指導下勤奮苦練,終於有了小成。


    崔奮以為練成後迴到故地,可以報複曾經看不起他的人,可以弄來大量錢財,可以擁有要多年輕就多年輕的美女。可巫師以他身上邪氣太重,要求他在境內一個道門去學習道法。崔奮不敢違背,被這個道門的人接到滬上的一處地下城,那個地下城很大,裏麵人很多,不亞於一個小鎮子的規模。崔奮去後被要求喝了一種符水,然後由一個老道士模樣的人每天施法,說是驅除他身上的邪氣。


    一段時間後,崔奮又被要求去索羅門當道士,崔奮在索羅門修煉一段時間後,心性有所轉變,他不願再聽別人的安排,也悟到了一些人生道理,準備在索羅門伴著三清,直到盡頭。可突然有一天,他被索羅門逐出門派,沒有理由,隻一句,自己心裏知道。他清楚是那個神秘道派又安排他離開,要讓他繼續賣命。


    崔奮臨死前說道,其實那個楊成秀早已死了,崔奮也是山西煤礦已經死了的人,他這一死,兩個人就都能投胎轉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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