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看著這座建築,感覺就是一座普通的神廟,但不知供奉的是哪位神佛?


    段老頭看了看門頭上立著一塊普通神廟都有的木牌,上麵寫的東西不認識。又圍著神廟看了一圈,發現這座神廟隻是一座大房子,沒有院子,也沒有圍牆。廟前後進深很深,大概有十米。


    段老頭看著王曉茹說:“曉茹啊,我們現在如果要進這座廟的話,隻能把門推開,你覺得這些門腐化了沒有?一推會不會爛?”


    段老頭這樣問,其實是表示必須推門進去,不管是破壞還是不破壞。隻不過是給王曉茹打聲招唿。王曉茹見段老頭記著自己說過的,表示理解。就說道:“從街道上走過來,看到這些建築好像很結實,我們要探尋這裏存在著什麽,有些就必須得觸碰。”


    “我說的不破壞,是再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不要強行破壞這裏的建築和物品,老段,你看著辦吧,我沒有意見。”


    段老頭點了點頭,給一個手下說:“試著把門推一下,看能推開不?不過要小心,說不定裏麵有機關。”


    段老頭的一個手下聽到安排,站在門側的一旁,慢慢用手推廟門,其他人退到廟的台階下麵觀察。


    廟門是兩扇,左右各一扇。那個手下將一扇門慢慢的推了一下,推開了一條縫,門沒有因為腐化掉下來,隻是在門軸處傳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門裏麵也沒有出現什麽機關。


    把門全部推開,看到裏麵正中供奉著一座神像,由於光線暗,看不清裏麵的陳設和神像的裝束。眾人打開手電走進廟裏查看。劉振東三人看到這個神像和神爺山上的神廟的神像一樣,頭被蓋著,看不到神像的頭部。


    眾人看到神像下供桌上的牌位,上麵的字居然是:狗爺之神位。大家疑惑不解,這供奉的是姓狗的一位神佛,還是成了神佛的狗?


    西部的人把成了神佛的所有東西都叫什麽什麽爺,比如楊爺,神爺,還有就是常說的老天爺。現在這裏又是狗爺,很符合西部人對神佛的口頭尊稱。


    廟內的陳設和普通的廟宇一樣,神像前是供桌左右,又有幾個神位,但沒有看見牌位。廟內地方很大,比起一般西部鄉村的廟空間大很多,除了神像和供桌占的地方,大廳的空位大概就有五六十平,可能平常用作祭祀祈福動活動的場地。


    段老頭查看完說:“看這文字應該是明朝以前的寫法,這種寫法現在沒有了,我隻在明朝以前有些文物上見過。”


    劉振東說:“看來這座城應該存在於宋金晚期和元末明初這個時間了。”


    段老頭說:“差不多,最晚也是明初時期。不過這兒是什麽時期,哪個王朝管理,不得而知,畢竟這片在那時沒有納入正式管轄,有時是邊境,有時是少數民族的地盤。”


    段老頭看了看牌位,又拿起來看了一下材質和做工,打著手電看了看房頂,還有房梁和柱子上的花紋,搖了搖頭說:“估計沒有啥好東西了。”


    劉振東問:“為什麽這麽說,你看出什麽了?”


    段老頭說:“這兒是很有曆史學家研究宋金以後及明朝以前各民族混居,相互融合的重要地,不過對於我們來說,這兒就是一個普通的城鎮,估計這城裏找不出有價值的好東西。”


    “但我不知道這個狗爺是哪位神佛?為什麽神像頭部蓋著蓋布?”段老頭喃喃的說著。


    王曉茹說:“這可能是這麵人供奉神佛的習俗,我們之前見的一座麵也是頭部蓋著綢布。不過這個綢布應該化了吧,咱們能不能把它揭下來看看?”


    段老頭說:“可以,既然這地下城已經被遺棄荒廢,不知道多少年了,說明神像神佛早已離開此地,留在這裏的隻不過是泥胎神像。咱們沒有不敬神像,所以揭下來沒事。”


    說著,段老頭的一個手下拿出一根細杆子,抽了抽,抽成了一根兩米多長的杆子,原來是一根伸縮杆,伸縮杆伸上去挑開遮蓋在神像頭部的遮蓋,剛挑起遮蓋就成粉末掉落下來了,露出了神像的麵目。


    大家一看驚呆了,居然供奉的是真的是狗,人身狗頭的神像。神像的眼睛朝天空看著,像是在乞求什麽,眼睛很有神韻,裏麵還好像有些淚花。


    劉振東看著這個狗爺的神像,突然記起了小時候村裏老人為勸小孩不浪費糧食說的一個傳說。難道這不是一個傳說,難道真有狗為人們求糧食而使人類活命的真實事件?


    如果這個傳說有真實事件背景,那證明這個古城就是西部人生活的地方,隻不過因為種種原因,這兒居住的人離開了,但傳說保留了下來,可能這兒的人離開後,分散到了其他地方,這兒也留下了一部分。


    那就證明之前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這兒一直有祖先在生活,因為生活條件艱苦,人口流動,加上戰亂和自然災害,這裏的曆史記載沒有記錄下來,時間一長,都幾乎被遺忘光了。


    劉振東把傳說的事給大家一說,大家都很感興趣,王曉茹說她怎麽沒聽過?劉振東說那是在鄉裏流傳的,你自小在城裏生活,當然沒聽過。


    段老頭說:“東子,說一說那個傳說,讓我們了解一下為什麽這兒會供奉人身狗頭的神像?”


    劉振東說道:“好的,我把在村裏老人口聽到的說一下,說的沒有當初村裏老人說的那樣傳奇,大家隨便聽聽。”


    接著劉振東說道:在很早的時候,人們根本不必為吃飽肚子發愁,因為那時糧食產量很高,而且年年風調雨順,最主要的還是麥子的穗很長,有多長呢?麥子有多長,麥穗就有多長,所以家家戶戶麥子很多,吃飯全是白麵。人們對糧食也不珍惜,反正認為糧食永遠吃不完。


    有一年,主管人家糧食的天神巡視人間,他看到人們都能吃飽飯,而且都是白麵,覺得人們生活很幸福。可看到人們對糧食的浪費也很多,吃不完的饃,吃剩的麵,隨意丟棄,不懂得珍惜。這讓天神很生氣。


    不過,天神雖生氣,可知道上天就是為了讓人們吃飽飯而使年年風調雨順。可當天神巡視到一家人時,天神徹底怒了,認為人們必須受到懲罰。


    原來這戶人家的女主人一邊照顧小孩,一邊在案板上擀麵。當麵快擀好時,在炕頭上玩的小孩將屎拉在了炕上,眼見著小孩把屎弄的到處都是,女主人一時沒找到擦的東西,便扯下案板上的一塊麵,給小孩擦屁股,擦炕上小孩拉的屎。


    擦完把擦了屎的麵隨手從門扔出去,結果扔到了天神的臉上,當然女主人看不見天神。天神被女主人扔到臉上沾有屎的麵弄得火冒三丈,準備現在就懲罰人們。這時院子裏的一條黑狗發現了天神的存在,汪汪的叫著打招唿。


    女主人見院子裏沒有人,黑狗汪汪的叫,嫌吵鬧,就罵黑狗,再吵以後不給你吃的了,黑狗不吵鬧了。


    天神見到人們有了食物,隨意浪費,還以不給食物威脅狗,立馬就開始對人們的種的麥子的麥穗從底部開始往上捋。天神認為人們以後隻配吃麥草杆,所以他把長麥穗的地方全部捋掉。


    黑狗見狀,連忙向天神求情。黑狗說,我主要靠人吃剩的殘湯剩飯,人如果沒有飯吃了,我也就沒吃的了。求天神為了我能喝上人們下完麵的麵湯,給留點吧。


    天神考慮了一下,同意了,但這時已經將麥穗快捋到頭了。天神停了下來說,以後就這麽些糧食,也不會再風調雨順了,人吃的太飽了,必須餓餓肚子了。以後還再浪費糧食,會收走最後一點麥穗上的糧食。


    說著天神走了。現在大家見到的小麥麥穗就是天神捋著剩下的一點。在原先農村,狗吃的基本上是剩飯和下完麵的麵湯。這個傳說中是狗為了人有糧食吃,也使自己不餓肚子,向天神求下了糧食。


    之後,年年的風調雨順沒有了,各種暴雨,冰雹,幹旱,水澇頻發,糧食產量大大減少,人們從此餓肚子了,也開始珍惜糧食,把浪費食物的人和行為被人們唾棄。


    劉振東講到這兒,大家都沉默著。原來,人們本可以食物充足,不會餓肚子,結果是人自己糟蹋糧食,受到了懲罰。西部人從靈魂深處對饑餓有著恐懼,以吃飽飯為第一要務。見麵第一句話就是:“吃了嗎?”


    如果傳說是真的,那至少西部人在很早以前就沒有挨過餓,按這座古城供奉的狗爺神像,可能是在秦漢以後才開始挨餓的。經過上千年,饑餓刻在了西部人的dna裏了。


    不過,近年來,人們解決了溫飽,吃飽了,吃好了,浪費也出現了。給現在的人講別浪費糧食,隻是作為一種禮貌文明去自律,而不是因為對饑餓的恐慌。估計千年一過,上天會收走最後一拃麥穗來懲罰人的無知。


    段老頭等人聽完這個傳說,感覺這個古城生活的人還是有感恩的心,不然不會把城裏最高大的建築建成狗爺麵供奉狗爺。城裏見到的房屋幾乎是土牆紅瓦,這兒都是紅磚紅瓦,而且質量很好。廟前的立柱應該是上好的鬆柏木,曆經近千年不倒。


    感慨完狗爺的仗義和人類的無知。段老頭始終沒忘這次來的真正目的,尋到寶貝。段老頭說:“這個古城被遺棄,一定有些金銀財寶或重要物品沒有拿完,我們在這裏尋一尋,這裏的東西都近千年了,拿出去應該比較值錢。東子,你們是跟我們一起還是單獨去尋。我說明一下,誰找到就是誰的,不能眼紅,想要拿錢買或用自己的東西換。”


    劉振東知道段老頭他們要尋寶去了,如果跟上,難免雙方因寶貝眼紅發生矛盾,所以他選擇了三人單獨行動。想好就問王曉茹應德:“你們是怎麽個意思?”


    王曉茹看看應德,意思是讓應德先表態。應德說:“我們看看這座城,和我小時候的地方很像。”


    應德意思很明確,幾人想把古城好好看看,記住古城,保護古城,這座古城看來隻能長存地下了,如果像某些熱點景區一樣,估計不到一年就會化成粉末。


    王曉茹也說道:“我們三個轉轉看看,這兒畢竟我們祖先生活的地方,你們可以找東西,但請遵守先前的承諾。”


    段老頭也不想劉振東幾人跟著,聽他們要單獨行動,心裏高興,說道:“這個自然,我們主要是找些寶貝,不是搬走這座古城。”


    雙方分開,段老頭一行人去找比較大的看起來條件好的房子進去了。劉振東幾人出了廟門,沿著各條巷子裏走走看看。


    像,很像。劉振東小時候生活的村子上的房子和鎮子上的房子就是這樣的。院牆是土夯的,大門是木頭的,門頂是泥瓦的。院子正中一般是正房,當地人叫廳房,兩側一麵是偏房,一麵是廚房和庫房,庫房一般是糧房,堆放存糧的。院子裏有水井。


    所有房子的門都是老式木門,隻有廳房的是雙扇,其它房子的都是單扇。水井上有個大石板,石板中間鑿了個隻有水桶大小的洞,上麵的木質轆轤清晰可見繩子勒的痕跡,不過繩子早已不見,旁邊也沒有水桶。


    有些人家的院子前院有花園的痕跡,有些花園在房子後麵。這些花園一般不種花,而是種一些食用的蔬菜,果蔬等。有些巷子的拐角處有店鋪,這和小時候見的十字路口是小賣部的一樣。


    應德走著看著,給王曉茹說著。小時候,這兒是幹什麽用的,那兒和誰家的房子一樣。最讓三人感歎的是,城內一共有三家鐵匠鋪。現在的人幾乎沒見過鐵匠鋪,這裏的鐵匠鋪和影視劇裏的幾乎一樣,鐵匠鋪爐火上方應該掛有打製好的農具,菜刀等,可能上麵的繩子斷了,都掉地下了,幾人走進鐵匠鋪蹲下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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